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光源》笑暗昋

3、第 3 章

　　医院的环境很好，只是整个很肃静，夜晚更是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静的可怕。

　　夜里做了噩梦惊醒的萧何满头大汗，他起身喝了杯水，坐在阳台前给多肉植物浇水。

　　萧何的父母都已经去世，死在他还是十岁的时候，那时候他不过小学五年级，打开门一看，地上躺着两具已经还热乎的尸体，血淋淋一地，脸上全是鲜血。

　　萧何止不住的打冷颤，吓得之后一个月里夜夜做噩梦，梦里的世界染红遍天，鲜血仿佛要爬上鞋袜，覆盖他的皮肤。

　　经警察调查，是他杀，并且能确认杀手一般是亲近熟悉的人。但经过长达一年的搜查，结果也不尽人意。

　　家里，除了亲戚之外，也只有爷爷照顾他，萧何自那起被查出有心脏病，在学校读书时犯了哮喘，辍了学，就此待在医院调养。

　　连续几周，萧何都没有看到死神先生，他想或许是很忙吧，毕竟要穿梭在这片城镇，想来还是很累人的。

　　萧何坐在大树底下的竹椅上，风微微拐在脸上，空气中透彻清凉，指尖变冷。

　　“让一让！”声音大声又嘈杂，却清清楚楚传入每个人的耳里。

　　医院正门前的大道上，两三人从急救车上下来，推着轮床急忙踏进院内。这场景不多见，可这是医院，并不能引起注意。

　　萧何却突然想到，这一次或许死神先生会来。

　　这样想着，他便也随之跟了上去。

　　“小何？”

　　萧何扭头，护士姐姐抱着两叠书从隔壁房走出来，见萧何衣着单薄，一个人走在走廊，担心的说，“你怎么出来了，是房间很闷吗，你心脏不好也不怕被人撞倒，算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正好我刚做完事。”

　　护士姐姐从萧何十六岁起就开始照顾他，直到现在，萧何十七岁，她也从刚开始毕业实习生变成了护士长。

　　她把萧何看作是她的弟弟一样，甚至比家里那个捣蛋鬼更像亲姐弟。

　　萧何当然要拒绝，他指了指急救室的方向，说，“我想去看看，想知道结果。”

　　其实他更想去问死神先生，他还剩下多少时间了。

　　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甚至萧何还能敏感得感觉到死神先生对自己带有宽容和宠溺。

　　或许是因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死神降下微光，想要尽量善待这个即将死去的生灵。

　　“……”护士姐姐愣住。

　　下一刻她反应过来，以为萧何是想去看那名病者是否能活着，心里忍不住的怜惜和心疼，她说，“那我陪你去，我陪你。”

　　温柔的人总是能感染其他人变得温柔，又何况两人都那么温柔的谦让，和小心翼翼的守护他的心愿。

　　护士姐姐陪着萧何等了一个小时，中途有事又离开了四次。

　　萧何看着急救室的红灯亮了许久，等得他只是坐在僵硬冰凉的座椅上就睡着了。

　　直到萧何被灯灭的声音吵醒，急救室门前多了许多人，护士姐姐也在身旁。

　　门敞开，护士对着外面的家属摇摇头，身材赘肉的女子立刻哭了出来，边哭边喊，“家里的顶梁柱没了，我和孩子怎么活啊！”

　　那孩子手里还打着游戏，头也不抬，旁边的婆婆倒是和女子医院哭泣，却也显得假心假意。

　　萧何被他们吵得懵圈，抬手揉着太阳穴，这时一位熟悉的身影从急诊室里飘出。

　　像前几天一样，身后带着漂浮跟随的灵魂，可这回一号只看了萧何一眼，便仿佛有急事般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只留下萧何在原地。

　　护士姐姐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了？”

　　“没事，”萧何低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落，“姐姐，战胜死亡很难吧。”

　　“一点都不难！”

　　护士姐姐立刻否认，并鼓励说，“只要我家小何坚强，就算是死神、阴差亲自来了，也是抢不走的！”

　　“要是他们敢来，姐姐我刷一下的打走他们，看谁还敢欺负我家小何！”

　　说着这话时，护士姐姐还做出相应的动作，逗得萧何浅浅的笑。

　　笑了，那就好了。

　　护士姐姐心中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