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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女神格蕾丝 ...

  •   困在这里的第十天,阿比盖尔艰难的咀嚼着一块三明治,十天了,三餐永远都是火腿黄瓜三明治,吃的阿比盖尔想起三明治这个词就直反胃。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阿比盖尔只能每天乖乖把三明治吃完,然后让修女把空盘子收走。每天下午两点按时吃药,时而两片时而三片,有一次竟然有六片而且形状颜色各不相同。

      吃完这些奇形怪状的药片,阿比盖尔反应不一。有时昏昏沉沉,像喝醉酒;有时却十分亢奋,精神焕发,不断走动,直到药效过去,精疲力尽。阿比盖尔慢慢察觉到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实验对象,就是一只小白鼠,存在的意义是实验不同的药剂。曾经以为会在这里呆到老死也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在各种临床实验中死去才是自己真正的结局。

      而每次药效过去,阿比盖尔就开始仔仔细细,一遍又一遍的翻遍了屋子的每一处,却没有发现任何监听监控设备,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屋子。怎么会这样?阿比盖尔想不通,电视电影里那些医学怪人用人做临床试验不是会时时刻刻监视实验者,时时监控,观察数据吗?为什么这个科学怪人这么怪,根本不在乎临床反应,还是自己从来就没有找到摄像头呢?疑团越来越大,毫无办法解开。

      天阴着,朦胧的太阳隐在灰蒙蒙的云烟雾气中,铅灰色的云团重重地压在天边。

      阿比盖尔也被乌云笼罩,透不过一丝的光。胃里仿佛有块石头,沉甸甸的,坠的难受,五脏六腑都被石头挤的透不过气来。

      “你为什么苦着一张脸啊?”身后突然传来声音,阿比盖尔惊悚的猛然转过身,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站在门口,一直被锁着的门,开了。

      “你是谁?你怎么打开门的?你有钥匙?”阿比盖尔紧张的机关枪般连连发问,浑身戒备,死死盯着这个大概八九岁的小女孩,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她是怎么出现在这,还可以打开房间的。

      陌生女孩并没有回答,自说自话道:“我就说你看得见我们,尼古拉还不相信。他上次就不相信我,结果呢?可是我什么时候骗过他。”

      尼古拉?阿比盖尔又听到一个毫无映像的人名,“尼古拉是谁?”

      “我弟弟,他从来不相信我。这么多年,永远都当妈妈的乖宝宝。”女孩生气的皱皱鼻子,抱着手臂向阿比盖尔走来。

      阿比盖尔谨慎的往后退,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攥紧被磨的尖锐的牙刷柄。

      这时,女孩似乎听到了什么,停下来脚步,头往后看,后面什么也没有。阿比盖尔也侧耳仔细听,可是除了窗外海鸟难听的叫声,什么也没听见。难道这里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听不见也看不到的?

      脑海中曾经看过的鬼片一幕幕快速浮现,阿比盖尔浑身汗毛直立,后背凉风穿过,“那边有什么,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那边看。你到底是谁?”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都是破音了的在吼叫,阿比盖尔背在后面的手害怕的不断颤抖,她怕女孩转过头来那张再正常不过的脸下一秒就成七窍流血,披头散发,扑过来就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把阿比盖尔吃掉。

      陌生女孩扭过头,时间都凝固了,画面变成了一帧一帧,阿比盖尔呼吸都已停止。女孩转过头,依旧是那张白皙红润的脸,再可爱不过。阿比盖尔长长的送了一口气,紧紧攥着,指甲都掐掉肉里的手松开,露出满是汗渍手心。

      陌生女孩开口,语气惋惜又无奈,“我妈妈又叫我了,她不让我找你。所以我得走了,不好意思。等我找时间再来找你,拜拜。”朝阿比盖尔挥了挥手,向走廊尽头跑去。刚转身,想起什么,回头扒着门框,对阿比盖尔撂下一句,“我叫安妮。”便转身跑走。

      阿比盖尔却注意不到这些,她的全部心思都被眼前的门吸引。门开着,走廊里铺着深红色的长毛地毯,自由近在眼前。

      阿比盖尔朝着大开的门冲过去,“砰”,“哎呀”。阿比盖尔狠狠的撞在门板上,仰倒在地。躺了一会缓缓,阿比盖尔慢慢站起来,随意抹去被撞出来的鼻血,上前双手使劲拉门把手。门锁着,纹丝不动。“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门是开的啊!我还看到外面走廊的地毯了啊 红色的地毯啊。”阿比盖尔不甘心的趴到门上,使劲拍打,大声喊叫女孩,外面悄无声息。女孩似乎从未出现过。

      阿比盖尔气愤的使劲一拍门,手震的发麻。明明都看到走廊的地毯了,自己差一点就可以出去了。地毯,红色的地毯,阿比盖尔一僵,走廊里有地毯吗?脑海中闪现修女来送药时门的间隙看到的走廊,上面什么也没铺,就是深褐色的木地板。怎么不到今天突然铺上了地毯呢?阿比盖尔心下骇然,只想马上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可是紧闭的大门,可怕的药剂让她寸步难行,挣脱不得。

      阿比盖尔蜷缩在角落,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等待夜幕的降临。

      接下来的三天,女孩再也没有出现。试着向修女打探医院里是否还有别的儿童,尤其是小女孩,只得到了修女无情离去的后脑勺。那个女孩就这样消失了,似乎她从未存在过,一切都是阿比盖尔的幻觉。可阿比盖尔知道,那不是幻觉,女孩一切都太过真实,幻觉怎么可能连衣服上绣的淡粉色花纹都清晰可见,只有一个解释,女孩是鬼,而她口中的妈妈,弟弟也是鬼。这样也就可以解释遇到女孩时她奇怪的言谈和举止。

      女孩消失的第四天傍晚,晚霞余晖透过落地窗,一片金色的光辉里,阿比盖尔双手使劲推着沉重的实木桌,将那扇已经从外面被锁上的门堵的严严实实。自从女孩,不,女鬼打开门,出现在阿比盖尔眼前又离奇的消失不见后,阿比盖尔每天都会趁天还没黑透把门堵好,虽然知道可能依旧没用,但只求有一丝心安。阿比盖尔迫切的想要一个十字架。而这间精神病院为何会有这么多修女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看来修女们也知道这间精神病院的猫腻,所以才十字架不离手,而且从来不闲逛。

      阿比盖尔本以为修女至少会给自己一个十字架,可是,什么都没有,反而再一次被打了一针蓝色液体。阿比盖尔彻底想明白了,为什么这里没有防护措施,为什么自己会被当成小白鼠,因为从自己被送进来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已经成为一个死人了。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病人快点死去的。

      在这里,只有死,唯一的结局。

      精神病院的一步步操作也在逼迫阿比盖尔逐步走向死亡。

      四天前,阿比盖尔客厅的精美吊顶不亮了。两天前,卧室的床头灯在闪两下后也不发光了。从此,阿比盖尔整个房间就再也没有光源,连蜡烛都没有,整个房间在太阳落进海平面后就逐渐陷入黑暗。

      不仅如此,每天吃的药剂量逐渐增多,阿比盖尔长时间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力气。于是三天前,阿比盖尔每次吃完药,等修女走后立马冲进卫生间,用手指催吐。三天的催吐让阿比盖尔的胃酸开始灼伤食道。阿比盖尔知道,如果自己在不想办法逃出去,催吐就能要了她的命。

      这时的阿比盖尔还不知道,一个人的到来将彻底改变她的命运。她只是盲目的每天将桌子太阳落下时搬到门口,太阳升起时搬回原位。只为了晚上有一个说服自己可以安心入睡的理由,即使这个理由很荒缪。

      墙上的挂钟指针渐渐走向7,阿比盖尔坐在桌子旁,机械的咀嚼着黄瓜火腿三明治,时不时喝一大口水,压着那股恶心感,将食物顺利送入胃里。

      “咚咚咚”,门响了 。

      阿比盖尔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七点过五分,这个点一般不会有人来,那是谁。

      “咚咚咚”,门再一次被敲响。送药的修女永远都是敲两下后立刻拿钥匙开门的,这个敲门声不符合修女的习惯,更何况,修女有钥匙,不会在敲这么长时间的门。那个消失不见的陌生女孩安妮,可是她上次并没有敲门,而且,阿比盖尔看着被敲响的门,发出声音的位置绝不是一个七八岁小女孩够的到的。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再次规律的响起,门外的人很有耐心。阿比盖尔的心也被敲响了,到底开不开门?门外是什么?

      阿比盖尔深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试探的说,“门是从外面锁的,没有钥匙进不了的。”

      接着,门外敲门声停止,安静了一会儿,有人说话了。“我知道,我有钥匙,我可以进来吗?”不是孩子稚嫩的童声,门外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再说话。

      阿比盖尔脊背上倏地透过一股寒气,额头上顿时沁出了冷汗。阿比盖尔毫不犹豫的猛地冲向卧室,双手抱起坏了的床头灯重新回到门口,平复一下不稳的气息,缓慢安静的爬上桌子,双手抱着床头灯,做好一切准备后,开口道,“进来吧。”

      听着钥匙被插进门锁里,缓缓的转动。空气都安静了,只有阿比盖尔的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咔哒”,锁舌跳回锁里。门开了。阿比盖尔举起床头灯。

      门外的人推门,老旧的门轴吱吱作响。接着,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门开了。出乎意料,一个眉眼深邃,五官精致,烫着优雅披肩卷发的女人手拿烛台出现在阿比盖尔面前。阿比盖尔没有想到精神病院里竟然会有如此美丽出神的人,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比前世大多数欧美女明星漂亮,身穿驼色长裙,肩上披着淡紫色羊绒披巾,气质冷淡,一举一动都那么优雅高贵。这种女神级的人物却出现在阴冷幽暗的疯人院,二者应如平行线般永不相交才正常。

      女人看出了阿比盖尔眼底的惊讶,微笑着解释道,“我不是精神病院的人,不是病人也不是医生,噢,也不是修女。”女人把烛台放到桌子上,伸出白皙修长的手,“下来吧。”

      阿比盖尔这场意识到自己还站在桌子上,傻乎乎的举着床头灯,而女人竟然没有为自己的造型有一丝惊讶。阿比盖尔抱着床头灯,看着女人修剪精美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双手犹豫不决。

      女人依旧坚持的伸开双手,等待着阿比盖尔的回应。阿比盖尔缓缓放下床头灯,握住女人的手,柔软冰凉,跳下桌子。

      阿比盖尔稳稳地踏在地面上,伸出右手,抬头注视着女人的的双眼,“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比盖尔·坎贝尔,四岁。"

      女人笑着握住阿比盖尔的手,上下摇晃一下,“我叫格蕾丝·斯图尔特,是一个母亲。”

      "你是安妮的妈妈对吗?"

      格蕾丝点点头,“是的,我来为我的女儿向你道歉。”

      道歉?阿比盖尔回忆了一下几天前与安妮相处的过程,似乎没有什么不愉快发生,“为什么要道歉,安妮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啊,我们相处的还算愉快。”

      “是吗?那就好。”格蕾丝一副很欣慰的样子,“我很担心你们相处的不愉快,安妮总是冒冒失失的,我很怕她打扰到你。”

      “没事的。我...”

      还没等阿比盖尔说完,格蕾丝就打断了阿比盖尔的话,”还有一件很抱歉的事,我听安妮说她答应第二天要来找你玩,可是安妮回去生病了,这几天一直在养病,所以没来找你,希望你不要怪她。等她病好了,她一定来你这里做客。”

      阿比盖尔很理解的连连点头,表情十分担忧,“安妮她身体最重要,这点事怎么可能怪她呢。您看到我拿着床头灯站在桌子上,也没有因此反对安妮和我做朋友,不是吗?”

      格蕾丝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反而提出告辞。

      阿比盖尔只能收起自己的试探,不甘心的看着格蕾丝走出屋外,走进黑暗的走廊。“等一下,你的蜡烛。”阿比盖尔端起烛台,朝格蕾丝喊道。

      “那是给你的,你比我更需要它。”格蕾丝温柔一笑,朝走廊深处走去。

      阿比盖尔端着烛台,凝望在敞开的门,门外是猩红的地毯。过了一会,阿比盖尔缓缓伸出手,手下是坚硬的木头,猛地一敲,眼前敞开的门,猩红的地毯消失不见,一扇紧紧闭合的门书里在眼前。阿比盖尔慢慢低下头,手中的烛台散发着温暖明亮的橘黄色光芒。阿比盖尔伸出左手紧紧的握住了蜡烛,往上一拔,黄色铜质烛针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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