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散还栖》梨棠花落

11、补习

　　于落放过他并不代表顾寒栖放过他，从那阴寒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今晚丁祥一定没好日子过。

　　于落坐在副驾驶上，在开车的那人也是跟顾寒栖一起的，不过他不是像丁祥他们那种。而且他也不住在粱区这边，准确点说是顾寒栖的搭档吧。

　　“你也认识顾寒栖？”于落坐着无聊试着跟赵宏恺搭话，回应他的只是一个淡淡的“嗯”。

　　“你叫什么名字？”于落继续问。这次还没等来旁边人的答话，就听见后面的人用讽刺的语气说“他叫赵宏恺，是个高冷的少爷。”

　　于落没回应，眉头皱了皱，赵宏恺继续面无表情的开车。

　　接着丁祥双手趴到于落座位垫后面，凑到他耳边，“我叫丁祥，这位大哥你跟我们栖哥什么怎么认识的，跟我们说说呗。”

　　于落顺势把头偏向一边，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街道，脸色显得不耐烦，“去问你家老大。”本来之前对这人就没什么好印象，就冲刚才他对赵宏恺的态度更让人不舒服，也难得理他。

　　丁祥憋屈地坐回去，没办法，这人是老大的朋友，他也不敢惹啊。早知道老大和他的关系是女朋友都能分享的那种，打死他都不敢去追这人。

　　赵宏恺直接把人送到小区门口，于落解开安全带，“谢谢你啊，赵宏恺是吧，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意料之中的又只是“嗯”了声，不过好歹也算是答应了。

　　下了车，朝车里的人挥挥手，转身进入小区。

　　“小栖，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安易冉坐在客厅，满脸写着担忧。

　　“没什么，就是和朋友出去聚了聚。妈，你吃饭了吗？”于落问。

　　“还没呢，怎么，回来就饿了？”安易冉看着躺在旁边的儿子，询问的语气中带着宠溺。

　　“嗯……有点。”于落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在顾寒栖家喝的那点汤实在是不管够，况且在人家那儿也不好意思吃太多。

　　安易冉笑了笑，“我去煮碗面条，等会儿就好。”

　　“谢谢妈。”看着安易冉走进厨房，迅速给陆皓打了个电话。

　　“喂，陆皓，你怎么样了？”压低声音。

　　“于哥，你回来了？你不是在顾寒栖那儿吗？”

　　于落一顿，“你怎么知道我在他那儿？”

　　“他用你手机打电话告诉我的啊。不是我说，顾寒栖实在太够哥们了，这次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出那群人的魔爪。”陆皓声音越说越激动。

　　于落心想：废话，我们在他的地盘上，完不完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你先别激动，接下来的消息，可能会颠覆你的三观。”

　　“你说。”

　　“顾寒栖，他就是粱区老大。”

　　“……”

　　对面沉默几秒，陆皓拿在手上的零食袋掉落在地，神经堵塞几秒，反应过来震惊的对着电话喊“什么！？于哥，你说，顾寒栖是粱区老大？！”

　　料想到陆皓会放大音量，于落提前把手机拿远了，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是，你没听错，他今天亲口跟我说的。”也怪不得之前他说，在粱区遇到麻烦就给他打电话，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我艹！不错啊，于哥，钓到个金牌男友啊！”

　　“胡说什么呢你，我警告你，别胡扯啊！挂了。”挂掉电话，顺手打开微信。Cold……要不要跟他发个消息呢。

　　‘叮咚’于落还在犹豫，对方信息已经发过来。

　　【Cold】：到家了？

　　【雨落】：嗯，今天多亏你了。

　　【Cold】：没事。

　　周末就这样在一局慌闹中过去，对于顾寒栖的新身份，也渐渐隐藏在脑后。在学校，他们就是简单的学生和朋友。虽然刚开始挺让人震惊的，不过像顾寒栖那样的人，深藏不漏带着神秘感，与外人保持距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季节已正式跨入春天的行列，和煦并不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射进课桌上，形成一个个圆形斑点。这两天于落和顾寒栖照样一起用午餐，偶尔陆皓会喜滋滋地跑来蹭饭，顺便打探两人的情况。

　　“我们是不是快月考了。”吃着鸡米脆饭的陆皓突然打破沉默，但这话题并不足以影响到于落和顾寒栖。

　　“考就考呗，月末考不是惯例了吗，你还怕什么。”于落说，大不了就是复习个通宵。

　　陆皓忧郁又愤恨地眼神朝于落射过来，“大哥，你当然是不担心，我要有你那成绩，我天天考试都行。”

　　于落浅笑，“别，我可不想天天熬夜。”

　　顾寒栖在旁边勾起一抹嘴角，对着于落说“我也挺担心，不如你帮我补习吧。”

　　于落放下筷子不解的盯着他，明显很怀疑他的话，“你，还用补习？”

　　顾寒栖：“对啊，学霸还不许学渣天天向上了啊？”

　　“不是吧，栖哥，我还以为你和于哥一样，都是学霸呢！”陆皓惊呼。顾寒栖淡淡一笑，视线始终停留在于落身上，“怎么可能，于落同学，想好了吗？”

　　沉吟片刻，“行吧，离月考还有几天，应该来得及的。”于落说。

　　陆皓看着两人眉来眼去，酸溜溜的调侃，“于哥，我让你帮我复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答应的这么爽快啊？”于落转首瞪了眼陆皓，“你还好意思说，是谁每次说复习却又不见踪影的，真该你的。”

　　目的达到，顾寒栖眼底隐藏着得意的笑容，转瞬即逝。

　　下午放学后，班长方稚走到于落桌前，问“于落，那件事你问了吗？”

　　于落呆愣几秒，立马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之前事情太多就给忘了，我待会儿就去问他，晚上给你答复。”他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之前信息量太大以致于完全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方稚笑着回应，“没事，你问一下就行，感谢。”

　　于落：“没事。”

　　待方稚走了，后排的马嘉营瞄了眼窗外，伸手戳了下于落手臂，好奇地凑过来，“于落，你跟隔壁班的那个新生关系挺好啊。我看你们每天中午都粘在一起，这会儿放学还在门口等你呢，他不会是你哥吧？”

　　于落收拾着书包，不经意瞄眼门口，“不是，只是普通朋友罢了，怎么了？”

　　“没怎么，就问一下。对了，这次月考后听说要分班呢，会把一些好的成绩分到我们班，相对应的，我们班也会有人分出去。唉，急速班待着也不容易啊！”

　　于落神色一顿，回头问“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当然，疯魔在办公室亲口说的。说快到高三了，尽量让我们赶快适应，趁着这次月考整顿班级，我看就是明摆着分流嘛。”马嘉营说得一脸愁容，这次考试确实事关重大，给所有人都绷紧一根弦。

　　半晌，于落若有所思地背着书包走出教室。

　　“收拾好了？”顾寒栖的声音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嗯……”

　　下完楼梯，顾寒栖看了眼魂不守舍的于落，问“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于落道“没什么，就是关于这次考试分班的事。”

　　顾寒栖两手插在校服裤兜里，大长腿迈得轻盈自在，“你还操心这个？”

　　于落看向顾寒栖，“不是，我是在担心你。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

　　“我真的是学渣，我骗你干嘛。”顾寒栖说得一脸无奈。于落微微叹气，人不可貌相，“好吧，待会到图书室帮你补习。”

　　顾寒栖：“不要，去我家。”

　　于落：“为什么？”

　　顾寒栖：“因为在家我才安静得下来。”

　　于落汗颜，这算哪门子理由，你干脆请家教得了。本还想再据理力争下，倏然手腕一紧，脚步跟着跑起来，耳边是轻拂而过的凉爽微风，后面还夹杂着几声嘈杂的叫喊。

　　顾寒栖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他从保安眼皮子底下蹿出校门，后面排队的人更是一脸懵。

　　于落反应过来时已经在车里坐着了，旁边的罪魁祸首顾寒栖正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放在一边。开车的依然是上次送他回来的赵宏恺。

　　“你也不怕被记处分。”于落松松肩膀上的书包带，抽出双手将书包放在膝盖上。

　　顾寒栖轻嗤，“记多了就习惯了。”以前在别的学校记得还少吗，突然又想起什么，说“放心，他不会记的。我们刚跑那么快，不知道我们是哪个班的，要记也是记我的。”

　　言外之意，那位保安叔叔已经眼熟他了。

　　于落没再说什么，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也没人去打破。这次赵宏恺换个路线直接把车开到顾寒栖小楼底下，于落下完车朝车里的赵宏恺热情打招呼，“嗨，我们又见面了。”

　　赵宏恺那双深黑的瞳孔里映着一张笑脸，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点了点头便启动引擎扬尘而去。

　　于落笑容僵在脸上，好吧，再见！

　　顾寒栖右手拿着外套，叫了声于落，“走吧，他不会理你的。”于落转过身，带着疑惑跟着上楼，一进屋子就问，“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理我？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这样问好像有些不太礼貌，但从一开始，他就有种感觉，赵宏恺跟普通人有些不一样。毕竟不熟，他也不好当面问。

　　顾寒栖倒了杯水递给于落，示意他坐沙发上，“以前我第一次在这儿见到他就是这个样子，不爱说话，很孤僻。开始也以为他是不是有心理问题或精神疾病，但后来发现这就是他的性格。”

　　“那或许是不是以前受过什么刺激，受过什么伤之类的。”于落还沉浸在思考中。顾寒栖整理好桌上的食物和饮料，眼神不满地瞟眼于落，“你是来给我补习的还是来跟我讨论别人私事的？”

　　于落本想解释，结果又听顾寒栖说，“怎么，对他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