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某某的阴谋论》大星

2、第二章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芽……”
　　惯放的放学后的音乐，学校在这一点上可谓是数十年如一日，其实校长也不曾换过，这是一所不到一个人决定倾注半生心血并真的孜孜不倦地在一方土地耕耘的古老传说时间长的“老”学校，说它老，是因为它的一砖一瓦都喃喃诉说着一种沧桑感，时光的洗礼真的算不上，不过经过学生的洗礼并能“劫后余生”却是再准确不过。众所周知——其实没有多少人知道或愿意知道——这是s城的实业家花无缺先生凭借着远瞩高瞻的超然目光冲破重重困难重重障碍真的是倾注半生家产和全部心血一手打造的誓与s省一高一教高下并且凭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崇高理想与脚踏实地并重的教学思路在全省甚至全国闻名的国际化高校，不过花无缺先生的父母一定是高瞻远瞩地预料到了在他们儿子的一生里会走红一部《小鱼儿与花无缺》的电视剧因此惊世骇俗地排除祖宗流传下来的名字规定而亦然决定启用这个日后定会大火的名字，但不缺吃穿也许是他们最朴素的愿望，反正这个愿望也实现了。
　　就这样，在花无缺先生在大城市混迹十年后穿着锃亮的皮鞋再次回到s城时，内心对家乡的日夜思念和眼前各人忙碌无人顾及自己的冷漠混杂在一起而奇妙地发生了化学反应，内心有一个声音铿锵有声，也许我该做些什么？为了在自己平庸的人生里增添某种激情？为了我热爱的这方土地？不管怎样，s城的花季少年少女不用再包着两眼眶热泪告别可爱的家人和家乡踏上艰苦的求学之旅了，s城有自己的高中了！这个想法在还没有落实之前就已经妇孺皆知，很多大娘激动地捧住花无缺先生的手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干绝不能轻言放弃，这更激励了花无缺先生的斗志。学校在一点点建起来，很多下地干活的人经过这堆建筑材料时总会停下来啧啧称赞或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它，仿佛凝视着想象中的情人。后来人们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捧着饭碗出来几个人聚在学校旁精心规划这所学校的建筑格局，以及光明的未来。
　　这所学校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姗姗完工，封顶那天全村人把学校前的小路挤得水泄不通，花无缺先生专门找来一个记者在s城晚报上留下了他倒挂着三绺头发的油亮的脑门，家长指着学校对啃着棒棒糖的孩子说好好读书，向花先生一样造福乡里。
　　林南就读于这样一所高中。学校共有两栋三层高的楼，一座是教学楼，一栋是办公楼兼实验室兼室内体育室兼存储室。高中三个年级各占一层楼。现在放学歌声想起，林南正独自骑着自行车回家，有些心事重重地样子。
　　“喂！”冷不防地车子一沉，林南扭头恶狠狠地说，“韶云起你要是再这样突然从后面上我的车子我就把你学校地破事都抖落给咱爸！”
　　“嗨，这种揭人短的阴险小事我妹妹可干不来。”
　　“你现在知道我是你妹妹啦。”林南冷笑。
　　“听什么呢，给我听听。”
　　韶云起拔下林南的一直耳机塞到自己耳朵里，林南无可奈何地叹气。
　　“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自己沉啊，还要我载着你。”
　　“这不没骑车子呢。”
　　“是吗，今天早晨还剪辑满面春风地载着人家小姑娘呢，怎么，那车子是人小姑娘的？”
　　“猜对了！真不愧是我妹妹！”
　　“我可不想有你这么一个哥哥！话说，你怎么又换了一个小姑娘，你还嫌自己祸害的小姑娘不够多啊。”
　　“什么叫祸害！这叫体验青春，哪像某人天天长在书本里，看看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被书本摧残成什么样了！”
　　“切，你别给自己找什么借口了，我看你天天就只顾眼前的玩闹，你这是不对自己负责的态度！”
　　“哇，连语气也和无缺一样了！怪不得天天往他那跑，原来是取经去了。”
　　“刺”一声，林南刹车，韶云起猛地往前一栽。
　　“喂！”
　　“再油嘴滑舌地别坐我的车子！”
　　“哼，不坐就不坐！反正快到家了。”韶云起嘟囔。

　　“爸，我回来了。”
　　“噔噔噔噔！”韶锋头戴一顶生日帽出现在正房门前。
　　“小南生日快乐！”邵峰把生日帽戴在林南头上。
　　林南一愣，接着笑道，“爸你吓我一跳。”
　　“快进来快进来，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什么呀？”
　　“你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爸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快闭上眼睛啦，你先猜猜是什么礼物。”
　　林南闭上眼睛，韶锋轻轻牵起林南的手。
　　“跟着我走，不平的地方我告诉你。”
　　“好，现在，伸出你的手，这儿，摸摸看这是什么。”
　　有微微刺手的感觉，但是布料感觉很柔软很轻盈，微微蓬松，不时有几颗石头一样的珠石冒出来。
　　林南心里“咯噔”一下。
　　“爸，这不会是，裙子吧？”
　　“你睁开眼睛看看。”
　　林南看到一条洁白的蓬纱公主裙鱼儿一样平躺在自己眼前。
　　林南倒吸一口气。
　　“你看你整天穿校服裤子，哪里是个女孩子样。”
　　“可是爸我不习惯穿裙子啊。”
　　“穿久了不久习惯了！我看你们班很多女孩子都穿着裙子，花仙子一样的，就想着你穿着一定比她们好看。”
　　“爸，”
　　“别用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我，快去穿上试试，我把蛋糕拿出来。”
　　林南心情复杂地走向自己地房间。
　　记不清楚什么时候对裙子有了一种抵触的情绪，好像碰到它就会触发某种神秘的诅咒似的，它从心里抗拒它，这种抗拒已经不是两三天了，很多次爸爸想要买裙子给她时都会遭到她干净利落的拒绝。
　　她是在担心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记忆中最清楚的是那条粉色的裙子，长到小腿，干爽的纯棉布料，上面绣有翩飞的白蝴蝶，蝴蝶边缘被一圈闪光的亮片镶嵌，领口还有一对白色棉线织成镂空肩扇。林南领着小姐妹来自己家欣赏这条裙子，一点也不害怕她们会识破自己在学校夸下的海口。这条裙子漂亮骄傲的粉红色似乎已经成为林南不可消逝的记忆底色。但她只往学校穿过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真正分享自己的宝物的时候竟有些舍不得。
　　等到林南发现那条裙子已经小得不能穿了，她也慢慢丧失了对裙子的热情。
　　不过这种丧失也许是伴随这另一种更大程度的丧失而来的吧，
　　“不知道好不好看呢。”镜子中身着白色纱群的林南皮肤白皙眼睛灵动，双颊漂浮着若有若无的红晕。
　　林南在镜子前转身，仔细审视着镜中的自己。裙子几乎垂到小腿，露出纤细脚踝。
　　“不管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林南走出房间，将自己呈现在韶锋及刚刚进门的韶云起面前。
　　少峰和韶云起顿时呆住了，停止了手中或脚下的一切活动。
　　“哇，这是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