《盛某某的阴谋论》大星

5、第二章 3

　　s城一高有着辉煌的篮球史，也许这就是“一枝花”何以对男生如此苛刻到不近人情的地步的原因吧。据传，s城一高高一扬学长带领的队伍当年包揽县、省最后在全国的篮球比赛中因水土不服而获得三等奖，那只队伍是s城一高的传奇队伍，也是s城大街小巷抱着西瓜议论的对象。拿着收音机的大妈就坐在自家槐花树下扯开嗓门向别人侃高一扬这小子多么英俊，运球的姿势又是多么潇洒，好像她已经满不在乎地把他当做未来的女婿看待了。这种传说最后到了神话的地步，以至于听高一帆的故事长大的孩子都对他吃苦耐劳的革命精神、团结向上的乐观精神、温和友善的谦逊精神有所耳闻。可这神话终究是不沾染凡尘的神话，离新生代的生活这么遥远，好像是永远遥不可及的角色，和课本里的英雄模范没有什么区别，因此他们只是知道他，克到底被他激励过多少这就不得而知了。
　　花无缺打手激励，因此在s城兴建了一个其奢华和现代成都不亚于任何一所县城高中的篮球场，和另一头的足球场倾城鲜明反差。这也让学生们得意知道花无缺从来不缺斤短两，只是不愿意在他们身上花而已，因此每次交学费时总是不情不愿以致民情汹汹。
　　林南白色的帆布鞋踏上篮球场地高档的橡胶地，比赛已经开始，已经围上来很多人了。每个人都偷偷地注视着自己心中的那一位。林南把书抱在胸前，眼睛快速寻找着盛晟的身影。
　　8号。8号。
　　球场上看起来很激烈，林南其实不懂篮球。
　　她焦急地寻找盛晟的身影，好像一刻找不到他就一刻不能安心，她的眼睛需要一个安稳的巢，以后再怎么流离颠沛都不会转移开了，因为她知道，那是她的巢。
　　找到了，盛晟正费力地突破保卫把篮球传给一个队友。
　　“盛晟这小子，总喜欢险球！”“一枝花”恨铁不成钢地说。
　　篮球穿了一圈又回到盛晟手里，“这次进不进球就看盛晟的了，这小子！”
　　盛晟躲过左边的对手往右一闪，随即一个漂亮的转身，虚晃一枪，猛地往前一窜，领养一样地蹦起来，右手托球，盖球，球进了！
　　盛晟的队友欢呼起来，围观的女生也欢呼起来，“这小子！”
　　盛晟黝黑的脸庞上挂着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好像对于自己的进球有些意料之外的不好意思似的。他挠挠头，在围观的人中寻找一个身影。
　　蓝色裙子。蓝色裙子。
　　林南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微微笑着，追随着盛晟移动的目光，林南想，他会在什么地方停下来呢。林南看着夏天浸透过紫色梧桐花和绿色汁液的风把盛晟的球衣吹得鼓鼓囊囊，也把自己的裙角吹得啪啪作响，他很瘦，像一只长手长脚的野兔子，此刻正毫不吝啬地出着汗。太阳差不多在他头顶，他自己的影子被投射在自己脚下形成一个点。他一定很热，林南心想。他还在搜寻着什么。
　　盛晟的视线定在林南的眼睛里，人群中，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中，他和她四目相对，彼此都在微微笑着。如果两个人各自代表一段岁月，那么林南和盛晟两个遥远的岁月此时已越过光年的距离有了呼应。林南知道他在搜寻自己，盛晟也知道她在等待自己，还有什么比各自历尽千帆后发现等在终点的还是从前那个人更令人心动呢？
　　盛晟发现了她，她带着微笑朝她走来。
　　林南心跳加速，握着矿泉水的手疯狂出汗。她把目光转向别处，好像是要躲避盛晟太过炽烈的目光，伪装成一场平静的相会罢了，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
　　其实啊，等的那个人在朝自己走来，并且终究会走到自己身边，这样的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分别呢？
　　“林南我的水。”
　　“啊，给你。”林南只到盛晟下颌角的位置，她不敢仰视，仍然是落落大方地平视。
　　“谢谢啊。”盛晟仰起头一仰而尽，林南抬起头对盛晟说，“你慢点喝，小心呛着。”
　　“盛晟，还有没有水啊？”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拍着盛晟的肩膀问道。
　　“哇，你来打球竟然不带水，你有没有智商。”
　　“这不是忘了吗，嘻嘻。”
　　“作为你的队友真替你丢脸，林小姐你还有没有水？最好没有，渴死他！”
　　“别这样啊，渴死我以后没人替你写作业了。”
　　“哼，我可不稀罕你，林小姐你还有没有水。”
　　“有的，你不是给我两瓶吗，这还有一瓶。”
　　“看看什么叫大公无私，自己的不喝给你喝。”
　　“谢谢啊，盛晟刚才你刚刚喊她什么？”
　　“啊，我叫林南，盛晟同桌啦。”
　　“我叫许蔚，谢谢你的矿泉水啊。”
　　林南心里一经，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它就是刚刚那两个女生谈论的人吗。
　　“没事儿啊，其实那狂犬说是盛晟的。”
　　“盛晟你可真有你的啊盛晟。”
　　“我怎么了我……”
　　三人踩着上课铃声一块往教学楼走着。走到楼梯口三人分手，许蔚走上楼梯。
　　“喂盛晟，虚伪是高几的呀？”
　　“高三啊，怎么了，难不成你是看上他了？我可以给你介绍呀！”
　　“你怎么整天没一点正经。”林南给盛晟的胳膊一拳。盛晟也只是嘻嘻哈哈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