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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搞事情-我的夫君有喜了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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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男子怀孕这件事,出现过不止一次?”我大喜,连忙拉住薛远道要他仔细从头道来。
就算是传闻,也能对如今的我们有益。
“别动手动脚,男女授受不亲。”薛远道嫌弃地把我从他身上摘下去,“一会儿凤之看见了我会被追杀的。”
我疯狂摇他:“你快说!”
薛远道被我摇得头晕眼花。
“第一例有记载的男子怀孕,出现在大宛故国,距今大概一百年多年了。那时候也是石破天惊,怀孕的男子被当成是妖怪活活烧死了,他的腹部被人剖开,未成形的胎儿也被当成妖怪焚化。大宛亡国之后,高昌、柔然也都出现过男子怀孕的现象,当事人都不得善终,或被施以火刑,或被施以石刑。”
我越听心越凉,浑身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不知不觉慢慢松开薛远道。
我先前的防备,只是为了防着这万分之一的可能。而今却发现这恶意几乎是百分之百,必定会冲凤之而来的。
薛远道看我担忧,拍了拍我:“但是,大梁与我们北边的邻国不同,对怀孕的男子,还是多有宽容。”
我抬头望着他。
“男子怀孕,最近一次出现在大梁,是在十七年前。”薛远道说,“就发生在京都。”
张素问被称为神医,是因为他曾替人剖腹取瘤,开颅探脑。但鲜少人知,十七年前,他曾给一位怀孕的男子做剖腹产手术。
婴儿平安降生,男子也恢复得很好。只是此事没有明文记载,也不曾广泛流传。
“难怪张素问一开始就能得出凤之怀孕的结论。”我喃喃道,“原来他见过,有经验。”
有一老如有一宝,真是没说错。
“那男子现在何处?那婴孩呢?”我急忙问。
薛远道说:“我查到的消息是,男子和婴孩被送往东海郡,就此隐居,下落不明。”
太可惜了。我失望地想。连薛郎都查不到的下落,恐怕是真的消失于茫茫人海中了。
但是,有一点很可疑。
我皱眉道:“照你所说,张素问曾为怀孕的男子接生,他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他要是告诉我了,我可能不会那么焦躁失态。
我肯定把他当上宾供起来。
薛远道意味深长地说:“这就和下令让张素问去接生的人有关了——那人是你的父皇。”
张素问从医四十年,身在太医院三十年,十七年前,正是父皇登基数年,刚刚掌权的时候。
那时张素问已经成名,也因“神医”之名深受父皇器重。男子怀孕事出京都,如果处理不好,对当时仍是新帝的父皇影响很大。
“陛下曾下令封锁一切消息,我能查到的也就这些,再深入的话,陛下就会觉察了。”薛远道摊手。
我点头,知道到这一步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再查下去就是挑战皇权,直接引来父皇的反感。
于是我对薛远道深深下拜:“多谢老师。老师对鸾儿和凤之的恩情,我们一辈子铭记在心。”
薛远道赶紧扶起我。
他挠头道:“忽然这么懂事,都不好意思再坑你的宝物。”
我心中感动和感激散了个干净,呵呵道:“把我的私库都搬空了你才开心。”
有薛远道带来的消息,我的焦躁惶恐减轻了很多。
凤之在新药方的调理下果然不再呕吐了,胃口大开,人也精神起来,我喜得陪他一同多吃了许多,结果自己也在长胖。
只是凤之主要是增长在肚子——我们的孩子上,我呢,主要胖脸。
没过一个月,我就由尖尖瓜子脸变成圆润鹅蛋脸了。
父皇见了我几次,笑着打趣我说真有“孕相”。安如海在一旁帮腔,说我更有福相了,像是个母亲的样子了。
我不好意思地低头拍拍自己的肚子。
为了在公开场合装怀孕,我特地在衣服下面绑了一个枕头,不仔细看的话,真的像是怀孕五个月的样子。
“符凤之怎么样了?胎儿发育得还好吗?”父皇问。
父皇问胎儿多,问凤之倒是头一次,于是我赶紧道:“胎儿发育得很好,张太医说比一般的胎儿都健壮呢。只是凤之身子沉重,加上前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看来还是要好好调养。”
父皇点头:“他一向心思沉,你多宽解他。”
我无奈道:“他啊,公文和行军图都被我没收了,就和我生气。还背着我偷偷找副将安排东南练兵……父皇,平南战役真的还要二战吗?能不能再缓缓呢?”
父皇看了我一眼:“不是都交给符灿了吗?”
“符灿听凤之的啊!”我气呼呼道,“凤之都不用吓唬他,他就乖乖把军情摘要上交给凤之了,又给凤之一大堆边境的新情况报告、敌国的查探资料,我没收都没收不完!他们两个人还连续熬了几夜制定作战计划——符灿还帮着凤之一起瞒我!”
熬夜对孕夫的身体伤害多大!我恨不能把符灿打出去。
“难怪符灿交上来的作战计划显得很老道,原来是符凤之在背后指点。”父皇淡淡道,“你也要多和符凤之学学,以威德服人,不要老是喊打喊杀吓唬臣下。你是符氏主母,御下之道,朕从小就教你,你怎么反倒不如符凤之?”
哦嚯,父皇竟然在夸奖凤之了。
我便再接再厉,做出刁蛮的样子,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儿臣还是大梁公主呢,他们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杀了他们。”
简单粗暴才是我的风格。
父皇失笑:“你就一辈子作威作福吧。”
我撒娇道:“反正有父皇在,谁敢违逆儿臣?”
父皇哈哈大笑:“连符氏都压不住你了,你这个骄横的小东西。”
进宫几次,我收获颇丰。
父皇下赐金玉财帛数十万,这不必提。但随财物而来的,居然还有几个年轻的郎官。个个家世高贵、品貌一流,简直人中之龙。
我一头雾水,去问薛远道。
“你手下的郎官为什么来我这里?”我奇怪道,“我又没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我又没仇家——就算有也一定被父皇摁着呢,不需要暗杀别人啊。至于我管辖的三川郡,最近也是风调雨顺的,符氏对我这个主母很尊敬,三川郡的治理他们帮我做得很好。想来想去,实在没有合适的职位给那几位郎官。
薛远道笑着说:“陛下认为你用得上他们嘛。”
我怎么看他那笑容有点不怀好意?总之就是非常欠揍。
我皱眉道:“不是父皇让他们来监视我的吧?”
薛远道噗嗤失笑:“有可能是哦。”
我看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便掐住他的腰:“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快说!”
见了鬼了,薛远道的腰怎么这么硬?看起来很细,但全是肌肉。我记得以前掐他,他腰上还是有几块软肉的。
小时候我打不过他,耍赖也耍不过他,有次偶然发现了他腰上尤其敏感,于是捏住他的命门。
薛远道被我掐得啊呀啊呀乱叫,居然还喊非礼。
我恼羞成怒放了手:“你要脸不要?”这可是在内宫!隔墙都有耳,他喊那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样他了。
薛远道乘机逃开,离我三丈远:“都要为人母了还这么暴力。”
我不耐烦道:“你说不说?”作势要去追他。
薛远道见我真要发火,赶紧窜上一株巨木。
他蹲在树枝间居高临下看我:“陛下赐给你的人,你领回去就好了。问这么多干嘛?”
就是领回去不知道怎么处置才问你!
这些郎官中不乏世家子弟,我要是真把他们当小从官让他们做些微末小事,世家还不怨怼我?怨怼我就算了,以后如果他们在朝中给凤之使绊子,我找谁说理去?
我冷笑道:“行啊,那我一会儿去求父皇,让他把你也赐给我,我把你领回将军府。”
薛远道捂脸:“真承蒙你看得上我啊。”
我呵呵道:“薛郎长得不错,武功又好,脑子又奸猾……呃不是,聪慧。很难得的良臣嘛,我把三川郡太守的职位交给你吧。哦对,凤之那边不方便处理军务,我看你代他出征百越最合适啦。”
薛远道笑道:“就这些?”
干嘛,你还想上天?
“我能给的就这些,再高的职位要找父皇要了。”我随口道,“你别卖关子了,我还得赶回去陪凤之吃饭呢。”
要是我不回去,他一定沉浸在排兵布阵的推演中忘记饭点。
薛远道叹气,从树上跳下来。
“你还是别带那些郎官回去了。”薛远道说,“那是你父皇赐给你的面首。”
?????
“面、面首?!”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薛远道死鱼眼:“你父皇觉得,你是皇室公主,不能和普通人家女子一般而论。你从小就被当作王侯教养,婚姻上也应该位比诸王,除了正室以外有几个妾室也很正常。”
我呆立原地。
父皇是这么想的?!
薛远道继续说:“你父皇还觉得,既然你与符凤之结合,能让符凤之怀孕,那么如果你与与其他男子结合,大概率也能让他们怀孕。”
这倒是个开枝散叶的好方法。
不对!
“怎么能不问过我就擅自这样做!”我怒道,“父皇也太胡来了!”
薛远道看我,眼神在说:还轮不到你说陛下胡来,你才是最胡来的那个。
“嘛,陛下也是一片好心。”薛远道事不关己地懒懒道。
我简直要爆炸。急得在原地不停转圈:
“怎么办?告诉父皇我不要?父皇不会听我的。我不可能带他们回去——凤之那么聪明,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会伤心的!”
杀了那些人?
不行啊!都是出自高门大姓的内朝郎官,我杀了他们,把父皇的脸面放在什么地方?
“我只要符凤之,我只喜欢符凤之,父皇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怒急攻心。差点吐血。
薛远道给我出馊主意:“你在城郊不是有几个别院?不如就先把人送到那里去。”
我大怒:“那不就成了金屋藏娇了吗?!更说不清了!”
凤之要是因此误会我,我该怎么办啊?
一想到凤之如果知晓了此事,按照他决绝刚烈的性格,他可能直接与我和离,我就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阵发黑。
天旋地转,我倒下去之前,看见薛远道惊慌的脸:
“小公主?”他赶过来接住我,神色紧张,“鸾儿!鸾儿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