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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 ...

  •   “耀君是怎么看待这场婚礼的呢?”少年低眉给面前的客人倒上茶水,动作行云流水,颇有大族子弟的风采,不像在阿糕面前跳脱。

      “是寻子么……”耀君从记忆中搜寻,其注意力根本不在兄长身上,“嫁给鸣君太过可惜。”

      屋子里还有一身和服的美人弹着三味线,不曾有不恭敬的神色。

      少年看一眼女子,评价道:“呐,和服没有阿糕穿的好看。”

      不对,怎么可以和阿糕比呢?

      少年又皱眉想。

      少年眼中的神色如冬日的薄冰,淡漠得可怕。

      耀君轻品茶水,又说:“鸣君不像能够结婚的人,若明日……”

      少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却迟迟听不见下文。

      “该回去了,母亲还在等着我。”耀君玩笑般起身,把少年独自抛在房间里。

      明日什么?最讨厌说一半的人,鸣君今日的性格难道还没有这人一份功劳?

      房间的女子微微躬身,散成黑雾飘散。

      少年喃喃自语:“这份生意可真不好做,我可是付出大代价让阿糕在其中扮演角色的,可织田寻子真的能撑下来吗?”

      少年托腮,又想:果然,混神道的不是什么好人。

      还不知道自己被cue的耀君用式神回家,敲响母亲的房门。

      “母亲,我是耀,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耀君。”

      声音如泉水泠泠。

      耀君推开房门,看见倚着窗看樱花的妇人,披着一件披肩外套,面容憔悴。

      “母亲,明日哥哥的婚礼,您要去吗?”耀君开门见山,言语中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妇人不去也可以。

      妇人冷冷看耀君,轻讽:“我不是病了吗?”

      耀君表面作礼全套,眼中也含关心:“母亲养病要紧,我会告诉哥哥的。”

      妇人胸脯上下起伏,眼中神色变幻不停,站起身,一把把靠近窗户的桌子上的花瓶推倒在地。

      “哐”

      “母亲小心手,”耀君微惊,“若母亲不想见我,我这就走。”

      他的一举一动就像一个好儿子。

      耀君离开了,还小心地关上房门。房间又归于平静,地上的花瓶破裂成几片,却又依稀可以看出之前的精致样貌。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世间之事,皆为虚妄。

      妇人扪心自问:“我待他两幼时难道不是一杯水端平吗?”

      可耀君何处凭白生出怨念,竟使鸣君养成如此性情,又使了何种法子,让自己的青梅竹马嫁给鸣君。

      妇人又冷哼一声,想起薄情的前夫来。

      不愧是开着神社的人家,嫁进去带着的孩子居然带不出来了。

      ……

      “寻子喜欢怎样的人?”年幼的耀君像精致的团子,惹人喜爱。

      可寻子不喜欢自己的青梅竹马,若让现在的寻子与人说,就是耀君太过高傲,若学某些人,寻子就会说:“耀君那样的人,看世间万物都是一样的,就他自己不一样,高高在上,实在可厌。”

      年幼的寻子也学过几年书,捡起最近看过的书,她别扭着说:“能够欣赏我的人。”

      耀君说:“哦。”

      寻子更加别扭:“一句哦就可以了吗?”

      耀君故作不解:“那寻子想要我什么答复?”

      起码你也应该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吧?

      耀君合上书,“这样就够了。”

      反正最后寻子打了耀君一顿。

      不过耀君连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不在乎,他还笑着和寻子说:“我有个哥哥,你可以叫他鸣君,你可以试着喜欢他哦,绝对不会后悔。”

      直到结婚都没有关系。

      反正寻子和鸣君,我都最讨厌了。

      寻子和鸣君结婚了。

      喝过三次酒,每次三杯。

      在神社穿着白无垢办婚礼。

      两人看上去真是般配,郎才女貌。

      唯一可惜的是新郎母亲缺席了,说是生病。

      洞房花烛夜。

      寻子在黑暗中问鸣君:“你喜欢小孩子吗?”

      鸣君说:“还好。若是寻子生的,我都喜欢。”

      寻子一愣,秉着坦诚交流,道:“我不喜欢,听说生小孩很痛。”

      鸣君说:“那就不生。”

      寻子的意识一下子沉到冰层深处。

      她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一开始就坏掉了。

      ……耀君……

      身为青梅竹马的直觉起了作用。

      不对。

      ……

      “生田君,我的客人可不是织田寻子,而是广末鸣啊。”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叹息。

      那是个陷入迷惘的孩子。

      幼时随母亲入夫家,小时母亲生幼弟,身份尴尬,稍大时母亲与继父离婚,却在继父家长大,被聪颖的弟弟引导成如今的样子又被弟弟操纵着娶了青梅竹马。

      一直在被压抑着。

      若有一天能够引爆,那一定是难得的希望吧。

      毕竟,希望最美丽的一刻,不就是在无尽的绝望中迸发的那一刻吗?

      少女双眼无神地跪坐在桌子前,内心无名的东西在席卷着情绪。

      有时候,月光不仅是柔和的,也会是冰冷的,凌冽的,玫瑰不仅是娇美的,还是人工培植的,带刺的。

      少女桌子上放着一个方盒,方盒里有一枚漂亮的玉石端放在丝绸之上。

      玉石蕴含的灵气一丝丝被吸入少女体内开始循环。

      “放过她。”

      “此为报酬。”

      在少年没有注意的地方,阿糕和织田达成协议。

      阿糕的身体里,三个人格开始窃窃私语。

      “没想到还有人可以越过他的防范,和我们交流。”抿着唇微笑的2号。

      “私以为这是好事。说不定……”3号今天也是说一半留一半。

      “嗯。”寡言的1号。

      “如果可以,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家占卜店,永远不回来。”

      “若是这样,一切皆好。”

      “不行。”

      “1号是说那个人不会帮我们,毕竟我们可是吸纳绝望中的希望而活着的东西。”

      “东西?我们可不是以这种词汇可以形容的,在数百年前,我们也是可以在***里的。”

      “现在也是,被束缚什么的,太可笑了。”

      “不要说了。”

      慢慢的,就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了。

      而新婚的寻子却背靠着鸣君,把手指咬进口里,心里冰冷。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对我使用那种东西?若是神道发现,他不知道他会被审判的吗?”

      对神道有认识的寻子一点点撕扯着情绪。

      可她又无比清楚的认知到,自己对鸣君的爱并不是虚假的。

      那些能够被她喜爱的特质没有被改变。

      她是真真切切喜爱着鸣君这个人的。

      这或许就够了。

      寻子冷静半刻,终于转过身,寻找慰藉般的抱紧鸣君。

      她轻声地说:“鸣君,请多关照。”带着决心。

      鸣君在身后的那双手缠绕上来的时候,才如释重负地合上眼睛。

      抱歉,寻子。

      鸣君的梦里有耀君。

      是比现实生活中的耀君还要小些的时候。

      那时候的耀君还没有学会掩藏他的高高在上般的骄傲,看人的眼神都是斜睨的。

      就连看他的兄长—鸣君的眼神也是一样的,要说不同的,就只有看同道,还有在一般人中不同的,就是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耀君五岁才不情不愿地断奶。对待母亲,也全然是炙热的亲近和信赖。

      这引起耀君父亲的不满。对待女人,而且是母亲这种只是用来传宗接代,日本最传统的女子,他是不屑的。

      所以,母亲在耀君刚刚七岁时就被赶出去,换一种说法,离婚了。

      甚至为了彰显惩罚,母亲被要求留下前夫的儿子。

      所以,鸣君被耀君迁怒了,单单是因为鸣君有机会随着母亲离开。

      鸣君是这样觉得的。

      “兄长,你喜欢三色团子吗?”耀君睨着看鸣君。

      “喜欢。”

      鸣君比耀君大1岁,可远远不如耀君聪明。他的父亲并没有遗传给鸣君值得说道的天赋。甚至有些迟钝。

      “不,你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你不能吃到它,这是我的。”耀君一口吃掉,然后转过头来劝诱他,“如果你一直不能得到,而去喜欢它,你就会一直哭。”

      耀君为什么会提到哭?

      那是因为鸣君那时候在哭。

      “不想一直哭……”

      这样的引导不止一次。

      耀君开始熟悉鸣君的喜好,不,本来就是鸣君一手操纵成就的喜好。

      不能喜欢什么,喜欢什么。包括……

      “兄长,你太笨了,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能得到父亲的喜爱,却被父亲厌恶,你会被苛待的,要想在别人面前得到好的待遇,你就要让别人喜欢自己,有时候,也可以表现为顺着别人。”

      不动声色的引导要顺着别人。

      可那些话某种意义上确实是现实中的道理。

      鸣君现在的成就也得益于耀君的教导。

      可这样的人生有时候太过无趣。有时候鸣君也会懊恼,却无法纠正过来了。

      耀君是实打实的作恶者,可鸣君连厌恶他都做不到。

      可这次结婚,他是感谢耀君的。

      因为母亲在鸣君第二次说“喜欢母亲这样的女孩子”的时候,曾经告诉鸣君。

      请他一心一意,如果做不到以自己的思想看待问题,那么依赖于妻子的思想或许有益于一定程度矫正他。

      结婚之后,就是利益相关体。

      “所以,鸣君一定要好好对待妻子,不要再顺着其他的女孩子。”

      可……

      如果做不到怎么办?

      他再次迷惘了。

      “那我就打到你做到。”

      抱着的妻子在呢喃着。

      鸣君叹息着,再次入睡。

  • 作者有话要说:  真随心。意识黑泥,自娱自乐中,嘻嘻。想放过鸣君了。耀君这样的人就让他一个人腐烂吧。写完月光与玫瑰,准备写香取纱夏的番外了。让我再提一提那个在牢狱中待过然后出来的女孩子,香取可是未成年,所以才没有过于苛责。香取的吧,在黑泥中,在腐烂中盛开的一朵花。都怪她的名字取的太好,完全不想杀她。
    月光与玫瑰在这里完结好像也不错,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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