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红色铁锤和绿色盾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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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终于回到主路上之后，聂之远才总算松了口气。
乔默问：“现在‘正路’也回了，你这把‘钥匙’也有了，咱们是不是能回去了？”
聂之远：“不能。”
乔默惊讶：“为什么？”
“你没听到提示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吗？”幻境消失后，两人脚下只剩下一条窄窄的通道，聂之远只能跟在乔默身后慢慢地走，乔默的头发细细绒绒地，挨擦着他的脖颈，有些痒。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补了一句：“而且我答应了阿希礼，要带他去异维空间。”
乔默扬了扬眉毛，阿希礼对进入异维空间的执着她是知道的，但行动的决定如此仓促，聂之远居然也这么配合，还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阿希礼这么一说，你就答应了？”
“当然不是，我们做了个交易。”聂之远言简意赅地回答，并且显然不准备再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转移话题道：“阿希礼和爱潘妮就在前面等咱们，过了这片钻石花粉的寄生区就到了。”
其实，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聂之远顺水推舟。
当时，阿希礼自以为识破了聂之远的身份和目的，提出只要他愿意救出叶倩，并带他们三个进入异维空间，就帮助他找到封存在那里的巫师典籍，语气之间，仿佛断定聂之远是个打着修复封印幌子的偷书贼。
聂之远虽然对巫师典籍没什么兴趣，但救乔默和重返异维空间他都势在必行，难为阿希礼还替他找了个理由，他也就乐得就坡下驴，“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说起钻石花粉，”乔默问，“你肯定也吸进去不少，怎么什么事儿都没有？”
聂之远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这种小东西只对它认定的活物下手，而我是个既活着也死了的特殊存在，只会让它们感到困惑，再加上有你这么个活靶子在，它们当然是老太太挑柿子——捡软的捏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会被影响，聂之远没有告诉乔默的是，自从她屏住呼吸不再吸入钻石花粉，那些在她身边跃跃欲试又无从下手的小颗粒们已经逐渐把矛头转向了他。而聂之远又不能像乔默一样彻底不呼吸，到底还是多多少少被影响到了。
说实话，现在他眼角余光正隐隐约约地晃过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如果不是前面这个实实在在的活人一直叽叽喳喳分散他的注意力，他还真的说不准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回头看。
对聂之远来说，在这个鬼地方回头看的结果甚至比跌落深渊还要糟糕，跌落深渊最多不过是一死，然后尸体沦为钻石花粉的养料，但如果一个没忍住回头去看，他就会永远变成这里的一部分，余生只能绝望又日复一日地等待吞噬胆大的闯入者。
还好他们就快要走出寄生区了，否则照这个势头下去，恐怕他也迟早要完。
乔默没注意到聂之远的异样，她想了想：“那你们来的时候带几只活物不是很有用？只要关在笼子里不让它们乱跑就行了，反正钻石花粉对它们也不会产生实质性伤害。”
她自觉想到了个绝妙的注意，结果聂之远嗤笑一声：“想的可真美，钻石花粉寻找寄主又不是去提供免费幻境服务的，活物越多，它们繁殖的越快，等到狼多肉少的时候，甭管死的活的，一概都跑不了。”
乔默听得撇了撇嘴：“还好正常世界里没有这玩意儿，要不然……”但还没说完，就听聂之远似笑非笑地打断她：“你怎么知道没有？”
乔默瞪大了眼睛：“正常世界有这玩意儿？开玩笑，那不早就群魔乱舞了？”
“不然你以为人们每天晚上做的梦是怎么来的？”聂之远嘴角微挑，也不知道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只不过地面上的钻石花粉生存和活动都更隐蔽，制造的幻境也温和得多，所以人们从来没有注意到罢了。”
乔默无语，这个任务世界，还真是处处透着诡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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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之远的判断没错，两人走了没几分钟，乔默就看到了阿希礼和爱潘妮的身影，他们俩站在一块像她之前刚来时所在的那种空地上，远远望去，能看到隐约的水光和氤氲的雾气。
“有件事你也许想知道，”聂之远忽然在乔默身后压低声音开口，温热气息喷在她耳后，“他们找到了一个人的尸体，叫哥查还是哥扎的，被人用木头楔子钉死了。”
乔默先是被耳后的气息搞得浑身一激灵，随即心里一紧——哥查果然遇害了，而且肯定早就死了，否则爱潘妮也不会在有契约约束的情况攻击聂之远。
而且，哥查一死，不仅说明契约松动，封印有变，更说明存在一股能让四大吸血鬼之一死得悄无声息的敌对势力，而他们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抓到。
难怪爱潘妮之前一直极力反对他们进入异维空间，现在还是乖乖地跟来了，因为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修补封印，恢复契约，才有可能防止被封印的业火重燃。
不过，乔默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阿希礼和爱潘妮都不是粗心大意的人，聂之远一个属性不明的外人，究竟是怎么知道吸血鬼的自家事的？
况且，他一个自称八竿子打不着的局外人，又干嘛要上赶着告诉她这个？
“叶！”阿希礼冲乔默招了招手，爱潘妮也在一边抬了抬下巴权做打了招呼。
“阿希礼，爱潘妮。”乔默也朝他们点了点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希礼还没开口，爱潘妮就抢先说道：“还不是为了找你，跑到这个鬼地方，然后某人……”
她说着斜睨了阿希礼一眼，冷哼道：“非要顺水推舟进异维空间添一把乱。至于我，我是来监督你们的。”
乔默一怔，爱潘妮居然全然没提哥查的事情，这显然不正常，相比所谓的异维空间，四大吸血鬼之一丧命他手难道不该是眼下第一要紧、需要跟她第一时间分享的事吗？
除非是聂之远撒谎，或者是，阿希礼和爱潘妮认为叶倩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乔默咽了口唾，又试探地问：“你们确定不再准备准备了？哥查还没联系上吧？”
阿希礼回答：“时间恐怕不够了，你在实验室里突然掉到这个地方之后，仪器又检测到了几组无规律无源头的能量损耗，我们怀疑封印破损，业火已经在躁动了，耽搁久了恐怕会有大变。我们必须尽快进入异维空间，找到封印的破损处，想办法修补它。”
他看了看乔默身后的聂之远：“秦先生，你说的灯塔找到具体位置了吗？”
乔默没听懂：“灯塔？”
聂之远解释道：“灯塔只是一种抽象的说法，其实它的作用更接近于着陆灯。简单来讲，异维空间是一个很大、充满变数的空间，有一个指引的坐标，我们才不容易掉到那个空间的裂缝里，或是直接一头栽出去。”
聂之远的这一番解释虽然都是真话，却没说全，他没有告诉这几个人，其实贝拉德·毕肖普就是异维空间的灯塔管理员。
并且，早在上一次进入异维空间时，她就已经把灯塔的坐标交给他了。
毕竟，他和贝拉德之间还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约定。
乔默点了点头：“那这个灯塔在哪儿？”
“这个不用担心，我刚才已经确定了灯塔的位置。”聂之远说着向阿希礼伸出了手，“你们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要记住，”聂之远示意阿希礼和爱潘妮分别拉上他们的手，围成一圈后，又叮嘱道，“灯塔外围充斥着扭曲的时空分量，所以我们极有可能在不同的时间点降落，需要先分头行动才能汇合。”
“到时候，你们会看到两道银色的门，一道门上有一个红色铁锤按钮，另一道门上则是绿色盾牌按钮，一定记住，要选红色铁锤的那扇门。”
乔默眉毛一蹙，上次进入异维空间可没有这么多流程，她下意识看向聂之远，后者目光深沉的回望了一眼，乔默到嘴边的问话就不知怎的给咽了回去。
没准就是因为上次缺了流程，才碰上那个倒霉的亚当的。
乔默自我解释着，硬是把心里的疑惑憋了回去。
聂之远沉下目光扫了几人一眼，补充道：“如果按到绿色盾牌，后果自负。”
他低声念出了咒语。
随着聂之远的咒语，乔默胸口蓦地一震，沉寂的心脏再次起跳——就像在病房里两人的心跳第一次联通时那样，左手上，聂之远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她忽然想，这种心跳的同步其实更像是一种能力的联通，如果聂之远一个人就是钥匙，可以通过“门”进出异维空间，为什么偏偏这两次都恰好和她实现了联通呢？
乔默思考的当口，四周的空气已经流动了起来，它们仿佛变成了有生命的液态，沉甸甸地朝眼耳口鼻压了过来。
同时，几个人的身周爆出了刺目的白光，逼得人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等视力恢复，心跳再一次归于沉寂的时候，乔默的身边只剩下了聂之远，大概是因为两个人连在一块的手，让他们没有在扭曲的时空隧道里分道扬镳。
两人面前，正是聂之远说的那两道银色大门。
看来是到异维空间了。
聂之远左右看了看，确定阿希礼和爱潘妮不在，立刻动作飞快地伸手去按绿色盾牌按钮。
“等等！”乔默连忙抓住聂之远的手腕，“你不是说红色锤子那扇门后面才是封印吗？”
聂之远早猜到乔默要拦着，但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被她一抓居然完全挣不动，只好没好气道：“我瞎说的，快松手，那两个人马上也到了，你难道还打算跟他们一起玩天黑请闭眼吗？”
乔默一怔，手上却还没松开：“什么意思？那进了红色铁锤那扇门会怎么样？”
“进去了自然能见到该见的人，轮不着你来担心。”聂之远心里急得要开锅，恨不得一句话跟她解释清楚。
“刚才在咱们在‘通道’里的时候，我其实可以听到区域里的全部动静，但阿希礼和爱潘妮不知道，汇合前我听到，他们两个在说发现那具尸体的事情，而且准备找时机制住你了。你还不明白吗？”
“他们怀疑是我在搞鬼？打算直接对我动手？”饶是早有猜测，乔默还是心头一跳，她看着聂之远，下意识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那你怎么能肯定，他们的怀疑不是正确的呢？”
说实话，连乔默自己都有点怀疑哥查的死和叶倩脱不了关系，但眼前这个人，却从未表现出过一丝一毫对她的不信任，难不成真是个傻白甜吗？
这一个个问题还没完没了了，聂之远都快被乔默气笑了：“重要吗？这个节骨眼上肯定那个有用吗？我又不是福尔摩斯，不需要找杀人凶手，我只要知道你跟他们不是一条船上的就行了。”
他说着手也不挣了，直接抬起膝盖朝绿色盾牌上来了一下，在“嗡”的大门滑开声中继续道：“再说，咱俩现在这种连体婴的状态，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好像确实没有。
但乔默自己却还是有的——是强留聂之远下来等到爱潘妮和阿希礼一起，还是跟着他进绿色盾牌这扇门？
分析的结果似乎显而易见，就算阿希礼和爱潘妮怀疑她，至少这两个人是来修复封印做好事的，而且战斗力高强，搞不好能帮她找到转生咒复活毕肖普巫师。
只要她好好解释，表明立场，未必不能揭开误会，但谁又知道聂之远这个来路不明的外人是来裹什么乱的？
但这个问题只在乔默脑海里纠结了一瞬，她就做了一个截然相反的决定，跟着聂之远。
尽管只在异维空间短短相处过几个小时，但不知道为什么，乔默对他的信任，竟然已经在无意之间超过了她的两个吸血鬼朋友。
她有种直觉，比起喜怒无常的爱潘妮和城府深沉的阿希礼，这个自称是做梦获得超能力的小歌手更值得她相信。
也许这会是个让她后悔的决定，但是，管它呢。
乔默顺着聂之远拽她的力道一冲，两人一起迈进了门中。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十九章：红色铁锤和绿色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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