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著的日子》江流绕芳甸

35、红楼三

　　第三章
　　吃完这块费劲心思得来的枣泥山药糕，林瑾很有契约精神的给她爹表演了什么叫力大无穷，用了四分力道，小手轻轻一拍，她奶的一张紫檀炕几就碎成了渣渣。
　　林如海的三观跟着碎成了渣，抱着他闺女眼神发愣，一时回不过神来。听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咳，咳”贾敏轻咳了两声叫醒了林如海，她一点都不意外自家夫君这幅模样，下午她和婆婆就已经试过了，嗯，也是用两块点心换的。
　　回过神来，林如海就乐呵呵地来了句老父亲式感叹：“闺女以后出嫁，爹可放心了！”
　　贾敏没好气地接了句：“您先想想您闺女这名声要传出去了，可还嫁得出去？”
　　“我闺女这么厉害，谁家娶了都是福气。”怼了贾敏一句，看着贾敏似笑非笑的眼神，林如海自己也觉得心虚，清了清嗓子：“你想得周到，今儿的丫鬟婆子都要敲打一番，有胡说捏造主家的，灌了哑药送到庄子上去。”牵扯到女儿的闺誉，林如海露出了果断狠厉的一面。
　　“那个秦嬷嬷不能留了，她一家子也不能再留在府上，这事我让林诚来处理。”不管如何，这秦嬷嬷没有护主之心，这样的奴才要来何用？
　　林诚是林如海的书童，也是现在林府大管家。
　　贾敏没有意见，秦嬷嬷虽然是她的左膀右臂，跟着她从娘家到林家，功劳再大，她也不能要这样伤害自己女儿的人在身边，别说是瑾儿的原因，做奴才护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样敢伤害主子的人，她心里又能有几分忠诚？
　　想到秦嬷嬷往日里表现的忠心耿耿，贾敏就一阵糟心。这次之后她身边的人都要好好调查一番，现在她有一对健康活泼的双胞胎女儿，不像以前因为三年无孕，很多事使唤林家人总觉得不那么理直气壮，只能依靠从娘家带来的人，这也助长了秦嬷嬷这班人打压林家下人的气势。
　　和林老太太请示了一回，林家在贾敏雷厉风行下，开始了一场整肃运动。凡是有喝酒赌钱，贪污挪用，在府外仗势欺人等等之事的下人按情节轻重或卖或放了出去。
　　一时林府人人规行矩步，生怕犯错被打发出去，整个府邸风气一清。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林瑾是利用自己的神识偷听红袖和她娘的回话知道的。这次林府□□运动，踩雷最多的就是她娘身边的人，府外仗势欺人之辈也大多是她娘的陪房。她娘这次里子面子真是丢尽了，她娘也是发了狠，这些人连带着家人亲眷都被她娘发卖到苦寒之地去了，现在她娘身边陪嫁的人仅剩小猫两三只，她娘也不敢再信任他们，都打发去庄子上了。
　　至于京城来的赖嬷嬷，是来向林家报喜顺便替史太君和她娘拉感情的。她娘的二哥，林瑾二舅舅在正月初一得了个命格贵重有大造化大福气的闺女。
　　在林瑾受伤第二天，她娘就打发赖嬷嬷走了，除了给贾母的一些吃食用具，其他啥也没送。对于荣国府二房添丁更是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
　　直觉中间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不过她娘这么干林瑾高兴着呢，她可没那么多心思去寻根刨底，人家可还是个宝宝，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吃好喝好玩，健康快乐长大。
　　林瑾三岁这年，她爹升官了，扬州同知。林瑾不知道这是多大的官，只知道她爹很高兴，她爹现在还不到三十，家人面前喜怒形于色太正常了，林瑾心中暗自腹诽她爹不够稳重。不过这一点也不耽误林瑾玩乐，就像现在。
　　“你们都快点，妹妹别急，翠儿她们马上弄好了。等好了我们就上去睡觉看风景。”林瑾小大人一样催促自己的丫鬟，还不忘安慰扯着自己衣角的妹妹。
　　“还要吃奶糕！”林瑜加要求。
　　“好好好，吃奶糕。等下让青儿去拿一大盘子来，咱们一起吃。”林瑾附和道。
　　“要这么大的一盘！”林瑜张开双手比划了一圈。
　　“可以！”林瑾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好像她能做得了主一样。
　　贾敏和林老太太坐在花园的凉亭中看着林瑾姐妹俩有商有量的样子好笑。这两年林瑾带着林瑜把府里都快折腾出花儿来了，要放风筝，要跷跷板，要滑滑梯，要登高插花，要荡秋千，要能自己动的小马车，要骑马，也不知道她小小人儿哪来那么多点子。今儿又异想天开要睡树上去，把贾敏唬了一跳，叫人拦了，却挡不住林瑾林瑜的撒娇痴缠，贾敏没奈何，想了个法子，叫人拿来厚实的绸缎，两端分别绑在树上，再让人看着林瑾姐俩去玩，现在翠儿就带着人弄这个“树床”呢。
　　树床还没绑好，林瑾带着林瑜跑了一阵子，又一阵风似的跑进凉亭找吃的。
　　靠在老太太怀里，乖乖让丫鬟给自己净完手，林瑾也不挑，抓起老太太面前的一碗酥酪就大口吃起来，她妹靠着老太太另一边，边吃边嘟囔“要奶糕！”
　　“你俩今天已经吃了一盘奶糕了，再要吃，明天可就不能吃了。”女儿太调皮，家里夫君和婆婆又是宠孩子的，贾敏只能扮起虎妈。
　　贾敏一手拿帕子给姐俩擦擦汗，一手轻抚腹部，只望肚子里的这个安静点，再来个混世魔王，她得被折腾得骨头架子散了。
　　林老太太笑眯眯地搂着两孙女，一边让两人慢点吃，一边叫人去催奶糕、果汁。这奶糕也是林瑾折腾出来的，拿新鲜羊奶不停地打发，直打出奶油来，再同样打发鸡蛋进去蒸，最后用不同形状的模子拓出来。因为这个奶糕，林家的厨房点心师傅换了一批又一批，林瑾只提供个名字，其他都让点心师傅去办，她只负责吃得满意，林家现任点心师傅能在林家待了两年也是不容易。
　　林老太太这两年身体好了很多，有林瑾作弊给老人家输入植物生命精华，林老太太现在一天到晚都能跟着俩孙女折腾，当然老太太是看着两人折腾并大力提供支持的那个。
　　“瑾姐儿瑜姐儿又在闹腾什么呢？”远远地就传来林如海的笑声。
　　“爹！”吃东西同时也不耽误林瑾大声叫爹。
　　“得……”这是林瑜跟着她姐叫爹，没她姐边吃东西边叫人的功力，音都变形了。
　　林如海走进凉亭，身后跟着的管家林诚，林诚手里捧着两个匣子。
　　贾敏接过丫鬟递来的湿帕子，给林如海净面擦手。接过帕子，扶着贾敏坐下，林如海温声道：“这些事让丫鬟来就好了，怀胎不易，你多歇歇。”
　　“哪就这么娇气了。这孩子是个体贴的，一点也不闹人。我就盼着生出来也是个安静性子才好。再来一个瑾姐儿瑜姐儿这样的，我天天得被闹得不消停。”贾敏笑盈盈地就着林如海扶过来的手坐下。
　　她爹她娘当众秀恩爱也就算了，她娘还要拉踩她和她妹一把，林瑾气鼓鼓地道：“娘，你偏心。我和妹妹可乖了。哪里淘气了？”
　　林瑜也拉着林老太太的手摇个不停：“祖母，我乖……”
　　林老太太笑眯眯地道：“再没有比我们瑾姐儿瑜姐儿听话孝顺的好孩子了！”
　　见婆婆帮腔，贾敏也不再掰扯，看了林诚手中的匣子一眼，说道：“夫君今儿去珍宝阁了？”
　　“今日衙门无什事，下衙路过珍宝阁就进去看了一眼。可巧，店家前阵子从一队洋人船队中得了一批宝石，打了几套首饰。今日刚拿出来，宝石成色好，店家设计也配得上，我给母亲和你挑了两套。”
　　林诚打开手中的匣子，放在桌上让大家欣赏。
　　放在林老太太面前的是一匣绿宝头面，钗、簪、坠、发梳、额饰俱全，绿宝石颗颗通透硕大，日光下流光溢彩，打磨镶嵌得恰到好处，一眼望去，富贵逼人中透着清雅秀丽，稀罕难得。
　　贾敏面前的是一匣红宝头面，黄金掐丝，珠围翠饶，造型华丽，夺人眼球。
　　两匣子摆在一起，红宝石头面明显不是很得贾敏的意，林瑾眼珠一转，扯着林如海的袖子嚷嚷：“爹，我和妹妹的呢？”
　　“好看，瑜儿也要！”林瑜不甘落后。
　　林如海瞪大了眼，看着林瑾林瑜连个啾啾都还没扎起来的小黄毛，道：“叫你们不听话要剪头发，没头发戴什么头饰！”大女儿小小人儿主意大，说什么头发后长出来的黑亮，硬是把自己的头发给剪了，连带着林瑜也不安生。
　　“爹爹，你好偏心，没有就没有，还嫌我和妹妹头发短！”林瑾撇撇嘴。
　　“咱们不理你爹爹，祖母给瑾儿、瑜儿漂亮首饰戴。”老太太乐呵呵地看着儿子孙女吵嘴，时不时声援一下小姐俩。
　　林瑾眼尖，一眼看到翠儿往凉亭这边来，知道树床好了，招呼妹妹一声，两人迈着小短腿欢呼着奔过去。
　　贾敏扶额：“瑾儿、瑜儿该学点规矩了，整日这般淘气以后可怎么好？”
　　“瑾儿、瑜儿聪明着呢，俩孩子还小，学习之事等大点再说。”林老太太道。
　　贾敏无法，自家婆婆疼爱女儿是好事，可这份毫无节制地溺爱又让贾敏着实担心女儿以后规矩粗疏，在这上面跌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