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散还栖》梨棠花落

4、是你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所学校？”于落问。

　　顾寒栖仰着颈项望眼天，幽蓝色，摸不着边际，“学校光荣墙上不是有你照片吗？”

　　说起这光荣墙的照片，于落就想到给他拍照的那个人，拍了好几次都说没拍好，一会儿让他笑一会儿让他坐正，还害得他差点错过考试。

　　“哦。”

　　明媚的光线透过林荫大道两排疏漏枝叶的空隙射向地面，树影婆娑，随着风吹，地面上的光斑跟着摆动或隐没。

　　两人一路走到二楼阶梯口，往右转就是于落的教室。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在哪个班呢？我是高二七班的，就这儿。”于落手往右边的教室门指了指。

　　“巧了，我在你对面。”顾寒栖下颏冲斜对面那间教室一抬，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

　　于落视线跟着扫过去，突然感觉脑袋一哄，等等！

　　对面、新转来的学生、大帅比……陆皓那家伙说得不会是……顾寒栖！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巧，搞半天，陆皓口中的人原来就是顾寒栖。

　　“确实，挺巧的……”于落有些不自然地摸摸自己的鼻梁骨，眼神飘忽不定。

　　这时，陆皓吃完饭也恰好出现在楼梯口，一眼就看到于落，热情打着招呼，“于哥，站这儿干……嘛呢。”

　　陆皓走上楼梯后才发现于落对面站着的是某个大帅比，看眼顾寒栖又看眼于落，心里惊道：于哥可以啊，表面说不要，实则心里早谋算好采取行动了啊，不错不错。

　　“那个，我先进去了。”陆皓说着脚底跟抹油似的，从于落背后略过一溜烟跑进教室。

　　安静的气氛顿然升出一丝尴尬，顾寒栖倒是没什么感觉，目不转睛地盯着于落。于落向后退几步，道“那，我也先进去了。明天中午一起？”

　　“嗯”顾寒栖应声，“你的那个朋友挺有趣的。”

　　于落茫然，“啊？”他怎么知道陆皓是自己朋友？

　　顾寒栖已经转身，漫不经心道“没什么，进去吧，好好学习。”说完，跨进八班教室。

　　于落回到位置上刚坐下，陆皓一张笑嘻嘻的脸就贴了过来，“怎么样？事情进展得如何？”于落总感觉他这笑有些意味不明，不解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期待些什么，你干嘛了？”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于大神的眼睛，陆皓收回笑脸，立马妥协，“也没什么，就是……哎！反正你现在完全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和大帅比接触了。”

　　于落：“他叫顾寒栖。”

　　“行吧，顾寒栖。经过你兄弟我多方调查和试探，这个人跟你一样。”跟你一样喜欢男的。

　　于落半信半疑地看着陆皓，这家伙什么时候变这么勤快了，还有心思去调查人家。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据我所知，顾寒栖都没和女生说过一句话，很多女生问他要微信都被他拒绝了，还特别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

　　陆皓说着猛喝口水，继续说“昨天他刚来八班，有个班干部在他包里翻找什么资料，两人差点因为这事打起来，后来还是班长来调和才没出什么事。”

　　陆皓说的振振有词，于落理了理思绪，不重不痒说“他刚来两天，你能看出什么。或许，是因为那班干部动了他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陆皓扭紧水瓶盖，半眯着眼睛窥视着于落，“行啊，都开始为别人说话了？”

　　“我这叫按事实说理，再说，人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整天没事多看书别在那儿瞎操心。”

　　说完趴在桌上准备睡觉，陆皓撇撇嘴，明明对人家有意思还不让人说。罢了罢了，他这个月老当得还真是难呐……

　　放学后的教学楼里只剩下一片喧闹和玩笑声，于落背着书包走出教室门就碰到顾寒栖。和中午时一样，两手插兜，深邃棕褐色的眼睛里透着幽光，高挑的身姿倚靠在教室门前，正静静与于落对视。

　　“真巧啊……”说实话，他其实不想说这句话的，但又好像除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寒栖点着头，脚步向于落走进，“一起走？”

　　“好啊。”他们俩也算是缘分，被人追杀都能顺便捡个朋友。

　　于落跟在顾寒栖身后，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所幸阳光还未退在云层后，撒在人身上暖烘烘又懒洋洋的。

　　“你家离学校远吗？”于落问。

　　“还好，坐车几分钟就到了。怎么，你很远？”顾寒栖看向于落，半边脸被阳光照得透白透亮。

　　“没，我也挺近的，就是问问你。毕竟你刚来这所学校，怕你对这边区域不太熟悉。”于落很自然地拿出互帮互助的那套，顾寒栖忍不住多看他几眼，轻佻道“你不会以为我还能迷路不成。”

　　于落没说话，顾寒栖又说“放心，就算是迷路也不会随便往人家怀里撞的。”说完就自顾自地乐了。

　　于落顿时无地自容，那是他认错人了！认错人了！认错人了好吧！

　　顾寒栖笑着笑着见到于落明显阴沉的脸，立马停住，毫无诚意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好歹也救了你一命不是？”

　　这点确实没错，当时若不是有顾寒栖在，就靠于落那三脚猫打法，结果不知道会输得有多惨呢！

　　“反正，你帮了我是真，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于落指了指迎面而来的公交，“那我先走了。”

　　顾寒栖：“嗯。”

　　于落跟着人群上了公交，站在后车门见顾寒栖还站在原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

　　公交缓缓向前行驶，顾寒栖对于落说了一句话，但两人隔着一块车窗，于落只看见顾寒栖张嘴说了些什么，但具体说的什么话完全听不到。

　　于落满脸写着疑惑，车已经驶得远了。于落脑袋往后望了望，车上人挤人，已经彻底看不见顾寒栖的影子。根据他的口型，难道说的是：再见，注意安全？

　　算了，明天见到他再问他一下好了。

　　回到家，老妈已经做好饭菜等着他，安易冉听见门锁响的声音，心情愉悦道“小落，回来啦。”

　　“嗯”于落应了声，到客厅把书包放下，走到餐桌前看着丰富的食物，肚子忽然就饿了。拿起筷子就先刨几口饭，这时，安易冉一席话让他迅速失去食欲。

　　安易冉笑着说“现在垫下肚子就行，后面我们还要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