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后清明[宝莲灯同人戬四]》卜呐呐

45、石阶对饮

　　“夫人，这石阶上多凉啊，呦！怎么还喝了这么多酒啊，哎呀，您是刚出关，也该爱惜自己身子才是呀。”

　　石阶凉，殊不知月色更凉，凉凉的月色如水一般，辉映整个庭院，阶前云影婆娑，落红纷纷，无限美妙。
　　“风来夜渐深，对月两眉颦，明月何姣姣，终究照离人。”
　　听心兀自对着美景出神，晚菁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她竟恍若未闻，直到珊瑚女取来外衣给她披上，她才悄然回头。
　　一瞬间，她竟然以为还会是他。
　　“今天是怎么了，喝的不算多，却好像醉了一般。”
　　“我的主儿，这还不算多？以前酿的就眼前儿这些了，我们酿的您又嫌不香，喝完了可就没了啊。”
　　听心一愣，“以前酿的？”好机灵的丫头，其实不必这么避讳提他的。
　　微微一笑，“来来，晚菁，你也来尝尝，”一头说，一头就“啪”地开了一瓶，“这个啊，叫‘胭脂泪’，专取良月的石榴酿的，你瞧它，色如玛瑙，是集了日之耀，月之华，又添梅之气节，竹之风骨制成，入口甘冽清醇，回味无穷……”
　　“罢了罢了，夫人，您还不知道我么，一会儿醉了，失了礼仪，就不好了。”晚菁推脱着。
　　“哎～都是自家姐妹，又没有别人，今天且不论什么失不失礼仪的，来，满饮此杯！”
　　见晚菁接了酒杯，仍抿着嘴有些犹豫，听心一笑又道：“你自己都说了，喝完这些，就没了。”抬手一饮而尽，亮了杯底。
　　“是，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听心看着她闭紧了眼，一仰头，“咕咚”一口咽了，咽下去之后忙用手捋着脖子，好像喝了苦极的药一般，刚要做咳嗽状，却忽又带着些惊讶的神情看向听心。
　　“再来一杯？”
　　晚菁果然自己接过酒瓶，斟满了一杯，小口细品起来，末了笑道：“夫人，您还记得我第一次喝酒吗？您骗我说那是玫瑰露，甜的很，一点也不辣。”
　　“哈哈哈哈，如何不记得，这次没骗你吧？”
　　“嗯，这次还真不赖，就是……剩的不……不多了……”这酒虽然尝着味道淡，后劲却极大，晚菁开始有些左右摇晃，眼神也带了醉意。
　　“没关系，以后咱们自己也能酿的。”
　　“夫人呐。”她突然长长地唤了一声，“我想起以前在东海，大王和王后日理万机，有数不清的事务缠身，龙族太子公主又这么多，大言不惭地说，就算是大王和王后，也不比我与您一处的时间长……小晚跟了您千年，您的喜忧，小晚心里都知道……”她拍拍心口说着，眼里就盈满了泪，“小晚只恨不能替夫人分忧，只恨……辜负了您出嫁前，王后的嘱托，小晚……没能照顾好夫人……万望夫人多保重自己，不然，我如何有脸面再见王后啊！”她越说越急，最后竟哭出声来。
　　听心知道她是喝醉了，才说出这样话来，听她提起父母，不免难过，眼里也含了泪儿，拥了晚菁在怀里安慰着她，“晚儿，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晚菁抬起头，“夫人，我知道，您……您放不下真君大人，您承认吗？只有真正使您难过的人，才能真正令您开心啊……可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您和大人冰释前嫌……”
　　“晚儿，你不必担心我，我……很好。”
　　“公主，你骗人，你不好……不好……”
　　含含糊糊地说了好久的话，那丫头抽泣的声音终于渐渐小了，听心把晚菁给她披上的外衣复又给晚菁仔细地披了，轻声命知善和几个使女扶她回了房。
　　听心本想再坐一会，想起晚菁说嫦娥姐姐还记挂着自己，心说不如这就去瞧瞧她吧，自往广寒宫去了。

　　屋顶上。
　　哮天犬趴在杨戬身边，微微合了眼，“主人这爱看月亮的习惯呐，几千年啦，改不了啦。”他暗自感叹着，却不知道令杨戬深深凝眸的不是月亮，而是月亮下方的那座神殿。
　　今日本是上元佳节，酒过三巡，杨戬跟兄弟们说说想出来走走，就离了宴席。听说她出关了，伤已大好，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说不记挂是假的，这些天忙碌，掐指算算，已经有些日子没过去了。
　　哮天犬听见杨府里兄弟们的酒话，听见外面街上热闹非凡，只有这方寸之地是僻静的。主人爱看月亮，哮天犬就爱陪主人看月亮，看不看的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喜欢主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嗯？怎么头上冷飕飕的？”半眯着眼在嗓子眼儿里哼了哼，忽觉不对劲，一骨碌站起来，才发现身边已然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