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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灯花笑对含羞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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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早膳了,子鸾哥哥。”卢思雪照常来书房叫刘子鸾。可是一大早刘子鸾便不见了人影。
卢思雪正忧患间,刘子鸾从背后一把抱住卢思雪:“我在这儿呢。”虽然刘子鸾做出了有悖礼数的举止,但他似乎故意逗人玩一般,并没有直接抱上去。
卢思雪趁刘子鸾还没抱上,赶紧挣脱:“你真不嫌害臊,怎么可以这样一把就抱住我,我们还没成婚呢,男女授受不亲啊。”
“快了。自你给我这字据的这五年来,我读遍诸子百家,已经不止当初说的那四家,就是为了今日,我能有机会拿着这张字据索要你欠我的债——一场婚礼,倒是你,一直没有做好与我成婚的准备。”
“谁没跟你做好准备了?你瞧瞧,我都二十岁了,提亲的人都可以排成长队了,可我不还是在等你吗?”卢思雪有些小生气,她气刘子鸾没良心说自己没做好成婚的准备。
“还说没准备。三书六礼可准备了?”刘子鸾竟拿《仪礼》来说话。
“那不是你该先准备的吗?再者说,现在哪里还有人成婚依照六礼了?”卢思雪也毫不示弱。
“可我偏要让你坐拥这世上最完整的婚礼。”刘子鸾把内心的话吐露出来,他想让她知道,自己多么在意她。
卢思雪见他一片真心,便问他要字据:“我决定了,只要你按时娶我,我定直接嫁与你。只是,据《通典》所载,纳采时你需要送三十种东西,那些东西都是世间难寻,你如何给我父母?”
“我们都已经是庶族出身,何须三十种?我用剪纸做一只凤,一只凰,凤凰伉俪同心也就行了。”
“问名之礼,庚帖自是要互换。文定之礼,你只需送我红头绳,然后互赠定情信物即可,至于纳征,你也只需要下茶就行了。剩下来的两礼,你也就不需要多想了。”
很快,凤凰剪好,刘子鸾特地请了媒人,到岳父岳母面前,随着媒人唱道“纳采”,刘子鸾递上剪出的凤凰,乃是凤求凰之形状。
“问名!”随着媒人的唱礼,刘子鸾又与卢思雪互换庚帖。
“过文定!”刘子鸾又拿出自己准备了五年的一本书:书中写的,尽是卢思雪的名字,那是他想她时,心中默默念着她的名字,竟忍不住在一本开本上写满了“卢思雪”三个字。而红头绳,也递给了她。
卢思雪看着好笑,也把自己准备的定情信物——自己绣的合欢玲送给他,寓意“合欢玲音声和谐”。
“纳征!下茶。茶不可移植,寓意二人专一,幸福美满!”接着,送上食盒,五时衣等。
“还礼!”卢思雪特备好了一匹良马,供刘子鸾驰骋。
“请期!”媒人唱罢,卢思雪、刘子鸾向父母跪请,早择良辰,即行嫁娶。
“就定在七月,也就是下月辛卯日,如何?”
“本月为何不可?”刘子鸾、卢思雪异口同声的问。
“给你们小两口多初处几天,毕竟,你们几年间没有好好相处了。”
“好吧。”
此时媒人也唱道:“亲迎礼于下月举行,婚前礼毕!”
一个月未到时,七月戊子日,风云突变,相国萧道成弑君,杀死了当时的皇帝刘昱。萧道成向全国下令,凡刘宋流落民间皇家子嗣,皆悬赏二十金,寻到后安置于宫中,好生伺候。
但婚礼还是照常举行。
已经铺好瓜果的床已抬入洞房,洞房的床帐已然夹好,到处贴满了喜花、喜联,床上也放满了寓意同心同体的铜钱。
由于婚礼特殊,新郎一直寄居卢家,也就不用带着花轿前去迎亲,也就免去了堵门、踩斗、踏蒸、背轿、抱瓶、激犁等繁琐礼仪,而直接拜堂。
“小姐,你不要怕疼,给你梳头呢,是为了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这时,一个小孩拿来一把扇子,卢思雪给了钱后接过扇子,走出门外,将扇子掷入闺房内,快步走向拜堂成亲的地方。
到了堂上,扎着绑上遮面布的红头绳的卢思雪闭着眼睛,等着刘子鸾来解缨。刘子鸾缓缓解下红头绳打的结。
唱婚人念叨着彩语:“成对成双,共拜高堂,夫妻同寿,飨宴四方!”
而后唱婚人唱着:“一叩首。”刘子鸾用红带将二人围住,共同叩首。
“兴!”二人又站起来。此时的卢思雪,尝尽了新婚的欢乐,她把所有的欢乐化成激动的泪水,睁着眼睛,要永远铭记这快乐的时光。
三次叩首后,唱婚人又唱:“秤掀盖头,奉匜沃盥,对坐同牢,合卺而酳。”
二人食完肉后,饮下合卺酒。“礼成!送烛!”
花烛点燃后,安置在洞房内,众人言吉语:“满堂照烛光,烛光照满堂,鸳鸯同福寿,身系好儿郎。”
唱婚人又言:“鸣锣升炮入洞房!”顿时鞭炮声响起。
入洞房之后,新娘新郎踩过火盆,到了床前,先是卢思雪用方巾盖头,卢父用秤杆一端放在刘子鸾的左肩,一端搁在卢思雪的右肩,让刘子鸾废了好一通劲才将方巾盖头挑起来。
而后是坐富贵,比谁先坐下,先坐下者,日后要听另一方的。没想到,卢思雪故意先坐下。
这时,床上摆着的橘子,唱婚人催着卢思雪揉捏一下后剥开吃下,寓意夫妻长寿。
而后,卢思雪同刘子鸾抓起了送来的红筷子,戳开窗户,透过月光看自己手上的红筷子一共加在一起是单数还是双数。结果是41支筷子,刘子鸾大笑:“看来以后思雪给我生的是男孩了。”
卢思雪在一旁害羞的抱怨说:“生,给你生,真不知羞。”她的内心带着复杂,又害羞,又不知所措,又有些许高兴。
此时,只差一个赞礼。乐手吹奏《凤鸣曲》后,众人邀新人出洞房入席。刘子鸾牵起卢思雪的小手,二人一步一跃,两手前后轻轻摇摆着,蹦跳着先后走出洞房,赶去宣布喜宴开始。
喜宴结束后,众人又开始闹洞房。就在这时,人们纷纷问刘子鸾是何出身,刘子鸾趁着酒劲,吐了真言。
这一下就有人心动了,萧道成的悬赏,让其中一个人偷偷溜出洞房,他小心翼翼,尽管还有人拉他喝喜酒,他一手就将人推开,直奔官府而去。
城中街道,一片肃杀气氛。一场生死博弈也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