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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不要怂就是……不怂不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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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雨到底没得到答案,但秦修安带来的小报上却有特别的消息值得注意。
“陵水镇泗水村?”傅秋雨忙着去咬秦修安喂过来的糕点,一边又对小报上的方块字起了兴趣,“什么呀,有没有搞错,为了赚人眼球,连什么食人鬼都敢往上编?”
秦修安也凑近了去看小报上的内容,“还真是,都还有配图啊,搞得还挺真,这要是引起民众恐慌怕是不好控制了。”
“谁说不是啊,我记得前几年镇上有人传过陈二家的老太太专抓不足月的小孩儿吃,后来把老太太逼死了之后才发现其实是人贩子偷走那些小孩儿给其他镇子上的人家卖去了,最后不论是人贩还是传播这些的人都一并被处决,这件事才告一段落,怎么如今又传出这种事情?”
秦修安道:“据说陵水镇的署长曹贺溪这个人怙恶不悛,这件事极有可能不会善始善终,只希望不要波及到我们这里就好。”
“唉,说不准啊说不准。”傅秋雨嘟囔着走进内厅察看那个人的情况,秦修安也跟了进来,一眼看到床榻上的人时险些惊叫出来,握着扇子的手抖了抖,说道:“秋雨,这人是什么情况?”
傅秋雨探过那人脉搏,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在门外捡的,他伤的太重,还不知我能否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出来呢。”
秦修安俯下身仔细端详一番,也一摆头叹道:“依我看,悬!不过这人看着挺年轻的,才二十出头吧,相貌也俊秀,就是可惜脸上这被烫的伤……”
秦修安说完又是啧啧几声,傅秋雨倒是没怎么注意这人的长相,听秦修安这么一说,的确是看上去极为英朗,“那你多看几眼吧,说不定今晚就被傅家舟拉去玄鹤港喂鱼了。”
“啊?”秦修安抚扇的手一顿,“这,你大哥这么凶残啊?”
傅秋雨帮那人的脸上又敷了一层药膏,闷声说道:“其实吧,他也是为了我和济世堂,前段时间刚惹得罪过林德正,他和镇上的好几家医馆的关系都不错,难免会协同医会来排挤济世堂,若是有人死在了济世堂里,不论我怎样解释,怕都会落人口实。”
“啊……那倒是,”秦修安思量一阵,还是决定不将那天把林家小子修理一顿的事告诉傅秋雨,“其实说不定这人能创造奇迹呢?看他这副模样应该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既然能撑到医馆门口就说明他的求生欲望极强,我觉得他有可能会挺下来。”
傅秋雨的视线扫过那人伤痕累累的身体,低叹一声:“但愿吧,最起码让我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清明中元的时候还能给他也烧一份纸。”
秦修安听着傅秋雨半开玩笑的语气便放心了不少,本来这人就极容易钻牛角尖,若是再因为这个人心里再有了结可就不好了。
秦修安便陪着傅秋雨一起守着这人,傍晚纪令元来寻他的时候,尽管傅秋雨把他直往外推,他还是随意找借口将人打发走。
傅秋雨想着刚才纪令元向来刚毅的脸上出现了委屈的表情,便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弄得秦修安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直追着他问:“秋雨,你笑什么,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我笑,我笑啊,”傅秋雨卖了个关子,“我笑你始乱终弃……欸,别打别打!”
秦修安抽回被傅秋雨抓住的折扇,气鼓鼓地摇了摇,傅秋雨盯着他那扇面,问道:“你这扇面不是一个月一换吗,我怎么瞧着还是那个花月客给你提的扇面?”
秦修安摆摆手,“不说了,近来这位先生一直没有音讯,连白春仙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纵使傅秋雨再怎么不通这些风月场的事,也知道白春仙是何人,她是全镇最负盛名的歌女,其姿容更是令人见之不忘,即便傅秋雨从来未曾亲眼见过,也能从外人口中得知这是个怎样勾魂夺魄的美人。
“白春仙和花月客,这两人莫非……”
秦修安了然地笑了笑,“才子配佳人嘛,不过也只是传言而已,毕竟白春仙唱的歌都是花月客的词作。”
傅秋雨又得知了一个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用处的消息,但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是吗,这样的话我还挺想听听白春仙的歌,是不是真的和市井流传的一样。”
“那还不简单?”秦修安眨了眨右眼,“有我在你谁见不到啊,你什么时候想见白春仙,我帮你安排。”
傅秋雨想了想傅家舟生气时瞬间黑下来的脸,平白地打了个激灵,“算了,再挨一顿罚不值当。”
秦修安笑道:“哎呀秋雨,你这一辈子都是被人拿捏住了啊!”
傅秋雨想要反驳却无从入手,只得给秦修安递过去一个眼刀,床榻上的人轻微地动了动,傅秋雨眼见有希望了便招呼陈老爹再熬一盅药,忙来忙去直到了半夜。
陈老爹坐在前堂的门口候着,听着门“咯吱”一声响便迷糊着起身,见到来人便清醒了几分,“大,大少爷。”
“嗯,那边事情处理完了就想着过来看看。”
傅家舟说着便往内厅走去,傅秋雨和秦修安两人虽守在床榻边,却都是闭着眼睛睡着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尽量放轻动作先将秦修安抱到了另一张床榻上躺着,到傅秋雨时,没想到这人居然紧紧攥着那人的手不放。
傅家舟试着把那两只手掰开,傅秋雨居然攥得更紧了些,他低声骂了一句,将大衣盖在傅秋雨的身上而后走到前堂询问陈老爹:“这个人的情况究竟如何了,若实在救不活我便要带走了?”
“大少爷,说实话我觉得有几分希望,您不妨再等等……”陈老爹望了望壁上的挂钟,“不如您就等到四点,若是他撑不过四点您就把人带走,若是撑过了四点,那他的命也就算是从阎王爷那里抢来了!”
傅家舟不好再说些什么,坐在椅子上静候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时间流逝的还有内厅那个人的生命,虽说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在不停流逝着的,但他是将死之人,生命流逝的速度看上去也就比别人要快了不知多少倍。
随着一声响声,傅秋雨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捏了捏,他睁开双眼,惊喜地看着那个人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傅秋雨激动得站起身来,见那个人也要跟着自己动,他连忙把人轻轻按了回去,“你身上的伤很重,需要慢慢休养,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想,你只要努力想着活下去就好。”
那人眨了眨眼睛,嘴唇动了几下,似乎要说着什么,傅秋雨忙俯下身认真听着,隐约听到那两个字应该是——卓、生。
“卓生?”傅秋雨重复了一遍,问道:“这是你的名字吗,你叫卓生?”
他微微点了点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的损伤令他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傅秋雨说道:“卓生,你不要着急,等你的伤养好了再慢慢同我说吧。”
“看来如同陈老爹所说的那样,他的命还是被你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了。”
傅秋雨一回头就见傅家舟倚靠在门口看着他,想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这里看了全程,“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修安他?”
傅家舟不做回答,只是指了指内厅另一侧摆放的床榻和傅秋雨的身上,傅秋雨这才明了,原来傅家舟早就来了,他和修安两个人居然还睡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反正他的情况的稳定了,就不劳大哥你费心了。”
“哦,是吗?真敢说。”
傅秋雨看着傅家舟两手环抱在胸前,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心中莫名有种危机感油然而生,每当这人做出这副情态,多半是想到该怎么折腾自己了,仔细想来他最近似乎确实有点太过放飞自我了,都不晓得在这个魔鬼面前收敛一下。
傅秋雨想着想着,便挪到秦修安躺着的床前将人摇醒,“修安啊,我大哥来了,你怎么还睡着呢?”
似乎傅家舟这个名字已经深入人心的可怕,秦修安瞬间惊醒,看着面前一脸惊恐的傅秋雨和面无表情的傅家舟,一时间还有些读不懂空气,“秋雨,怎么了,你大哥要连着你一起扔进玄鹤港喂鱼啊?”
傅家舟对着转过头来瞟了自己一眼的傅秋雨又是笑了笑,傅秋雨当即感觉到心脏停了一拍——完全是被吓的,这秦修安怎么这么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修安,你说什么呢,你还在做梦吗?”傅秋雨对着秦修安的手臂狠狠拧了一把,秦修安登时清醒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连连道了几声“只是梦话”便要离开。
傅秋雨断不可能就这么放他走,一把捞住秦修安的腰将人揽住,“修安啊,好不容易能跟我大哥见一面,好好坐下来吃个早饭呗,你就这样把我一个人抛下啊。”
傅家舟也说道:“是啊,修安,秋雨都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