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酒一生荏苒过》十三不幺

3、第三章：死了

　　十三岁，我听闻爹要选拔低阶魔族潜入祁云探星盘，星盘在手，灭祁云简直是易如反掌。我也想参加，但成魔才可以下山出任务。

　　这七年都如此长，百年我更等不了，雷劫若是过了亦不会有人阻挡。

　　【魔界·殁骨山·雷台】

　　魔兵：“最后一个了吧？今年不错啊，雷劫都顺利的过了……”

　　魔兵：“还不是为了夺任务，大家都憋着劲儿呢……”

　　近些年，祁云多次攻殁骨不下，又偷袭长流，让殁骨山的魔族义愤填膺。他们准备收尾，看客已在离开，无人注意的雷台上却出现了个矮小的身影，霎时三千轰雷下，巨响引起四方注意。

　　看客：“不是完了吗？怎么还有一个？”

　　看客：“这……这是……咱们的小公主？”

　　丛辛：“怎么回事？”

　　雪止：“回尊主！好像是苒儿！容属下……”

　　丛辛：“三千轰雷不是你能扛的……再等等……”

　　百岁方过雷劫，以酌苒如今的年岁怕是挺不过这三千劫，雪止心急如焚。

　　丛辛在位置上双拳紧握，在雷台的是他闺女，场上无人可以比他更担忧，但他亦想看看小丫头如今的灵力如何了。

　　小小的身躯被轰雷打倒，走一半的看客也怔在原地。

　　看客：“这……小公主怎么不动了？该不会……”

　　看客：“别瞎说！尊主不是在上面呢嘛！定不会让小公主出事的……”

　　轰雷依旧，她只感身上剧痛，三千轰雷压得直不起身。

　　十三岁上台便是纯血魔族百岁雷劫的数，灵力着实优秀。

　　只是毕竟是十三岁，和百岁魔还是有差距的，三千雷劫过不了也不是什么奇事，丛辛起身走向雷台。方走一半，雷台气息有变，小小的身躯站起来了。

　　她额角有汗，嘴唇紧咬，将那三千雷举起，稳立台中，雷声越来越小，这三千劫她扛住了。场上的掌声响起，小公主勤勉众所周知，如此的灵力更是魔族少有，着实让人赞叹。

　　丛辛：“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雷劫过，她踉跄走下雷台，刚三阶便倒下。

　　【阴世灵界·街上】

　　面前飘过一个个的虚幻影像，各个眼下乌黑瞠目膛舌，酌苒双目无措，双拳紧握。

　　小姑娘气息有异，眼中有惧，怨灵喜欢恐惧，自然盯上。

　　怨灵：“小妹妹……这是要去哪啊？”

　　酌苒：“跟你有什么关系！”

　　怨灵：“呦！还是个烈妹妹……”

　　他笑着靠近，她嗅到他满身酒气，却并未后退。堂堂魔族公主哪有退的道理？！但运灵无果灵器不出，让她始料未及。

　　酌苒：“滚开！”

　　怨灵：“哎呀，小妹妹，不滚又如何啊？”

　　他试图用手去触她的脸，她直接将那手打去一边。

　　怨灵：“哎呀，打到了……可惜没什么力气……哈哈哈……”

　　他笑着继续靠近，一手触着她的脸，另一只手欲将她揽在怀里，她没有力气将他推开。她被揽得越来越近，也看到他腰间藏着东西，顺势掏出是一把匕首，直接刺入他的腹中。那怨灵一把将她推开，灵界的匕首可以刺痛怨灵。

　　酌苒：“我确实没什么力气……但好在你有刀子……”

　　她拿着那匕首，轻蔑一笑，霎时扭转态势。怨灵欲伸手去夺，这匕首本就是他藏的，有器的怨灵才能有威慑，但刚被狠狠捅了一刀，他没有力气夺过。

　　不过是一把刀子，竟然这般不肯放，看来是个宝贝。

　　酌苒：“哎呀，好东西啊……”

　　怨灵：“你……你个臭丫头！还给我！”

　　酌苒：“想要啊？自己来夺啊……”

　　她轻轻将那匕首举着，他伸手欲拦，她撤步将匕首拿到一边。

　　怨灵：“你……你别举着！”

　　酌苒：“哎呀……禁物啊？”

　　怨灵：“你……你快还给我！”

　　酌苒：“禁物还这般宝贝？啊……看来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是把柄……”

　　怨灵：“你个臭丫头……”

　　他还未见过这般挑衅的小丫头，欲上前夺，她见状直接将匕首举起正欲大声喊，他也忙求饶，这酒也醒了大半。

　　怨灵：“你……你别喊……你到底想怎样？”

　　此地怪异，这人怪异，处处怪异，但这怪异她并不敢问眼前人。陌生的环境，多说一句都可能将自己置于险境。

　　酌苒：“我想……”

　　她不假思索，而后向着远方故作惊恐，那怨灵转身发现并无一物，再转头她已不在。

　　她想找个正常点的人问，但一路上所见，或则匆匆不理，或则恶像满面，她并不放心，身后那怨灵亦在追寻。

　　【阴世灵界·忘川】

　　她顺着河一路跑，看见一只船便直接跳上去。

　　酌苒：“快划！”

　　眼前这个小姑娘气息有异，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自不应是来“忘情”的。

　　撑船人：“这……小姑娘……这忘川不是随便渡的……”

　　她亦轻轻瞄到那怨灵未散，忙将手上的匕首直对他。

　　酌苒：“赶紧！”

　　撑船人：“这……”

　　小姑娘手持禁器紧张看着身后，他顺着视线亦看到岸边有怨灵在寻，念及如此年岁的姑娘也必没有情|事烦恼，他将船划起来。

　　船动了她才稍有放松，将匕首收回，亦注意到她的鞋边有水渍，那船无底。

　　酌苒：“你这船漏水啊！”

　　无底船，阴界灵在上并不湿鞋，如此看她非阴界灵。

　　撑船人：“小姑娘……你触这水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酌苒：“凉啊！还能有什么感觉……你这船不会一会儿就散了吧？”

　　撑船人：“不会……”

　　不痛便好，不过如此年岁的姑娘，自然不痛。他划到忘川中间，正欲掉头被她阻拦。

　　酌苒：“继续划啊！”

　　撑船人：“这……到了……该回去了……”

　　虽不知这“到了”是何意，但侧头看那怨灵还在那附近。

　　酌苒：“不行！不能回去！继续往下划！”

　　撑船人：“划不下去了……”

　　她欲夺他手中的船杆，但那杆子像是与他同生一般，根本夺不下来。

　　酌苒：“那……你先别回去！”

　　他想着她应是在躲那怨灵，亦未再划，船停在河中央。

　　她打量眼前的人，倒不似之前遇见的那些模样。他一身碧衣，眉眼清晰，还有些仙门道徒的感觉，看着真有些不顺眼。

　　酌苒：“这是哪啊？”

　　小姑娘虽是拿着匕首，但眼中有恐惧，他并未犹豫。

　　撑船人：“灵界……”

　　她看看自己的掌心，一脸诧异。

　　酌苒：“灵……我……死了？”

　　不对劲啊……我明明撑过雷劫了啊……

　　撑船人：“你别怕，你的气息与我们不同，应该还没死……”

　　酌苒：“那……我是不是快死了？”

　　撑船人：“这……”

　　酌苒：“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死了……你可知道怎么出去？”

　　轮回关是阴灵的出口，而她并非阴灵，既是误入，兴许江蘅有法子。

　　撑船人：“你别急……或许，你可以去三钱斋看看……”

　　酌苒：“三钱斋？”

　　撑船人：“嗯，那里兴许可以帮到你……”

　　帮？这世上哪有没有目的的帮？估计又是什么交易的地方吧？我得有些筹码啊……

　　她抱着臂，一手用那匕首轻拍自己的胳膊，思索着筹码。

　　酌苒：“对了，这阴界灵……可有什么惧怕的东西？”

　　他想着这个小姑娘被怨灵盯上了，这样做也不过是想自保吧。

　　撑船人：“灵契……”

　　酌苒：“灵契？”

　　阴界灵以血为契，灵契若成，必须遵守，若不守则入无间。

　　她点头，这灵契倒是个好东西，比匕首要稳妥多了，而后打量面前的“鬼”，问啥说啥，看起来也不像是骗子。

　　酌苒：“你是阴世的侍官？”

　　撑船人：“也不算，不过是签了灵契……”

　　酌苒：“签在这撑船？”

　　撑船人：“嗯……”

　　酌苒：“撑多久？”

　　撑船人：“撑到……有人肯接手为止……”

　　酌苒：“那他们许给你什么好处了？”

　　撑船人：“好处……便是在这里了……”

　　他看着河边的树，看着水面，嘴角微微一笑。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不对……奇怪的鬼……

　　岸上的怨灵也去了别处寻，他又将船划回岸边。

　　撑船人：“小姑娘……你记得去三钱斋……”

　　酌苒：“知道了！”

　　【阴世灵界·街上】

　　酌苒：“那鬼兵驻守处便是轮回关吧？有意思……就放俩兵……真是会省事……不过既然来了阴界……不如让我也开开眼……好好看看这神秘莫测的灵界……”

　　阴世灵界虽有天界侍官，但并不属天界，有进无出，着实神秘。

　　她仿着游魂的样子，将眼下用灰画了乌青，继续在灵界游荡。房屋水井街道样样俱全，除了暗点，与阳世真没什么差别。

　　她一路逛，天色渐明，街上的灵越来越少，家家闭户，街上只剩她一个。她正感诧异，却听见远处铃铛声起。

　　昏暗的街头有了光亮，烟雾缭绕中，一个个黑暗影像出现，模模糊糊能看见那影像有头有角，她下意识躲在路边的木车旁。

　　影像渐渐清晰，有的手提头颅，有的长舌环颈，有的双目空洞，手中却把玩着眼球。铃铛声伴随他们的笑声叫声，听得人心里发毛，让她有种忽然回到了儿时的荷音塘的感觉，甚至比荷音塘更加恐怖，但她却没有感到头疼。

　　她下意识张口，眼睛睁大，身子微颤，那一群恶灵距离街道越来越近。忽然她的口鼻被捂住，她惊慌欲推开，却发现那人将手指挡在嘴前示意，亦未再动。

　　而后忽然感到一股凉气近身，她未敢侧头，只是缓缓的将眼睛看向耳侧，却看见那只空洞的眼睛与自己不过两寸的距离。她惊得一动不敢动，只感心要跳出喉咙，那人也更用力捂住她的口鼻，她不敢呼吸。

　　恶灵：“原来看错了……不然……就可以换成新的……”

　　那灵看看手中的眼球，遗憾飘去，待群灵路过主街，他才带她离开。

　　男子：“尽量少呼吸……看见他们记得屏住呼吸……”

　　她点点头，这鬼明显是在救她，他俩一路躲避，许久才回竹木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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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请注意：撑船人是个厉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