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交心【修修补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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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戏幽兰是一只忠犬，那么何其辜便是一头狼。
高傲、狡诈，始终端着一副尊贵的仪态，内里却满是污垢。
他和傅红缨又不一样。
傅红缨只是“坏”，这种坏就好比顽劣的孩童，有点贪玩，有点恼人，但绝对不沾腥臭味。
而何其辜是从根骨里腐烂的一滩黑水，连心也没有，只是条披着人皮的恶鬼，被打入地狱去，又从地狱里爬出来。纵使好不容易留住命，再活一次，也宁愿做一个祸害。
任务完成，各回各家。
严九歌默然地坐在沙发上，柔软的触感也没有妨碍他坐得板正。他背脊挺直，手指摩挲着剑柄上熟悉的花纹，脑海中飞速闪现着过去与现在中发生的每一幕。
戏幽兰的出现，幸的强制任务，何其辜的踪迹……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严九歌来到这个世界，不仅仅是“穿越”。
但如果他不是穿越，那么这个世界又会是什么呢？
布鲁斯承认，他之所以相信严九歌是“异世来客”，还有一个原因——
早在几年前，超人便发现大都会里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他没有来历，没有过去，好像过去的年月都是一片空白一样，孤零零地存在着。他甚至连英语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就算是在繁华的街道上，里里外外也都透露着一个词：格格不入。
超人将这件事告知蝙蝠侠之后，往后几年就一直留意着，居然还真的在各地陆续蹲到了好几个这样的人，甚至有一个还出现在纽约，变成了复仇者的一员。只不过，在哥谭出现倒还是第一次。
这些人都拥有着一副一看就属于东方的面孔，说着同样的语言。也正因如此，蝙蝠侠注意到了那个东方古国——种花国中的一个族群，说着与这些人几乎完全相同的语言。
这也是蝙蝠侠一遇到严九歌就能在翻译器里找到合适语言的原因。
蝙蝠侠倒是有直接把这门语言学会一了百了的心思，只是不知为何，看上去明明很简单的语言体系，真正接触时却显得那样的晦涩难懂。
而且，他搜索不到任何有关这个语言的历史，这个族群与这种语言就好像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追本溯源都是虚无。唯一能了解到的信息，便是出现的时间最有可能是在将近一千年前。
不约而同的，两人抬起眼来，思索的目光一触及分，忽然想到幸在出现的第一天所说的话：
【而且，我来这个世界不仅仅是为了帮你，严九歌先生。
原世界有部分和这个世界融合，我需要辅助你把这部分剔除掉。】
严九歌若有所思地别开眼，眸光落到被安置在一旁的一对耳麦形状的东西上——
那是布鲁斯在幸第一次出现之后，就做好的特制载体，可以作为幸的容身之所。
只是没想到幸对此也表现出了十分的迷惑。
【按理来说，我所发布的任务应该是与这个相关的，严先生。如果用游戏中的任务来解释的话，那么，剔除融合的部分是“主线任务”，而我发布的那些，是“支线任务”。】
【但是，在我的演算中，很显然他们并无干系。我也未在信息库里搜索到有关如何剔除的操作。】
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透着冰冷的机械感，但莫名能感受到那几乎一成不变的音线中蕴藏着的情感——属于人的情感，比如说，此刻的迷惑。
布鲁斯微微转动脖颈，也将目光投在这个“耳麦”上面，心里却隐约感到些许异样。
那个骄傲到恨不得全世界知道他所研发成果的斯塔克的人工智能，他自然也是见过的。只是这个名为“幸”的系统，是不是有些太过人性化了？
当然，毕竟创造出这个系统的科技目前还处于他不曾抵达过的高度，也许是他多心了。
布鲁斯想着，心里的小本本却翻开一页，暗自给“幸”记下了一笔，只等着将来某一天收集的线索够了，然后将这一切都串联起来。
莫名其妙就被记在小本本上的幸：……？
隐约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只可惜，要等到很久以后，幸才会知道，这种感觉是在预警他：不要再说啦！！你的马甲都开始漏风啦！！！
未知总是令人恐惧，而蝙蝠侠习惯于防患于未然。
“那么，你所说的那位神医，的确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上，甚至可能比你们要早很多年。”布鲁斯思索着，道：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与卢瑟勾结在了一起。”
“而你的其他下属应该也都在死后相继来到了这里……”
布鲁斯说着，刻意掠过了何其辜彻底变成“反派”的事实——严九歌实在是不善于隐藏情绪，也可能是因为他想来不需要怎样隐藏自己。
他的伤痛几乎贴在脸上，所痛所恶都极明显，让布鲁斯下意识地不去触及。
布鲁斯沉吟片刻，原本不算流畅的思路也忽然由此转到一条和之前的推论截然不同的道路中去，他点了点椅背，指尖敲击木材发出几声脆响：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来到了被人掩盖了历史的千年之后，而不是穿越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异世’呢？”
世界融合的说法伴随着奇人异事的突然出现，给人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融合”发生在当下这个时间节点。
但如果，是说如果。
如果“融合”是早在多年前就发生了呢？
被层层迷雾遮盖住的地方豁然开朗，布鲁斯抬了抬眼，深沉的蓝瞳中映出星星点点的流光。他想说些什么，目光扫过桌面上的耳麦，突兀地止住了。于是他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捉狭的笑容来：“好了，小先生，开诚布公的聊天已经结束，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到最初的话题上去？”
“……”
严九歌回想了一下，在莫名其妙被幸传送走之前，他好像在和布鲁斯商议……上学？
“……这个…我觉得也许可能大概我并不需要。”
严九歌温润的眉有些沮丧地垂下来，托他有个好记性的福，一提到上学，他的脑海中立即闪过了布鲁斯带给他的那堆教材中乱七八糟的公式和理论，被迫回想起被现代科学支配的恐惧。
“……超级英雄我也不是很了解，之前遇到浩克的时候都没想起来。你肯定有收集他们的资料吧？不如我们说说这个吧？”
布鲁斯有些好笑的看着严九歌端着一张正直温和的脸转移话题——如果忽略他飘忽不定的眼神和摩挲着剑柄的手指的话，看上去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一切都放在明面上之后，那层若隐若现地横在两人之间的隔膜彻底被打破，浮于表面的交际礼仪也消迩于无形。
布鲁斯抱臂看着严九歌被他了然的目光盯得心虚垂头，心里暗搓搓地想着：
伪造和登记身份的时候可是把严九歌落户在自己名下的。尽管那只是为了有一个比较合理的身世，也带点蝙蝠叼崽的习惯性心理，但……
严九歌那时候的表情可真是十分的精彩啊。
好歹也是一个凶名在外的魔教教主，怎么就被养成了这幅坦坦荡荡的模样？
只是也很庆幸，严九歌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中，竟也能出落的这般挺拔。
布鲁斯凝视着严九歌年轻的脸上流露出的那种充满少年感的明媚与轻狂，心中缓缓流过一涓暖意。
这个人太干净也太纯粹，他从他只言片语中所了解到的过去已经满是惊涛骇浪，但他依旧初心不忘，仍然温润如初。
因为曾将轻舟看遍，千帆过眼，望不尽人间，所以纵使有幸重来，不坠青云，不改平生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交心【修修补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