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男多女少的未来世界》玉树子

49、第 49 章

　　颜辞来到附属中学门口的时候，白亦森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那儿玩环脑。

　　“嘿，阿森，你等很久了吗？”她跑到他面前，不好意思地笑着问道。

　　白亦森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提早到了多久，“没有，我也才到。”他上下打量着她，眼里难掩惊艳之色，嘴上却不满地说：“你穿这么漂亮做什么？”

　　颜辞看了看自己，简单的香槟色小礼服，不会失礼于人也不会夺人眼球，“有吗？谢谢你的赞美噢。”

　　见她故意无视话里的重点，白亦森恨恨地拉着她去打车，“不就是个聚会嘛，你跟他一点都不熟，不去怎么就不可以了？”

　　“哎，都跟你解释过几次了，再啰嗦我一个人去算了。”颜辞假意要翻脸，免得白亦森一路唠叨个没完。

　　白亦森果然立刻换了话题，趁她不注意偷偷把左手搭到她座椅的背后。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玻璃窗上朦胧的影子，两人坐得很近，看起来宛如他正搂着她一样。

　　白亦森忍不住高兴地扬了扬嘴角，诶，什么时候能真搂住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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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双程的家住在安京的北区，离总统办公的地方不过半个小时车程，颜辞按照他发的信息顺利找到目的地北二区十九号。

　　房子很大，装修也很上档次，正应了那句话“富人的生活都是相似的，穷人的生活却有着各自的贫穷”。颜辞这些年跟着大土豪季情好东西见多了，对于室内的奢华并不放在眼里，只是礼貌地表达了赞美。

　　韩双程对没能在颜辞那儿收到如同其他小伙伴一样的羡慕嫉妒恨有些失望，不由更加卖力地介绍着家族的辉煌史。不得不承认，他的口才和记性一样好，再加上颜辞有意识的引导，韩双程不知不觉间把可以说的全说了，不可以说的也说了不少。

　　虽然季情时不时地会给颜辞灌输有关世家们的常识，但信息这种东西，从不同人口里说出来总是不一样的。她面上笑着仔细聆听，心里则在默默地绘制着安京顶层人物们的关系图。

　　这些人和他们身后的家族靠着各式各样的姻亲关系紧密地连在一起，占据了华夏国大部分的权势和资源。季家历史上也出过不少政治人物，遗憾的是到了季情这一辈她就对钱有兴趣。颜辞有几分庆幸季情的爱好如此接地气，让她不用像韩双程一般从小浸泡在政治的弯弯绕绕里，走一步想三步。

　　白亦森不甘不愿地跟在他们身后，不明白这么无聊又没劲的话题颜辞怎么会听得津津有味。忽地想起临出门前家人的叮嘱，他努力按捺下心里的反感和不喜，开始主动接过韩双程的话头。

　　他这一举动让另外两个人都十分诧异，不过哪怕是假装的和谐相处，也没有人会去刻意点破。

　　两个年纪相仿出身背景都不错的男孩，一旦放下成见，友情发展的速度是惊人的。颜辞不知道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只知道等她洗完手回来，韩双程和白亦森已经亲密地靠在一起窃窃私语了。

　　毕竟是同龄人，说好就好了……颜辞腹诽着，不由想起了刚刚收到的顾生一的短信。

　　这里男孩发育的平均年龄是十四岁到十五岁，十七岁的顾生一某天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床单上多了点东西再正常不过了。

　　不正常的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颜辞头疼起来，因为第一次梦见心上人所以弄脏了床单，这种心情明明跟男生讨论更好，为什么要找她呢？她又没有这项功能，怎么同他分享心得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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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颜辞伤脑筋要如何回复的时候，顾生一其实正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发了这条信息。他没有什么特别聊得来的朋友，和顾家康的父子关系也不亲密，第一次做了春梦，下意识就告诉了最亲近的颜辞。

　　兴奋过后他就后悔了，以他的年纪现在才发育算是晚的，心底突然就生出了某种不可名状的羞耻感，作为妹妹的颜辞知道了会笑话他，瞧不起他吗？。

　　潜意识里顾生一明白这事并不适合拿来和颜辞讨论，他多希望自己能像别的男生那样兴高采烈地跑到父亲面前说“嘿，老爸，知道吗？儿子我昨晚梦见了个漂亮妹子，今天一早内裤床单全脏了……”那样他就不会给颜辞发那条不合时宜的消息了，可惜他清楚自己说不出口，而顾家康也不会给予必要的回应。

　　小时候不懂事，顾生一以为顾家康天性冷淡寡言，后来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并不是没有热情开朗的一面，只是他的活力，全给了已经是前妻的赵颖。

　　父亲通常是男孩崇拜和模仿的第一个对象，顾生一也不例外。他可以理解顾家康对赵颖的爱和不舍，哪怕这种感情导致自己在成长过程中被严重忽视，因为他同样希望父母能有和好的一天，一家人可以破镜重圆。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对自己的父亲失望了呢？顾生一很早以前就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答案也有了，大概是顾家康第二次让他骗人的时候。

　　第一次是他对赵颖半是撒谎半是认真地提出同住的要求，效果虽然不像顾家康承诺得那么好，但起码赵颖做出了妥协——她在顾生一的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里面有个房间是特别为他准备的。

　　那时候顾生一光顾着激动有机会可以跟赵颖住在一起，完全没有注意到顾家康溢于言表的失望和不甘。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父亲变了，以前的顾家康虽然不爱说话，对自己该有的关心却没有少；可现在的顾家康，似乎眼里已经没有了他这个儿子，只剩下赵颖一个人。

　　越来越多的事例悲哀地证明，他的父亲不仅不怎么爱他，还把他当成了挽回妻子的工具。

　　平时想方设法让他破坏赵颖和莫离的感情，编造乱七八糟的借口哄骗赵颖来他们家……赵颖不是傻子，不会轻易上当，可一旦涉及顾生一的身体健康，她哪怕再心存怀疑也会来顾家看一看。

　　于是顾生一稍微有个头疼脑热，顾家康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吃药看病，而是到对门找赵颖。他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好，久而久之便成为第二个“狼来了”，见这招对赵颖失效，顾家康总算是消停了一阵子。

　　如果只是这种类似古代后宫佳丽争宠的戏码，顾生一或许心疼他的父亲会更多过失落，但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一场“意外”，让他真的对顾家康开始心寒。

　　顾生一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晴朗无云的午后，顾家康正在球场上教他打篮球。因为一周后他要参加学校组织的比赛，而赵颖答应了会前来观看。他练得很认真，一心盼望着自己能赢了比赛，让赵颖为他骄傲。

　　在练习某个动作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应该后退的顾家康反而向前进了几步，不出意外地撞倒了他。顾生一狠狠地摔在地上，隐隐听见腿部骨头折断的声音。

　　他疼得脸色发白，满头冒汗，无助地望向自己的父亲，可后者却在迫不及待地给赵颖打电话。那一瞬间，他看着一脸柔情似水的顾家康，心里闷闷得难受极了。

　　赵颖过了好一会儿才赶过来，顾家康只是把他扶到一边坐下，压根儿没有先送他去医院的打算。顾生一的伤不算太重，却也足够让他在床上躺上一个月。比赛自然没得参加，但最让他心灰意冷的还是因此察觉到了顾家康真实的态度。

　　有那么一阵子，顾生一对自己的存在感到无比茫然。顾家康和赵颖，前者心里没有他，后者心里还有一样或是更重要的人——丈夫莫离和他的弟弟莫梓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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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生一还在书房门口徘徊，门却冷不丁地开了。

　　顾家康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意外地看到顾生一，“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生一拼命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关系的，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爸……我……我昨晚做了个梦，早晨发现床单……脏了。”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被他用细如蚊蚋的声音一说，倒像是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顾家康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什么“床单脏了”？再看看顾生一恨不得埋到地上的头，忽然间恍然大悟。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当年的肉团子一下子已经长大成人。

　　他不由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顾生一掩饰不住惊喜地抬起头来，顾家康其实还是爱自己的吧？

　　顾家康被顾生一眼中深深的渴望看得非常不自在，本来准备讲的话顿时忘得一干二净，却记起了更重要的一件事。

　　“你和你妈妈说了没有？”

　　顾生一面上的喜色霎时消退得干干净净，果然还是自己想太多了，顾家康一向开口三句不离赵颖，他竟然还奢望对方真的会对自己说点什么。

　　这种事父子之间不好好谈一谈，反而要他第一时间向当妈的汇报，何其荒唐可笑？

　　“没有。”顾生一又恢复了原来温顺有礼的模样，伤心失望什么的，多刺激几次也就习惯了。

　　顾家康自然也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可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利用这件事多和赵颖见面，哪里还有闲功夫去研究青春期少年敏感的心理？

　　“那你还不赶紧去说一声，记得让你妈妈晚上过来一起吃饭庆祝。”他理所应当地命令道，下意识无视了儿子越来越灰败的脸色。

　　顾生一动了动嘴，有股冲顾家康大声咆哮的冲动：“你别傻了，妈妈不会回来的！”脑中却蓦地浮现出这十几年来顾家康孤独一人的身影，最终还是压抑地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