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006 ...
-
寻子和鸣君的婚后生活在一段时间内很和顺,单从鸣君月结的工资没有借给他的朋友,还陆陆续续从朋友那里讨回一批债来说,这对比鸣君之前的生活实在好太多。
可要寻子把鸣君逼得太紧,他又会支支吾吾地希望寻子体谅一下他的朋友们的难处。
“那我呢?这个家不需要钱吗?”往昔只看重爱情的女子也在学会为自己的小家考虑。
可说出这样的话来,寻子又发现自己变成最讨厌的那种人。
“鸣君,”她几乎哀求着,“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吧。”
鸣君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遇见了C子。一个和他相似、柔顺的女孩子,青春靓丽,像一只小黄莺。
鸣君不可自拔地被C子吸引。
他常常迷惘地看着C子为屋子忙活。
尽管,他无比清楚这不是爱情,可他和C子有了另外的一个共同的家。
但寻子对他的生活再次指手画脚时,控制不住内心的那股绝望的时候,他就会逃避到C子这。
寻子憋着一股气要改变她的丈夫,连鸣君这种类似外遇的情况都没有发现。
而鸣君,内心的心里挣扎不必多说,可诸君,寻子就一定做的很对吗?
她确实在改变鸣君的生活方式,可这种方法太过直接,甚至野蛮。
因为她也是曾经鸣君这种生活方式的受益者,她既想改变鸣君,却又没有改变她对鸣君的想法。
以至于,让鸣君感觉到累,把鸣君推到很远,何尝不可悲?
“不,我并不需要你讲故事给我听。”阿糕冷淡地拒绝了少年慷慨激昂的讲述,中途又变了一种嫌弃的声调,“说的你好像是一个正义使者似的。”
而且是站在鸣君角度上的正义使者。
少年停下讲故事的动作,毫不介意地笑道:“我确实是站在鸣君这边的,我站在阿糕旁边,说是正义使者又如何,我的神明大人。”
少年声调柔和,话音刚落就看向阿糕,如视珍宝。
阿糕一哽,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少年已经跟着她多年,从那个全是武士的年代到达现在这个黑船开进来之后的日本,从来不曾过问她的过去。
现在说什么神明大人,也只是一种调侃,阿糕心里相当明白,可明白不是不介意。
这让阿糕想到曾经看见过的异时空的神明,那是一位很温柔的风神,他的名字为一目连,连失去一只眼睛和座下的龙,失去信徒和神明的位子,都无法改变他温柔的性情。
可那位神明大人还是耿耿于怀自己从神明变成大妖怪的事实,阿糕也不例外,甚至,她比一目连还要在乎作为神明存在的过往。
儿戏一般的名字,分裂的人格,乃至笼罩在迷雾下的往事。
以至于她能够冷眼旁观剧中人的生死离合,只为了吸纳绝望中的希望,而继续苟活于世。
她也曾如鸣君一样迷惘,知道过往后,她又该何去何从,若是就此消散……
“那或许会是很美好的结局吧。”阿糕轻轻地说出声来。
少年蹦跶到阿糕身边,微暖的手一把握住阿糕的手,“呀呀,阿糕这副神情就像要抛弃我一样,”少年扮做假哭,“千万不要,”
少年直直的看着阿糕,把自己眼中的神色完全暴露在少女面前,他说:“无论如何……”
也要一起死啊。
风迷乱了阿糕的眼睛,少女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不,还是请你一个人去死吧。”少女咬牙切齿地回复道。
“剧情快要落幕喽,阿糕,”少年无视阿糕的话继续说,“你觉得谁会站在最后?”
阿糕抽出手,忽感疑惑,“你说的C子是谁?”
C子,一个在少年口中没有姓名只是用代号略过的女孩子,和鸣君相似的柔顺性情,在寻子和鸣君婚姻中的第三者,承担着鸣君避风港和迷惘寄托的重要职责。
慢慢的,寻子还是发现C子的存在。
在鸣君性格发生好的改变,寻子就开始注意到以往忽略的东西。
鸣君的晚归,不是她的香水气味,甚至,鸣君名下多出来的一座房子。
少年笑开花,“C子不就是不存在的人吗?是……”
鸣君前脚说出差,寻子后脚就到多出来的房子捉人,当她踹开门,她看见的没有别人,只有鸣君一个人,眼中满是迷惘,盯着天花板、窗外的小鸟看。
寻子恐惧起来,她无比准确的直觉让她发抖。
少年继续说:“C子和鸣君性格相似,而鸣君在母亲的嘱托下结婚后不再招惹别的女人,C子啊,就是鸣君幻想出来安抚自己的人物,只存在于他脑海中的人。”
因为寻求共同感,C子性格与鸣君相似,因为渴求温柔,C子被设定成一个女孩子。
鸣君在矛盾之中躲进避风港。
而寻子感到颤栗的是她的所作所为,把她的丈夫逼疯了。她痛哭流涕,鸣君克制自己顺从别人的习惯,只为了满足寻子的期望,却在矛盾中陷入疯狂。
鸣君似乎忘却一个人真正应该的样子活出别人期望的样子。
月光喜爱玫瑰,不再为其他的植物散发光芒,只是独独偏爱着这朵喜欢用茎上的刺扎着它的骄傲的玫瑰。
可月光偷偷的用自己的影子变幻出一朵百合,和它一样的柔和的百合花,它也在玫瑰看不见的地方照着虚假的百合花。
夜晚到来的时候,到处都是漆黑的,只有玫瑰,和玫瑰看不见的百合花被月光照着。
玫瑰总说其他植物光知道索取不知道回馈月光,可它哪里明白,再怎么着月光不会被其他植物伤害,唯一能够伤害月光的只有漆黑。
鸣君从小就是迟钝的孩子,母亲发现鸣君表现出来的迟钝并不是因为他不聪明,而是他情感上有缺失,他常常会迷惘,可更多时候,他只有这一种表现。
耀君也发现这个事实,开始教会鸣君如何表达成一个相对正常的人,这当然有作恶的意思,可再怎么着,鸣君这种情感缺失也无法改变。
母亲讨厌耀君操纵鸣君的喜好,因为对自己的自责,不常去见两个儿子,甚至因为自己无法控制感情,对耀君表达出失控的讽刺。
年幼的耀君曾说:“反正我最讨厌鸣君和寻子了,寻子这样的小女孩太过骄傲,那你就去喜欢鸣君吧,去保护他也刚好能满足你的骄傲感不是吗?”
寻子被耀君这句话莫名打动了,默默地可是关注鸣君来。
她说:“我喜欢鸣君。”
寻子背对新婚丈夫,心想一定有哪里坏掉了,是耀君做了什么吗?
而那时候的耀君不走寻常路地躺在房顶,看着月光,在式神的照看下睡去,他睡梦中的笑容像抱着母亲安心的小婴儿。
少年倒是有心情为阿糕解惑:“耀君是个正常人,除了小时候太过依恋母亲,可他早慧,发现兄长鸣君感情缺失,青梅竹马寻子也不是很正常,控制欲比起常人要大一些,一句戏言让寻子注意到鸣君,然后喜欢上鸣君,他也就是看戏而已。”
阿糕不想和少年说话。
耀君其实是化名生田治的少年的小伙伴,双方都表现的很看不上对方,可其实很有共同语言。
这句少年为小伙伴的辩言阿糕是不听的。
寻子惊慌无比,为丈夫找了个心理医生,同时也意识到什么,自己也去看了心理医生。
两个月后的一个夜里,鸣君叹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不痛快都释放出来,他抱着妻子,说:“寻子很好,我觉得寻子很好。”
寻子一滞,转过身抱着丈夫哭了一顿。
邻居跟来调查的耀君说:“广末君结婚有一段时间,除了开始那段时间有点不一样,之后每天都很甜蜜。”
邻居话里还带了一点羡慕。
寻子和鸣君啊,起码在学着如何去对双方都好。
绝望中的希望啊,真是过分甜美的果实。
这样的结局,也勉强让阿糕吸收到这东西,而这一切的一切,还是起源那笔玉的交易。
所以守诺的阿糕在绝望酝酿到了一定程度就吸纳了那些灰暗的东西。
灰色的瓶子放在淡粉色和粉红色瓶子的中间,格格不入。
不过由于是危险物品,阿糕还是有专心为它画个封印的。
化名生田治的少年暗暗比划着:“下次看见不达标的绝望可以把这个放出来,说不定又是一笔大买卖。”
另外,由于这个故事被阿糕拒之门外,完全提不起投影的兴趣,完完全全都是由少年转述的。
少年还说:“耀君那家伙,一听说哥哥和嫂子过得很幸福,他也为此高兴呢。”
阿糕轻撇嘴,一眼就看出这是假话。
耀君在问完邻居后,表情很淡然,没有因为小时候看不过眼的两个人幸福生活而愤怒,他提着顺道捉来的妖怪,沿着银杏叶铺就的道路慢悠悠走向神社。
“如果没有父亲阻拦,鸣君那家伙是不是就可以随着母亲一块走,只留着我一个人在这里了。”
“鸣君为什么没有多余的情感表达?”
“寻子和鸣君总感觉某种方面奇奇怪怪的般配呢。”
“寻子这么嫌弃我就和鸣君结婚吧,反正我最讨厌你们了!”
小时候的感情比起现在是稚嫩的,总是会蕴含比长大后要大的冲动。
可那些东西离耀君已经很远了。
毕竟,若说耀君和寻子是青梅竹马其实是有些名不符其实的,10岁那年,耀君就因为要深度学习神道不和寻子玩很久了,而兄长鸣君,除了一段时间就去看一下(免得鸣君性情比他预想的还要歪),耀君也是没有再关注的。
少年吊儿郎当在占卜店的沙发上躺着,双耳插着耳机听音乐,不知道想到什么,喃喃道:“耀君真是刺眼啊。”
耀眼得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闲聊一章,我自己私下有想过,可是这个故事太过悲伤,就这样过掉吧。下章写番外。我发现有时候自娱自乐也不错,写到这里有点不希望有人看见这篇文章。
阿糕对耀君的印象很不好呢,可其实耀君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天才而已。另外,阿糕不是像一目连一样从神明转变成大妖怪,她不是妖怪,若说比较贴切,她和灵比较相似。写在这里以免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