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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微博组直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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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站组的MV第一个公开了呀。”
趴在练习室的地板上,阔腿裤棒球帽打扮的努尔很自在地看着手机上的视频。
“是的,我喜欢这里这个转场!做得超级棒!”
梳着丸子头的黑发少女沈安妮也用藕节般的手指打着屏幕。
“拜托,能不能好歹夸一些她们自己做的东西……”
顾姜伶略微躬身站在后面,纤瘦高挑的身材就像一棵被风暴摧折的云杉;她海藻或藤蔓般的长发在脑后缠绕着。
这些日子,顾姜伶的话仍然很少;不过似乎该有的地方也越发地风趣了起来。
“行了行了,我们也别光顾着这个了!下午就要第一遍带妆彩排了,然后就是直播……我们可不是她们,还有好多次剪辑重录的机会!”
同样扎着高马尾,造型却来得朴素许多的武静拍了拍手提醒大家注意主题。分组练习的这些日子,她不仅通过过硬的舞蹈实力获得了何欢姐的喜爱,还更是以严肃而奋不顾身的精神成了练习生当中的魔鬼教练。
以至于,没有她的好闺蜜唐小梅那样蓬勃的热情可以消磨的队员们听到这句话,都是一副天打雷劈的绝望神色……
把《DALLA DALLA》的原版舞蹈练到纯熟,微博组的四人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但是在那之后,却被告知她们将会充分发挥直播画面“一镜到底”的优势,做一次类似于lipdub的穿过房间走廊和staff互动的贯穿式表演。
特别是两段副歌过去之后的“Keep your chin up, we got your back; Keep your head up, just keep on dreamin’”,她们被要求在仓库的箱子和桌椅上“群魔乱舞”,而这样要想跳出舞台效果来,其难度可想而知。
应该是很热闹吧!——不过能带来这样的表演,她们应该也就能摆脱“三拾三公开练习生最差一组”的名号了。
顾姜伶是个烟嗓。小个子rapper努尔声线粗粗的。就连芭蕾舞台上优雅如白天鹅的武静都有着一副略带沙哑的声音;这也注定了她们的表演风格不太可能像是原版酷炫但又活力甜蜜的teen crush,而是更加硬核而叛逆的刚硬线条,就连舞蹈动作和阵型也随之更激烈和不对称了一些。
“有我在,我们也不可能像ITZY那样是个完颜团了。”努尔自嘲地笑着,“但这样来一种更加激烈和中性的crush风格,似乎也还是蛮吸引人的呢。”
“对啊,我等不及要看到时候白天鹅的个人炫技有多炸场了。漂亮在这些前面都不值一提。”
沈安妮也略带鼓励地伸手去摸武静的头,不过被队内实际上年龄最小的后者避开了。
那双单眼皮的猫眼里还露出不信任的目光。
在微博组的四人在何欢的带领下鱼贯走出BFA中心大楼的时候,有几个举着自制手幅和手机的女生簇拥了上来。
BFA中心的楼下是一条商业街,本来也就算人来人往;最近为了装点夜景还搭上了满天繁星般璀璨的灯带,与地面上正方形的灯火相映成趣。本来这里就是有人会捧着芋圆或咖喱鱼丸子,不经意地说说笑笑路过的地方。
但比公开的训练时间晚了这么多出来,还见到有人在忠实地等她们的,这还是第一次。
“嘿!姑娘们辛苦了!能不能给我们写点东西啊……公司给你们设计签名了吗?”
一个端着触屏手机调到画图界面的看样子为首的姑娘凑了上来。
“不给我们明天的直播加个油吗?”
走在最前面的努尔说着,也心情很好地冲着她微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样子多像送高考的家长,‘明天你们一定要给我考好点啊’?”
那个女孩说。练习生们也笑了。
“话说我们出道都还没有呢,你们是怎么印的手幅……”
沈安妮也来了兴致,睁大了眼睛仔细端详背着光着实看不清楚的那些图样。
“哈哈哈,是呀,你们也就叫‘三拾三公开练习生微博组’……连个小队的名字都没有。看我们粉了个什么玩意儿。”
另一个头上戴着风车发箍的女生也活泼地表示着。
“我爸之前给我找人设计过签名……”
顾姜伶表示着,很有她自己风范地说做就做地在第一个粉丝的手机上签下了名。
“兔宝兔宝!快给我说句粤语吧!黑凤梨哟!”
“黑凤梨啦!爱nei!”
沈安妮很有兴致地飞吻了出去,娇俏的小脸上浮现出了两团红晕。
“我说,其实我们也可以有个名字的……”
走在队伍最后的武静,伸手揪着领子的装饰。
“既然我们也不是什么完颜团……不如我们就叫……the unpretty?”
似乎有什么东西漏了一拍。
“……好像挺好的?”
然后还是同样难以称为“精致漂亮”的努尔率先打破了沉默。
明明是浓眉大眼长睫毛,却长着一副小男孩一般未经磨炼的粗粝样子,这个平时与朋友们谈笑风生的女孩可是之前的职业rapper。
给自己报了名,拖着不多的行李就孤身一人从新疆飞到了上海。
The unpretty的队名在那天晚上就那么随意地决定了。
在回去的路上,她们也接到了江盈皖和B站组的微信:以天真可爱的蓝发少女为首的一组几乎在同样的时间确定了自己的组合名,很有创意地叫做“森林与海洋”。
森林与海洋?
其实也不坏。
是拥抱整个地球的感觉呢。
第二天早上,迎着金色的朝阳,the unpretty的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似乎比昨日更为如释重负的笑容。
“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本来就是嘛。我们要公开演出了。”
“这感觉就好像是要出道一样。”
“我们向公众迈出的第一步。”
四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何欢在后面温柔地笑着。
“Dda dda la dda la dda la”
“Dda dda la dda la dda la”
两阵和音过后,武静第一个走到镜头前,拿起了话筒。
她今天画了上挑的眼线,发辫高得大正面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黑色的露腰短上衣,一切都是与原来的那个芭蕾白天鹅截然不同的印象。
“People look at me, and they tell me”
“看外表说我整日不干正事”
“So what?我不关心I’m sorry”
“I don’t care don’t care really don’t care”
顾姜伶随后从她的手里将话筒抽了出来,跪在地上随兴地舞动着。
本来就是十分适合黑色吊带长裙的美艳清癯,今天吊带的上装却束在了同样呈暗色的工装长裤里;联合着下面厚重的马丁靴,呈现出一种特种兵般凛然又盛开到绝美的杀气。四个人都分配到了最适合自己的片段;她们在刷成暗色的房间里肆意舞动着,将七零八落的木条和玩具熊踢到一边。
努尔分到了第二段主歌中rap的部分;她凭借着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念着flow的同时炫耀地舞蹈着,两者都做到了酷帅夺目的同时透露出一种张扬的魅力。
不过真正的惊人还是当歌词转交给了沈安妮的时候。
只见她迎着镜头领四人向走廊深处走去,卡着点的步伐依然有一种不羁的霸气。同时头上的一对丸子和垂下的乌软秀发随节奏摆动,团子般可爱的小脸嘴上却念着张牙舞爪的台词。走廊上的staffer也似乎受到了她们的热情感召,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拿着应援的物品摇摆着鼓着掌。
激烈的电音节奏带领着观众们的心律动着。
她们走到了走廊中的一段开阔处——这里也是第一天来面试的时候推开门看见龟背竹的地方;在这里她们应和着第二段副歌且歌且舞。之后随着旋律转向抒情,她们也骤然融化在了台前。动作肉眼可见地变得柔软;而武静也正是在此刻高高跃起,以现在一副十分反转魅力的模样做出了几个芭蕾中的大跳。
然后,顾姜伶在旋律的映衬下回眸笑着推开了仓库的门——
“Keep your chin up! We got your back”
嬉闹吧。
“Keep your head up! Just keep on dreamin’”
喧闹吧。
在仓库的纸箱和沙发上且歌且舞,动乱的少女中有一种不可战胜的美感。
沈安妮俯身似乎很挑衅地指向了镜头。
努尔在最高的冰箱的位子上卖力地跃起着。
——然后伴随着副歌的再次响起,仓库中各处翻出来的炫彩装饰又好像刚才的张狂只是一场梦境一样。
少女在绚烂的光景中肆意绽放。然后,乐声终了。
画面骤然一黑的同时凸显出了四个女生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剪影。
短短的男孩卷发、秀发及腰、高马尾、双丸子头。
工装夹克、吊带、露腰短上衣、亮片T恤。
努尔、顾姜伶、武静、沈安妮。
干得漂亮的the unpretty。
“我们是,三拾三文娱传播公开练习生,微博小分队!”
按照之前的约定,直播并没有被马上切断;四个姑娘舒服又很张狂地坐在地上,与屏幕那头正在形成的庞大的粉丝群体们进行着眼神的交流。
一条条的弹幕划过窗口。
“真的是有着男团的帅气呢!”
“就好像一个成熟的团一样,仅仅是练习生就能有如此风格,真的让人不由得期待了。”
“呜呜呜天啊希望江盈皖做个人让她们四个就这样出道吧……”
“不过国内公司浪费练习生的本事……还用我说吗?”
“害,这哪不是一样。”
除了关注这个正在形成的团,观众们对其中特别出挑的也开始形成了最初的印象。
“那个哪吒头的是忙内吧?笑起来太甜太可爱了!”
“不是,她20了,高辫子芭蕾舞那个是忙内,也是整群练习生里唯一没成年的。”
“工装裤大姐姐我爱了!一个人是怎么把绝美和攻气这么好地融为一体的?而且她好高啊!”
“对,感觉无论和谁站一起她都是攻。”
“没人说我们rapper小姐姐吗?恰到好处的boyish,咬字又这么特别,感觉她就算自己拿出来也能驾驭一首rap曲。”
“还有那个站在仓库里群魔乱舞的镜头,虽然知道这是脱胎于原版车顶跳舞的,但那个是刀群舞,这个就四人四色,感觉真的很自由生长,很狂放。”
“X人X色的说法你还没看厌吗?……一镜到底看起来实在太爽了!”
四个女生放松地或蹲或坐在如今色彩被完全点亮的仓库的地板上,回答着最初的粉丝的问题——即使她们未成形的心绪中的某一部分也渐渐开始明白,这都将成为以后最珍贵的回忆。
“这次的舞台感觉和原唱很不一样呢!主要的改编是谁做的呢?”
提问的这位粉丝似乎是想得到练习生中冒出“是我”这样的回答的;不过没有,黑玫瑰般的老大哥顾姜伶还是平稳地接过了话茬:
“主要是我们的老板何欢老师和江盈皖老师。”
“另外pearlbeads工作室的陈霜婕老师也参与了编曲,她的作风很厉害呢!”
害怕还没出道就落得一个论功不均的罪名,今天一点也不像一只白天鹅了的武静也在一边很突破自我地插嘴道。
——嗯,倒不如说是一只浑身黑色羽毛的鱼鹰。
“在现在大环境尊崇刀群舞的时代,你们选择了四个人跳四种不一样的动作,是有什么期待吗?”
又是一个有点刁钻的问题。
“嗯,主要是我们本来学的就有不同的风格啊。”
却没想到沈安妮只是这样回答着,轻轻松松就四两拨千斤地给避开了。
本来也是。努尔原本是职业rapper,舞蹈也跟着走自由不羁的地下风;武静练习了多年的芭蕾;沈安妮擅长街舞和古典舞,但对女团风格的舞蹈也是毫无接触;小网红出身的顾姜伶倒是在签约了经济公司之后,把中规中矩的女团舞好好练了一遍,反而成了之前四人模仿原唱跳舞的时候学得最像的一个(罔顾她一点也不teen crush的年龄和气势)。
“你们团真的很帅啊,就有一种男团性转了还是原来的好哥们的感觉。有考虑过就这样出道吗?”
这个问题开始波澜不惊,后面却直接把这些刚欣喜于新的团魂形成的热血姐姐们直接冲垮了——
没错,她们是公开练习生。
粉她们有风险,不是一定能出道的。
就在这时候,努尔似乎看到了屏幕外的什么人或什么东西,惊讶地左边转过头去。
然后她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欢快地和那个观众们看不见的人打着招呼:
“是吗?是啊,我们当年可是进入面试的十二人全都被江盈皖大佬给留下了!
“她那个人不明白业界的残酷,不懂管理,我想十二个人也全部出道,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比了一个因为手短显得很稚气的“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