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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孙启明被杀案(八) ...

  •   与秦威约定的日子到了,桑盛如约带着刘传志来到南安监狱门口。

      穿着笔挺的深灰色高定西装,拎着手工制定的公文包,薄薄的两片嘴唇透露着一股不近人情的气息,足足比桑盛高了半个头。

      刘传志撑开手指,慵懒地用无名指把眼镜推了推,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座监狱,烦烦的口吻说:“你知道,我从来不接这种地方的案子。”桑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撒娇的口吻说:“哎呀,我知道你是大忙人,原则呢就是没钱的不帮。那你就......”

      桑盛用胳膊肘推了推身边的人继续说:“就当我还我一个人情呗。”

      刘传志鄙夷地看了看桑盛,然后面无表情地向监狱门口走去。

      刘传志,南安市安同大学法律系高材生,家里从祖父辈开始都是大状,进入这个行业也算是继承家业了。

      虽然都是律师行业父辈们的家训就是追寻事实真相和维护社会正义,但刘传志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认钱不认理。

      只要给钱给的多,不管犯了多么十恶不赦人的罪行,刘传志都能给你打脱了。

      所以很多有钱人一有麻烦就找他,但他也有自己的规矩:一个客户只帮一次,第二次就算给再多钱,刘传志正眼也不会瞧。在很多人看来,要么是在自提身价,要么就是怕打不赢官司砸了招牌。

      桑盛看着走远的背影,小跑地跟了上去。

      拿着刘传志的名片左看右看,又仔细看了看坐在眼前的人。

      尴尬的氛围,让刘传志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用求救的眼神看了看身边的桑盛。接收到信号的桑盛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对秦威说:“嘿!嘿!人给你带来了,线索呢??”

      秦威两眼发光地盯着刘传志,然后伸出手掌打断了桑盛说:“我还没签协议呢!”桑盛催促着刘传志拿出准备好的协议。

      只见刘传志有条不紊地打开黑色文件包,拿出两份没有一丝褶皱的协议书递给了秦威。

      秦威仿佛感觉自己半只脚踏出了监狱一般,激动地舔了舔手指,疯狂地往后翻,直到签名栏目,看到了刘传志的签名后,脸上的喜悦再也藏不住,大爷似地摊着手向桑盛招了招,桑盛只好从口袋里拿出黑色水笔放在秦威的手里。

      秦威迫不及待地签了名,然后开心地搓着手,殷勤地对桑盛说:“好了,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桑盛倒也不再拐弯抹角:“上次你说你送照片上的孩子去一个别墅。别墅的主人是谁,长什么样子?”

      回忆了片刻的秦威回答道:“是一个穿着西装,打扮的很干净的一个男人,年纪大概是30岁左右。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倒有点洋味。至于是谁,我还真不知道。”

      桑盛疑惑地眨了眨眼重复着后两个字:“洋味?”

      秦威不以为然地说:“哎!就是有点外国人说话的感觉。”

      桑盛拿出笔记录道:“脸是中国人的样子?”秦威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嗯,对。就是说话有些难听懂。”

      桑盛快速写下后继续问:“还有别的什么特征吗?”秦威想了一会说:“他很有钱,这算吗?反正这辈子我是住不上那么大的别墅了。”

      桑盛看到这华丽的别墅继续问:“你知道这别墅在哪吗?”秦威闭着眼回忆道:“应该是在西海口那边,出了盲城以后,过了海口,往山上绕上去差不多开1个半小时就到了。”桑盛记下后,顺势合上笔记本然后打算离开时。

      刘传志和桑盛出了监狱门,桑盛拿着西海口别墅的线索跑到马路边拦手招的士打算连夜从南安赶到盲城。刘传志走了过去漫不经心地说:“我开车了。”

      桑盛不可思议地望着刘传志,没成想自己还可以搭个顺风车,于是乐呵呵地坐了上去。

      一路上,刘传志不经意地向桑盛打听着消息问:“你这又是在跟什么新闻?”

      桑盛手撑着脑袋,靠在车窗上说:“哎,帮我一个学长查一些陈年旧案。”

      前方红绿灯不停地闪着,眼看马上要挑红灯了,刘传志及时地踩了刹车继续说道:“西海口的别墅有点意思。我记得当时这个别墅还是由我师父经手转让的。”

      话一说出口,刘传志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桑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你师父还搞房产中介?”

      不一会,红绿灯闪回了绿灯,车子缓缓向前开去,刘传志对身边这个法盲表示一脸无奈地说:“是房屋产权转让手续。”

      桑盛突然一下子来了兴致说:“什么时候的事情?”刘传志思考了一会说:“大概是二十年前左右。”听到这个数字,桑盛继续问:“那你知道当时是谁要转让这个屋子吗?原屋主是谁?”

      刘传志左手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

      桑盛脑筋飞快地转着说:“那你师父呢?他现在在哪?”

      刘传志脱口而出说:“现在应该还在以前的事务所工作吧,不记得了。”

      桑盛直拍手叫好说:“你赶紧回去啊!去你师父那!快快快!你不早说真的是!”差点上高速的玛莎拉蒂突然打了一个转向灯,掉头往南安市区开去。

      “喂!你这什么律师事务所啊!我说了这么多,我老公出轨!我打他,结果,你看,我这手还骨折了!他现在要跟我离婚,我让他赔偿我这医药费!怎么了?!你这个律师问前问后的,小三被我打伤了打残了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这么臭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我跟你说!这在古代可是要浸猪笼的,奸夫□□还要在脸上被刻字的哩。”一个妇人一边骂得火急火燎的,一边拿着桌上对折的传单扇着风。

      坐在妇人面前,戴着眼镜满头大汗低头埋头苦干,拼命在纸上写着,整个不过几十平米的事务所前前后后堆积成山的文件在各个桌子上,环顾四周,只有一个实习律师在那里整理资料,搬来搬去,明明是九月的凉秋,但一走进去,就好像是不透气的蒸笼,整个空间里能透气的除了窗户就是挂在墙上的一把破了的摇头电风扇。

      桑盛看着无处落脚的地方,文件上还有几个来回的脚印,桑盛不好意思地问:“请问?”

      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脑的桑盛还不知道刘传志师父的名字,想回头问了问身边那人时,才发现刘传志根本没有下车。

      于是,桑盛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你躲那么远干嘛?”

      电话那头,刘传志有些脸色不太好但没有接茬,桑盛也不在意这些细节继续问:“你师父叫什么?我总不好一进去连人家叫什么也不知道吧。”

      缓了一口气,刘传志毫无波澜地说:“方准。”说罢,急匆匆地挂了电话。坐在驾驶座里的刘传志,只敢远远地望着那间看似快要倒闭的事务所,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方向盘。

      被挂了线的桑盛没来得及抱怨,再一次推开了事务所的大门,不料被布满灰尘的玻璃门打破了脑门,那个妇人骂骂咧咧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只隐隐约约听到几句:“干不成活就别瞎开什么事务所。赶紧倒闭算了。”

      桑盛摸着被撞红的脑门,推开门,说:“请问方准律师在吗?”还在低头写东西的方准下意识抬起了头,一个看上去年纪差不多40出头样子,身体有些略微发福,满脸胡渣不修边幅的模样让桑盛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外面西装革履一个案子收费五百万刘传志的师父。

      方准有些老花,透露着狐疑的目光说:“我就是,怎么滴!”开口就是浓厚的乡音。

      桑盛伸出手以示友好说:“我是安同大学法律系的大三学生。我们最近在做一个关于房屋转让手续的辩题。”

      方准一听是学生来做研究,招了招手把在忙前忙后整理文件的实习律师找了过来,然后指着桑盛说:“这是安同来的,找资料的。”

      说罢,自顾自坐下又开始在那里低头写东西。实习律师累的满头是汗,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然后用手腕推了推挂在鼻梁上快要掉下的眼镜,头发丝散落在眼镜四周,一个干净清秀的女生抱着一大叠档案腾不出手说:“你好,我也是安同大学法律系的,我叫高清。”

      桑盛笑了笑很快地进入角色说:“你好,我叫马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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