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垃圾》豆小川

9、横刀夺爱

　　等到陆锦川晃晃悠悠回到自己的排练室时，被跳过来的温常在一把拽住。
　　温常在欲哭无泪，“川儿啊，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准备给我们放一个年度大鸽子呢。”
　　陆锦川无语，“我鸽你干嘛，这些天最遭罪的是我好吗，鸽了岂不是白练了。”
　　温常在一指壁角的挂钟，控诉道，“你看看几点了，出门签个到不就过两个走廊吗，你是先历九九八十一难去西天取了趟经吗。”
　　陆锦川心道不是，我只是不小心撞见了我今天最不想撞见的那个人而已。
　　还不小心在人家面前走光了。

　　好在温常在没在纠结这个话题，招呼董象山来伺候陆锦川用吸管喝了点水，又补了点口红。
　　董象山甚至想给陆锦川把鞋给擦了，被陆锦川赶紧喝止了。
　　“别别别，退开点。”陆锦川一手按住董象山把他推远，“蹲远点，再杵过来裙底都被你看光了。”
　　董象山：“……”
　　温常在听了在一旁帮腔，嗔怪到：“不是说好先给兄弟们爽爽吗，怎么，陆小川，碰都不让兄弟们碰了？”
　　旁边隔壁寝室几个男生正收拾完毕坐下玩手机呢，听了以后也一起起哄。

　　节目统筹过来敲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高个子女装大佬追着领舞要掀他裙子的场面。
　　节目统筹：“……”
　　这可真是活久见啊。
　　……有必要这么饥渴吗？

　　陆锦川被闹了一遭，直到上台前，还老觉得自己的裙子没有熨平整，下意识的不断伸手去抚。
　　温常在站位就在陆锦川旁边，看他手闲不住的一直捋裙摆，哭笑不得地帮他捋了捋裙角，“川儿，裙子拉直的，板正的，别拽了，再拽掉下来了。”
　　陆锦川压低了声音骂他，“也不想想谁是罪魁祸首。”
　　温常在也长发飘飘，一身女装眉目温婉，他好脾气的应道，“怪我怪我，诶，要上台了，您注意着抬脚。”
　　陆锦川一甩长发，迎着炸裂般的BGM和灯光就施施然的走到了舞台中心。

　　他是个一旦下定决心做什么，就一定要尽全力去做到最好的人。
　　虽然跳舞和反串并不是他自愿，但在这上面花了钱和精力，他便尽自己的全力让这件事尽善尽美。
　　所以陆锦川此时站在舞台的正中央，按照培训的一样，缓缓的抬头，以完美的表情管理，打开手臂，伸展开来，引爆了舞蹈的第一个节点。
　　舞蹈动作并不是最复杂的，难度也不高，但是所有人占着男生先天的身高优势，手长脚长，手臂动起来别有一番另类的潇洒。
　　台下反响及其热烈，尖叫声在陆锦川仰身下去后一个漂亮的弹跳起腰时达到了最高潮。

　　没白练。陆锦川默默想道。
　　电院收获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功成身退。

　　温常在兴奋地直拍陆锦川，“川儿，大赛型选手啊，排练的时候都没见你发挥的那么好。”
　　陆锦川跳的直喘气，只想喝点冰的，再回去换回短袖长裤休息一会。
　　“不过，话说没看到小李老师啊。”温常在说道，“他还专门让我给他弄了张通行证，结果我刚才下台前看了半天，位置是空的，根本没来给我们加油嘛。”
　　陆锦川倒是无所谓，敷衍道，“可能临时有事忙去了吧。”
　　他想起准备间走廊尽头拐角处应该有个自动贩卖机，准备买瓶冰可乐再回去。
　　温常在发现陆锦川往别处拐，还想拉住他，“川儿，不认路了？”
　　陆锦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们先走，我买饮料。”

　　一旦适应了穿裙子，双腿之间没有裤装遮挡，凉飕飕的，还真有点上头。
　　反正现在演出期间，走廊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陆锦川很是放飞自我，走路带风。
　　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拐角过去就是自动贩卖机了，陆锦川却突然放轻了脚步。
　　他好像听到了熟人的声音。

　　“我终于在这找到你了。”说话的人声音软糯，虽是男生却带了几分阴柔，正是教电院舞蹈的小李老师。
　　“你谁？”另一个人的声音化成灰陆锦川都听得出来，正是江麟。
　　只听一身金属碰撞声，似乎是江麟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几口仰头灌下。
　　小李老师带着笑意说道，“我是电院请的舞蹈老师，上次你给小陆同学送本子的时候，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呢。”
　　江麟沉默了一会，似乎根本没想到起上次送还笔记的时候陆锦川旁边还有人，“有何贵干？”
　　陆锦川觉得缩在墙角偷听有点鬼鬼祟祟，而且他是真的渴，只想出去买杯水。
　　但小李老师下一句话直接把他钉在了原地。

　　小李老师笑道，“你是1吧？要不要和我试试，我技术很好的。”

　　什么意思，‘1’是他理解的那个‘1’吗，‘技术很好’是什么意思，‘试试’又是干什么。
　　陆锦川一时间百般念头轮转，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似乎又不止一层意思，大脑差点宕机。

　　江麟却是毫不犹豫，“我是0。”
　　“怎么会？”小李老师似乎是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人，“我那天一见到你就觉得你是我们这边的，可是你怎么可能会是0。”
　　江麟淡淡道，“0有什么不好，正负分界线，最小自然数。”
　　小李老师一跺脚，“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麟又灌了一口饮料，说道，“型号不配，慢走不送。”
　　小李老师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走，反正往江麟那边走了两步，他压低声音笑道，“要不，我也是可以做1的。”
　　他眼中充满了渴慕，伸手想去碰江麟，“你这张脸可真带劲……”

　　陆锦川就是在这个时候忍无可忍，走了出来。
　　他鞋跟略高，之前一直控制着步子轻重，走起来悄无声息，现在心里有气，他一双鞋走的啪嗒啪嗒作响。
　　他像一柄剑刺破这暧昧又黏腻的气氛，一身裙装又飒又美，宛如来抓奸的原配，“这不是小李老师吗，怎么没去看我们表演。”
　　小李老师干笑一下，试图狡辩，“……我看了，刚从演出厅出来。”
　　他偏头打量了一下陆锦川，毫不掩饰眼里的欣赏，“陆同学，女装还挺好看的。”

　　而陆锦川下一个动作直接让小李老师失言，他转身挽起了江麟的手臂，嗔怪道，“不是让你在后台等我吗，你怎么在这偷懒，还得我亲自来寻你。”
　　江麟似乎也震住了，没想到陆锦川竟然还有这一招。但他向来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他歪头一笑，把手中喝了半听的可乐晃了晃，“给你买饮料来了。”

　　陆锦川是一个做什么都要做到尽善尽美的人。
　　所以他临时假装和江麟是一对，他就真的把自己完全融入角色，他面不改色的接过江麟手中的半听饮料，抿了一口，不满道，“怎么不是冰的。”
　　江麟：“……这台贩卖机没冷藏功能。”

　　陆锦川是真的渴，顺势又灌了一口。
　　什么间接不间接接吻的，两个男的哪讲究那些。
　　陆锦川一抹嘴角，挽着江麟就要走。
　　江麟配合无比，借着陆锦川的东风摆脱小李老师的纠缠。

　　“等等，”小李老师面色复杂，“我之前真没看出来你们两是一对，不好意思了。”
　　看来小李老师还是有原则的，虽然强撩，但是不挖墙脚。

　　陆锦川心道，你当然看不出来，他和江麟是一对才是有鬼了。
　　“那你们……”小李老师似乎还有话说，他看向陆锦川，“你才是1咯。”
　　纠结这问题有意义吗？陆锦川服了他的探究精神了，正打算敷衍过去。

　　江麟轻笑一声，偏头向陆锦川靠过来。
　　“你不知道吗，裙装越美，下面越大”江麟似笑非笑，“跟他一起，当0可爽啦。”
　　陆锦川甚至能感觉江麟说话的气息密密麻麻喷在自己耳侧，痒得他脖子后一片肌肤微微泛红。
　　这个人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陆锦川面无表情的想到。
　　虽然是在夸自己，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小李老师却流露出羡艳的目光，眼神不住的往陆锦川下三路流连。
　　陆锦川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扯着江麟就走。

　　终于离开了小李老师的视线，陆锦川赶紧把手从江麟身上撤下来，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你有毒吧。”陆锦川骂他。
　　江麟很是无辜，“……我就去买个饮料，我招谁惹谁了。”
　　陆锦川说道，“你不长成这样，人家会眼巴巴地来找你？”

　　这句话跟怪被骚扰的姑娘自己穿的少有什么区别？

　　江麟也被陆锦川的逻辑镇住了，沉默了一下，回道，“讲点理吧。”
　　陆锦川冷笑，“不过我倒是没看出来你长得像他那边的人。”
　　“你当然看不出来，”江麟摸了摸鼻子，“人家是GAY，有雷达的。”
　　“那你？”
　　陆锦川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撞破了一件大事。
　　“我是啊。”江麟语气淡淡，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卧槽。
　　陆锦川内心一时间只剩下这两个字。

　　虽然他经常视奸江麟的朋友圈试图挖出什么黑料，平时也是江麟不好过他就很开心的样子。
　　但是突然一下子接受如此巨大的信息量，陆锦川还是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而且，这种，算黑料吗？
　　陆锦川默默地想。

　　那江麟到底是0是1。
　　陆锦川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