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少年》留雨稀

39、身退

　　马车出了城，向西南越走越远，咏文说了声“抱歉”，拿出黑色布条，便将季遇等西昌国众人都蒙上了眼睛。
　　季遇道：“天啊，咏文原来是会说话的。”
　　咏文没理他，走了。
　　季遇听到外面顾沕和宫城雪的说话声：
　　“还要多久能到啊？”
　　“还要许久。累了吗？”声音温柔地让季遇很酸。
　　“还好，不累。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啊？”
　　“去我们的新家。我会在那娶你。你愿意嫁给我么？”
　　季遇心里一惊，正要说话，却听到顾沕说笑了笑说：“你不怕我这个祸女星给你惹麻烦么？”
　　“以后不会再有麻烦。”语气十分宠溺。季遇忽然想起那一年，顾沕给顾以桃送嫁到西昌国，那个夜色如醉，酒香缭缭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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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以桃已经送入珺王新宫。这次送亲南邺国只有三殿下顾沕前来。
　　顾沕酒饮得不多，但心情不好，便一个人在宫中闲走。西昌皇宫很大，殿宇零落，亭台楼阁稀少。顾沕不想走的太远，便在一个殿宇后方的台阶上坐下。
　　“叫我好找，你躲这了！”
　　顾沕回头，看到季遇正拿着两个果子抱着肩向她走来。眸如星辰，眼中带笑，嘴角腼腆地咧开，脸色白中有红，带有醉态，一身中规中矩的浅黄色束腰宫袍，衬得他倒有几分儒雅，多了些稳重。拿起一颗果子随意咬了一口。
　　季遇开始看到顾沕在宫中被众大臣敬酒，想替她挡几杯又怕人传出风言风语，见她出来，便暗中去找了果子想给她解酒，不想找到了果子人不见了，让他一顿好找。他看到眼前的顾沕圆目微睁，似有泪光。巧鼻樱唇，观之可亲。他将自己咬过的果子递给她道：“喏。”
　　顾沕给他一记白眼。季遇把另一个塞在她手里，在她旁边坐下来。
　　“心情不好啊？”
　　“你是男子，又没有姊妹，自然不会体会这种因为喜事而离别的难过。”顾沕咬了一口手中的青果，却是甜的。好像心里也甜了起来。 “你这次在这能待几天啊？”
　　“待不了几天吧。皇兄怕我惹祸，让我两天就回去。”
　　“才两天？不会吧！”语带震惊。 “怎么，你们宫里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好玩的。待这干嘛？”
　　“这虽然没有你们南邺山青水绿，但这有我啊！”
　　“你有什么好玩？”
　　“虽然不能和你像在南邺的时候那样钓鱼，但是我可以带你去打猎啊。我们就，打点简单的，呵呵，还可以带你去吃烤羊肉啊，还可以带去西边看沙漠，你不想看吗？这几天风小，正好可以去。”
　　“太远了吧，我不好走太远。”
　　“我知道你女儿家身子弱，但我会照顾你的啊！”说着盯着她坏笑起来。
　　“你说了帮我保密的！现在还说这个！要不是你在池塘边偷袭我，我能掉下去暴露么？”
　　“逗你的，我发誓，我永远不跟任何人说！”
　　顾沕看着他的眼睛，脸红红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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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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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泾的一个小妾是季遇的远房表姐，自然也是直到顾沕的身份的。
　　有一次，季遇去南邺给顾泾送寿礼，期间和顾沕玩的很好。
　　表姐便对着顾泾和顾沕开玩笑道：“瞧这两个孩子玩的这样好，不如以后咱们沕儿就许给我们遇殿下如何？我看很是郎才女貌！”
　　季遇心中暗喜，没有说话。
　　顾沕羞得脸色通红，拒绝道：“不要。”
　　季遇瞧着顾沕看都不看自己就拒绝了，而且从那以后更是疏远了自己。虽然后来给自己写过几封信，也不过是随便聊聊。
　　那颗少年刚刚萌起的爱恋之心在自尊中深深掩藏，直到他渐渐长大、顾以桃身死、两国为敌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顾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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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着，季遇又听到有人说话，是阿妳和元别：
　　“元别，我其实配不上你。我是一个残花败柳，甚至还流过……”
　　“阿妳，你说什么呢？我喜欢你，无论你怎样我都喜欢你，你经历过的一切只会让我恨自己没有早点出现保护你，以后我会用一辈子的宠爱来弥补你。”
　　季遇叹了口气。
　　身边又有人说话：
　　“公主殿下，你等我一会啊。”是褚佑。
　　“等你等你，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殿下了，你可以叫我师妹，也可以叫我嵌月。”
　　褚佑磕磕巴巴道：“嵌、嵌月。”
　　“哈哈。三师兄，你现在怎么磕巴了。”
　　“我怎么会磕，磕巴，笑话！哎你等我会啊！”
　　接着一阵马蹄声走过，耳边也安静了。
　　季遇的师傅在旁说道：“殿下，咱们什么时候回西昌国啊？”
　　季遇叹了口气道：“快了。”
　　众人走了十几日，终于停下了。季遇摘下眼布，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极其美丽的的山峰顶上。
　　山下是一望无际的云海，山上有十几座金碧辉煌的殿堂，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山顶还有练武场，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另有仙草神药无数在后山坡。
　　季遇不禁“啧啧”作声。
　　季遇在这里住了七八日，便在师傅的催促下下山了。他也实在看不惯顾沕和宫城雪黏黏糊糊暧暧昧昧的鬼样子。
　　如今西昌和北琉边境已经停止了战争。北琉国帝王宫鸾早已经将和平书送到了西昌国，季遇也传信出去接受了。
　　但是听说北琉国帝王宫鸾下了一道圣旨，封前皇后钟姝瑛为新任皇后，此旨一下，众臣反对，但宫鸾还是一意孤行。
　　最后圣旨到达钟姝瑛手里的那天，听说钟姝瑛亲手做了一份豌豆糕，吃了之后就自尽了。为此，宫鸾皇帝痛不欲生，最后娶了时宰相家的嫡女时幔，而时幔的兄长时希成为了朝中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