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情史演义（增订版）》莫浪语

5、妾弄青梅凭短墙

　　“不算啊，你刚刚说的根本就不是笑话。”卢思雪有些严肃，也有些没好气的说。
　　“不逗你啦，今天我准备的不是三个笑话，是三个礼物。”

　　“哪三件礼物？”卢思雪免不住好奇的向刘子鸾身旁张望，看他到底藏哪儿了。
　　“这第一件礼物呢，是孔明灯，我本打算灯会上与你一起放飞，但是现在想想，日子还是你定。第二件礼物，就是这个镯子。第三件礼物，就是这束发冠，你现在也不小了，以后上街需要女扮男装才能上街了。”
　　“这三件东西，是不是你藏私房钱买的？”
　　“才不是，都是我亲手做的。”那一瞬，卢思雪竟有些许感动，而说话之人却显得无动于衷。
　　良久，无人说话，只听得炮仗之声不绝于耳。
　　“好了，这三件东西是不是可以抵掉几个笑话呢？”刘子鸾这比奸商还“奸”的笑又显现出来。

　　“你这奸商，想跟我再做一轮交易是吧，不过今天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打算跟你讨价还价了，看你这些心意的份上，免你十二个笑话，剩下的，我想迟一点听，就等我以后嫁给你之后听吧。”

　　“真的啊？谢谢你！”刘子鸾抓住卢思雪的手上下摇了摇，然后将礼物从自己的卧房中悉数取出交给卢思雪。
　　“这孔明灯，等初五一过，我们就放上天，对着它许愿。”
　　一听这个，刘子鸾的心痒痒的，想象放飞孔明灯后，自己如花飞满天，春意盎然的感觉。然而宿命仿佛将他们紧紧栓在一起，串紧，又松开。他曾看过纵是繁花似锦，亦有春后不尽飘零。

　　正月初六晚上，原本不停有焰火窜上天空的街市都静了下来。二人来到空荡荡的街上，四周连一声咳嗽都能很响很响。空荡荡的街头，只有这两人。

　　刘子鸾在孔明灯上写下：梦里辗转思切切，生生相思，相思如思雪。
　　卢思雪凑过来，想参考一下刘子鸾的写法，自己写一个，但，刘子鸾捂住自己写的，说道：“不许剽窃。”
　　“不看就不看。”卢思雪转身挥笔：“惟寄情思字，念念秋风子，子若同相欢，鸾凤和相栖。”
　　“写好没？写好了一起放！”刘子鸾催了起来。
　　“写好了，放吧。”

　　二人一松手，两盏孤零零的孔明灯一点点远离，二人在心中虔诚许愿，希望老天能够看到这孔明灯上的字。直到灯变成了亮着的两个小点，再逐渐消失在星空之中，最后与星空沦为一体，他们这才回家了。

　　这一路上，二人似乎都有话对对方说，但是，在这黑暗无边、夜深人静到连一点点雪落声都能听见的路途上，他们又都不愿先开口。

　　终于，卢思雪开口了，而这也是心有话却无法一吐为快到为之抓狂的刘子鸾等了许久才等到的：“子鸾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天好冷？”
　　“那，我来给你暖暖。”刘子鸾脱下外衣，披在卢思雪身上，自己则用手搓着卢思雪的小手，一边又哈着气。
　　“还冷吗？”刘子鸾转眼深情的望向卢思雪，似乎对她说着自己懂她的言外之意，却不愿在此时对她做出非分之举。
　　情窦初开的二人，过了年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五岁了，一个未满弱冠之年，一个未加及笄之礼，这些年下来，他们总是互开玩笑，互相关爱，共同成长，最终不负青涩流年。

　　春节以及之后的元夕很快就过完了。穿梭在行道上的马车，带着马的嘶鸣声，在给袁芯送行。

　　袁芯一边给他们道别，一边让马车缓行。他们都还没有玩尽兴，惜别之中马车渐渐行远，大抵看不见之时，卢思雪、刘子鸾二人才回到屋中，又开启了漫无前路的读书模式。

　　几个月之后，二人正聊着冬日打雪仗的旧事，刘子鸾突然问卢思雪：“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因为我想看雪啊！”
　　“那我干脆改名叫雪，一次性让你看个够。”
　　“刘雪，你确定不是女子的名字吗？”
　　刘子鸾衣服不正经的样子：“确定啊。”
　　“刘子鸾，你讨厌。”害羞的卢思雪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还“噗”地吐气，捶打自己的腿，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来缓解尴尬。

　　“不讨厌，自从我看见你之后，就想陪你度过每一个春秋，就像落下的春花秋实一样，陪伴你每个春秋。”刘子鸾偏要在反驳后寄出深情。
　　“不正经。”卢思雪看上去气仍然不消。
　　“我是正经的，我会用我每一个日子去陪你，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你的所想就是我的一切。”刘子鸾认真地说。
　　“那既然如此，假如我被人绑了，你会焦急、会难过吗？”卢思雪睁大眼睛。
　　“不会，我会手刃了绑你的人，因为只有我才可以把你紧紧绑在我的生命里。”听到“不会”两个字，卢思雪气得都想撕人，但听到后面的话却万分感动。
　　说完，刘子鸾突然把她的手捏在手心里：“从今以后，你的眼就在我眼里，你的心就在我心里，就像现在，你的手就在我手里一样。”
　　接着他又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现在看着你，认真的说着每一句话，恰似我怀揣一颗心，将它捧入你的世界，去感知你的心意。”

　　她就像荡漾在花丛中一般，心中乐开的全是花儿。眼中满是期待，双目闪闪动人，那眸子，清澈见底，一敞全部少时心事。

　　“子鸾哥哥可知，我也是心向你的。只是你知道和我生活，可能会很累。”卢思雪将身子挪到离刘子鸾远些。

　　“累？这样的日子有何可难的？我这么多年都忍受……不，乐意承受过来了。”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话的刘子鸾改口却如此自然而然。
　　“那等你学会你当年想学的东西后，我就嫁给你。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卢思雪这次没有为他那句错话生气，反而用婚约激励他。
　　“好，我们家思雪真懂我，知道我先立业后成家的志向。”刘子鸾半开玩笑。

　　卢思雪挥笔写了一个字据：“我卢思雪，欠刘子鸾一个嫁礼，待刘子鸾学成后，再归还与他。”而后用非常潇洒酣畅的字体签了自己的名字，交给刘子鸾，作为欠条之类的字据，让他若干年后找自己，来娶自己，待婚礼结束，再留作纪念。而那三个笑话，待成亲后再讲不迟。

　　刘子鸾自这个日子起，便更加奋发图强，不再三心二意的学诸子要义。然而，要读完那么多书籍，是一个很庞大的工程，他心里一清二楚，但也别无退路，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迈。

　　长夜何漫漫，霞光三朝满。
　　淡淡云水天，遍觅花海览。
　　朝阳生旧年，作我昔缱绻。
　　犹有未竟时，被酒云舒卷。

　　在那充满未知的明日，刘子鸾将把他的一颗心，完整的交付给同心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