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男多女少的未来世界》玉树子

48、第 48 章

　　乱l的前提是人伦的存在，后者则是一种非常主观的东西。君不见古时候表哥表妹可是天作之合，放到现代社会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乱l。而那时候被当做乱l的嫂子与小叔子，两千年前或许还有人说点是非，现在是绝对没有问题了——国内简直不要有太多兄弟一起娶同一个女人做老婆的事例。

　　说实话，颜辞从来没有深思过这方面的问题。她上辈子没有刻骨铭心地爱过某个人，所以很难想象那种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挣开血缘和道德束缚的行为。

　　前世她看过一些描写禁/忌之恋的小说，也曾傻傻觉得只要两个人有爱，性别，血缘，甚至物种都不是阻碍。长大之后她的想法依然没变，却已经不再单纯地觉得有爱就可以战胜一切了。

　　刚知道这边有乱l罪的时候，颜辞吃惊的同时也很庆幸，社会还没发展到她想象中的毫无底线。

　　乱l被华夏国正式定义为犯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经过了几个世纪的争论。从女性人口开始减少，社会上的乱l事件就层出不穷。男人们那时候病急乱投医，人伦道德算个屁，他们能有后代才是最重要的。接下来发现的可以永葆青春的新能源更是给原本就混乱的男女关系雪上加霜，外在容貌的迷惑性大大降低了乱l时的负罪感，诱发了更多的“以爱为名”的乱l行径。

　　后果不只是整个社会道德体系的崩坏，还有死亡率极高的畸形新生儿。各国高层领导明里暗里都进行了“大清洗”，纷纷立法规定乱l不能成为繁衍后代的手段。

　　随着女性地位的提高，那些经历过黑暗历史的女人以及她们的后代们强烈要求制定严苛的法律来保障女同胞的利益。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强迫女性繁衍后代的罪名，包括但不限于强j，乱l，人身禁/锢，药物控制等等。

　　最初的时候乱l罪刑罚极重，慢慢地，人们开始接受非直系三代血亲内的“乱l”。当权者也随之修改量刑，却始终没有将其从刑法中移除。直系三代血亲的规定在两千年前可以基本杜绝所有可能性，但在人均寿命三百岁的两千年后根本行不通。

　　只要等个两百年，一个男人就有机会爱上他的曾曾曾孙女。若是没有道德和法律的双重约束，社会再次陷入混乱不过是眨眼的事。因此，法律甚至对每个家庭的居住结构做出了细致的规定。譬如每个丈夫最好和妻子有各自的房子，如果非得多人住在一起，必须保证没有女性后代的存在。

　　不过社会主流思想也一直在变化，比如掌权的张媛致力压低生育率和结婚率，她或许在某种程度还支持乱l的行为——毕竟乱l的人不能结婚也不能要孩子。

　　华夏国详尽的法律课程在大学后才开设，所以颜辞目前对乱l的认识仅仅停留在知道它是犯罪上。

　　“说心里话，没有什么看法。”她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自己本身没有类似的经历，可以试着理解这种行为却无法感同身受。”

　　柳靖之明显不满意她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追问道：“你不觉得我们的社会太保守了吗？同性/恋早就合法了，为什么乱l还是犯罪？”

　　呃，太保守……颜辞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如此设定还嫌保守，柳靖之到底是有多开放？

　　“这不难解释，同性/恋所占的人口比例小，对繁衍什么的基本零影响；而乱l，除了有违道德还涉及后代的健康问题。”

　　“道德是人定的，健康问题生命院难道想不出相关的对策吗？”他立刻反驳，“那么多科学家，把有缺陷的基因去掉有多难？”

　　颜辞一听吐血的冲动都有了，果然是外行看热闹，“你说得倒容易，他们要是真的厉害到可以随意修改人类基因的程度，为什么不干脆把导致男女比例失调的基因给纠正了？”

　　要知道，整个社会都是运行在男女比例永远不可调和这个bug上，你把基因工程说得像过家家一样简单，当心阿若博士晚上来找你谈心聊天啊……

　　这回柳靖之确实没有马上接话，脸上隐隐透着几分不甘。颜辞注意到了，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一直摆在那里却始终被她刻意无视的问题。

　　“你为什么对乱l是不是犯罪这么敏感？难道说你自己……？”颜辞说得很慢，视线牢牢锁住他的脸。

　　柳靖之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啊，我一直爱着我的mm季嫣。”他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异常柔和，随即又消失不见。“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以为你早就猜到了，看来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所有的细节连起来的确指向这个答案，只能说她在潜意识排斥真相。颜辞张了张嘴，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可她还是跟我爸爸私奔了……”

　　这句话的理解不止一种，既可以说是季嫣道德感太强，接受不了乱l；也可以说是柳靖之没能耐，斗不过情敌颜愈。

　　但不管是哪种，总归说明季嫣的感情不如柳靖之的深。后者听了脸霎时黑得跟锅底似的，咬牙切齿地说：“我记得跟你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颜愈。”

　　他看上去很凶，可颜辞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种想要拥抱他给他些许安慰的冲动。季嫣和颜愈已经死了十年，他却仿佛还活在过去没能走出来。

　　“对了，曹雅很快就要出狱了。”

　　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颜辞悲伤的怀旧模式还没调节过来，“啊？”

　　“啊什么啊，听不懂人话吗？等她休息妥当，你就跟着她好好练练身手。”

　　“但我已经跟着连教官在学了……”

　　“连毅算什么东西？”柳靖之不屑地撇了撇嘴，“曹雅当年在军府可是学暗杀出身的，有真大佬在，你还要抱着个小弟的腿不放，你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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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颜辞看来，大部分著名的医生都是男性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男女体能上的差异。某些大手术需要持续进行数十个小时，而且全程要求精神高度集中，一般男人都不一定能长期坚持下来，更遑论女人了。

　　她之所以有信心自己将来能做一名好医生，多少也是因为这一世身体素质好得惊人。说起来，这些年她能不间断地坚持高强度学习除了先天条件优越外，还和后天量身定做的各种训练密切相关，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同连毅学习的近身格斗。

　　连毅是总统张媛嫁的第一个丈夫，他作为军人本身或许算不得多出众，但作为一名教官却可以说是华夏国内数一数二的优秀。

　　他教出来的徒弟日后几乎个个非富即贵，最有名的当然是他的妻子张媛了。国内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想请他当老师，就是安京本地的权贵也有不少盯着他不放的。

　　可惜连毅对金钱名望并不看重，再加上张媛的身份，向来只有他选人教的份。所以当柳炎译告诉颜辞他凭着私人关系把连毅请来给她当教官时，颜辞再一次感受到了投胎是门技术活。

　　不是人人都能请得动帝国的顶尖人物来给自家小孩上课的，不管是孙婳还是连毅，颜辞想学，家里的长辈就理所应当地给她找了最好的，这让颜辞兴奋的同时也下定决心要加倍努力。

　　现在柳靖之又给她找了个大佬，颜辞一时想岔了要拒绝，柳靖之一骂把她骂醒了，她完全可以认两个老师嘛，各取所长妥妥的没问题。

　　“好，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柳靖之关闭了墙上的探视功能，沉默地往回走了两步，然后又说道：“嫣儿当年还答应过送曹雅一份礼物。”

　　闻言颜辞的第一反应不是“什么礼物？”而是“这真特么是个混乱的社会”：算不清楚的辈分——韩定非和曹雅是一辈人，前者则是她同学韩双程的祖父，后者貌似和她妈妈舅舅关系颇好；猜不明白的年纪——季嫣私奔离开安京到现在起码过去十多年了，乱l罪到底刑期多长？曹雅究竟多少岁了？

　　不过这些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颜辞早就放弃了某些没必要的好奇心。

　　“那时候曹雅和她表哥已经在一起了，嫣儿说要帮他们研究出特定的药物来避免生出畸形的孩子。”柳靖之微不可闻地叹息道，他的脚步依然沉稳，高大的背影透着几分落寞。

　　话里的信息量足够人脑补了，季嫣明显不排斥有血缘关系的爱情和结合，可她宁愿背井离乡也不愿回应柳靖之的感情。也许她的离开有不得已的原因，却仍旧抹杀不了柳靖之被抛弃的事实。

　　颜辞多多少少能猜到后续的发展——曹雅入狱，季嫣私奔。那份礼物始终没能送出去，就连是否已经研制出来都是个问号。

　　她原来不准备发表任何评论，可大概是两人之间的静谧带着莫名的悲伤，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愿意兑现妈妈曾经许下的承诺，只是……”

　　她的话被柳靖之有些粗暴地打断，“不用只是，我那里还保留着嫣儿当年的研究资料和笔记。虽然你的能力有限，但只要多花点时间也不是没可能做到。”

　　他一扫之前的阴郁，眼里散发着难以言述的狂热。颜辞看得目瞪口呆，心里隐隐有点后悔刚刚说的话，柳靖之这分明是设了个圈套等着她往下跳。

　　“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来，如果需要什么资金仪器尽管开口跟我说。”柳靖之难得一口气对她讲了这么多话，态度更是温和得叫人害怕，“对了，你应该知道这类研究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自己小心点，不要被别人发现，否则我只能送你去国外隐姓埋名完成任务了。”

　　颜辞这下真的后悔方才一时的心软，现在好了，自己招揽个大/麻烦不说，还有“被出国”的风险。

　　“不去国外，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隔”。

　　柳靖之眯了眯眼睛，“你刚刚是唱起来了？”

　　苦中作乐的颜辞赶紧否认，“不是，没有，七舅舅你别瞎说，我只是抒发下感情。放心，我会做好保密工作的。”

　　柳靖之撇了她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颜辞无声地叹了口气，往好方面想，至少以后搞科研有人赞助，不用她自己倒贴零花钱了。

　　一路无话，两人离开了安京地下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