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落后清明[宝莲灯同人戬四]》卜呐呐

37、初到杨府

　　真君神殿漆黑的大门禁闭，白金门环儿如同两只迷茫无神的死鱼眼，一转不转地望着门前的昭惠显圣二郎真君。
　　伫立良久，杨戬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门口石狮子冰凉的背。当日离开神殿，确实是有堵气的成分，可是听到龙女闭关的消息，却觉得心头一皱，一瞬间怀疑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她，定是伤心极了。
　　逆天鹰现身出来，恭恭敬敬地在身后施礼，“主人。”
　　杨戬并未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月色在他的衣衫上落了一层薄霜，使那背影显得十分孤寂。
　　“主人，这四面八方都有我们的人，神殿一切都好，您放心吧。”
　　“嗯，”显圣真君神目微启，细查这神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每一处结界机关，其实不用逆天鹰说，若是真有什么人敢来硬闯，他的元神必有感知。
　　“龙儿，你的性子我是最知道的，若是与你和盘托出，你必会到御前为鯃渊讨个说法，可你有没有想过，这风波诡谲的九重天上，所谓说法哪是说讨便能讨到的呢？此举无异于负薪救火，到时候你的安危，又该谁来护呢？”
　　悄悄抬眸，飞檐翘角指向暗黑的虚无，檐下“真君神殿”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北冥军变，娘娘嘴上不说，心里已然对东海存了芥蒂，虽然借你我成婚之喜解除了对龙王的惩戒，实则是收买人心，静观其变之举。龙儿，你是杨戬的结发妻子，你于我，是奇迹，也是例外，是救赎，也是牵绊，我宁愿你怪我，也绝不能让你冒触怒圣颜，被陛下和娘娘责罚的风险……”

　　收了法力，杨戬面上不带出任何情绪，淡淡地道：“不必与任何人说我来过。”
　　“是。”

　　“呃……小栀妹子，你为何女扮男装啊？”哮天犬磕磕巴巴地问道。
　　“唉，小黑哥哥有所不知，逃难那是那么容易的。这一路上，我也遇到过不少坏人，差点被人贩子卖到花柳巷去。”
　　哮天犬拍案道：“啊！有这等事！”
　　小栀点点头，赧然道：“这不，妹子也是不得已才出此女扮男装的下策。”
　　“原来如此，亏你想的出来。哎，那你怎么知道，我家主人不是坏人？”
　　小栀一愣，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又咯咯笑起来，“大人面善得很，再说，哪有坏人还给我钱的？”
　　“哈哈哈哈，也是也是，哎，小栀妹子，你都会做些什么呀？”
　　“我？我会做针线，缝缝补补的我都会。”
　　“你会做饭吗？”
　　“当然会啦。”
　　“那再好不过了，你既是姑娘家，也不便跟我们这些糙汉子一处习武什么的了，咱家有个张婆婆，明天带你去见她，让她照料你，必较我们细心得多。”
　　两人又扯了几句，哮天犬拾掇了空碗，又宽慰道：“妹子夜里也不必害怕，咱家里的兄弟们啊，个个都会功夫，再没有比咱们杨府更安全的所在了。”这才退出门去。

　　小栀目送哮天犬走远，这才闩了门。刚说了那么多话，也觉得渴了，倒了碗茶水一口气儿饮下，顿觉胸腹中爽朗了起来。
　　移步至床沿坐下，回想起今日在街上，大人的马直奔自己而来的那一刻，小栀已经是抱着去见阎王爷的心了，谁知，那白马一跃，竟留了自己一条小命。还有，还有那骑马的人，英英玉立，风华绝代，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柔，好似春风一般吹进了少女的心里，吹开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带她回府，更没想到他会拉她上马，被他拢在坚实有力的双臂间，是小栀一路流浪而来唯一感到心安的一刻。
　　嘿嘿笑着在床上躺下，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洁净干燥的被子，上一次睡这样柔软舒适的铺盖是已经好几个月前的事儿了，是啊，逃出来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姐姐们怎么样了……

　　“六姐，你跟我一块走吧，咱俩逃出去。”少女眼里闪烁着叛逆的光芒。
　　“七妹妹，你忘了，咱们姐妹当初拦了那金蝉子师徒的去路，犯下大错，幸得毗蓝婆菩萨怜悯，收入门中，才得这修成正果的机会。你我当感恩戴德，潜心思过才是。”
　　“那些个恶仙隶只把咱们当卑贱的奴仆使唤，什么糙活累活都给咱们做，姐妹们当初在凡间多快活啊，我才不愿意在这千花洞里日日做苦工，我宁愿下山去！”少女撅着嘴，眼里尽是不屑，“哪怕不得成仙，做个小小的蜘蛛精，和咱们从前在盘丝洞那般，自由自在的，有什么不好？”少女把手里的扫把往地上一杵。
　　“你净在这说的嘴响，你敢去和大姐说吗？”
　　少女哑然，贝齿轻咬了下嘴唇，丢下扫把，跑开了。
　　“哎，七妹妹，你上哪去？！”

　　少女没有理会姐姐的追问，径自来到□□的梓芳潭，此处有千百种珍稀芳草，乳白色的泽气夹杂着奇花异草的芬芳涌起，轻轻地拢了少女娇小的身躯，少女抱膝坐下，低头抽泣起来。
　　“这是怎么了？”一只手抚上后背，“跟姐姐说说。”
　　“二姐……”少女抬头一瞧，随即顺势靠上姐姐的肩头，张张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我没事儿。”
　　“没事儿？连二姐都信不过了？”
　　“我……”
　　“伶牙俐齿的七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的了？”指尖一点妹妹的额头。
　　“二姐，我想出去，我受够这里了。”
　　姐姐面上并没有惊讶的神情，反而温和地一笑，“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了，你真的想好了？要逃出去？那么，我或许可以帮你。”
　　少女原以为说了也是白说，二姐定然像六姐一样，劝自己打消这个念头，没想到她的心思二姐早已洞察，更没想到二姐会说要帮她，“二姐，咱们一块走吧。”
　　姐姐摇摇头，“要是咱们都走了，还愁菩萨发现不了吗？再说，这里的日子本就艰难，我得留下来陪着大姐。”执起小妹妹的手，又续道，“你出去了，切记多做善事，若真有走投无路的一天，还可回来，我们必定都帮你求情的……”
　　说话间，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紫云山，少女迎了惨淡的月色，在二姐的掩护照应下，逃出了“囚笼”。

　　躺在床上的小栀翻了个身，仰面朝上，恨恨地看着自己举起来的小手，又“嚯”地把手甩下，砸的床“咚”一声闷响。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一下了山，全身的法力就好像被抽干了一样，任凭自己怎么努力，也无法施展一分。
　　“要是有法力就好了，就不至于偷个馍还被人追着打，不过，要不是被追，又怎么会遇上他呢……人形实在是不方便，还是得继续尝试，哪怕寻回一点点法力，就能化出原形了，只要化了原形，就可以织网，睡在网上可比睡在床上舒服……”小栀断断续续地想着，她还是太累了，不久便沉沉睡去。

　　小剧场：
　　“你会做饭吗？”哮天犬问。
　　“当然会啦。”小栀答。
　　“那再好不过了，你既是姑娘家，也不便跟我们这些糙汉子一处习武什么的了，咱家有个张婆婆，明天带你去见她，让她照料你，必较我们细心得多。”
　　两人又扯了几句，哮天犬拾掇了空碗，又宽慰道：“妹子夜里也不必害怕，我主人是‘三界保护小动物协会会长’，捡回来的蛟啊，狗啊，马啊，鹰啊，龙啊，狐啊……不计其数，爱护小动物，从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