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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蛊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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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雨虽是不愿,但为了保全性命还是随黄英睿去了黄潜龙的厢房。
屋内隐约有一股浅淡的熏香味,应当只是寻常的安神香,但细嗅之下,一丝淡淡的汤药苦味掺杂其中,却辩识不出其中有了那几味药草。
观黄潜龙之面色,面色惨白乌青唇色黑紫似乎是中了毒,但傅秋雨诊脉施针后却对黄潜龙所中之毒一筹莫展。
“黄先生可知您父亲是中了何毒吗?”
黄英睿细想片刻,道:“不知,但我仔细一想,或许是苗疆蛊毒。”
苗疆蛊毒?若真是蛊毒,怕是不好医治啊。
见傅秋雨眉头紧锁,久久不语,黄英睿遂问道:“如何,治得还是治不得?”
傅秋雨瞧见黄英睿手指摩挲着腰间配枪,这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威胁,哪里像是询问呢?
“治,当然是能治得,不过得需要时间,若是这毒这么轻易就解了,你到山下随便找个江湖郎中都能解。”
黄英睿冷笑道:“是,那在为我父亲解毒之前,就委屈傅先生在我们七毒会待上一阵子了。”
七毒会。听这名字里带了个‘毒’字,自己帮派老大中了毒却没办法解?
傅秋雨心里对这七毒会百般不屑,明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说道:“行,只要黄先生待遇到位,哪怕让我待上一辈子都行。”
黄英睿眸光一闪,“那自然是不能亏待傅先生了。来人,带傅先生先下去歇息,明日起便全心为大当家诊病!”
半晌后,傅秋雨看着漆黑陈旧的小茅屋陷入了沉思,而后戳了戳带自己来这里的老汉,“那啥,你没搞错吧,我这也算你们的贵客了,就住这儿?”
老汉没好气道:“没让你住柴房都不错了,还挑什么,不满意我就带你去猪圈。”
寄人篱下就该低人一等,傅秋雨深谙这个道理,忙拦住老汉,道:“不必了,我看这里挺好,清净,就不打扰猪兄了,大爷,你怎么称呼啊?”
“他们叫我达叔。”
“达叔?”傅秋雨摇摇头道:“不好,我叫你阿达吧,咱俩看上去差不多年纪。”
达叔冷色道:“没大没小的,我当你爹都嫌大了。”
傅秋雨自然地勾住达叔的肩膀道:“欸,此言差矣,我初来贵宝地,无亲无故的,不得结识个好友啊,而且我看你骨骼惊奇,是可以和我傅秋雨结拜的好材料,怎么样,我长这么大还没跟人结拜过呢?”
达叔推开傅秋雨,喝道:“从未见过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莫要再挑衅我!”
傅秋雨见自己把人气得跳脚,便心满意足地进了那间小茅屋,其实里面也还算是干净,甚至柜子里有干净得衣物和床铺,似乎有人曾经住过。
但关于这件茅屋曾经的主人是谁,现今是否还安在他也不想细问,毕竟没有久住下去的想法。
像黄英睿这等人,哪怕自己真是为黄潜龙解了毒,他也不见得会放过自己,倒不如先慢慢拖着。
也不知傅家舟能否寻到自己,他如果真死在这里了,做鬼也不会放过傅家舟,谁叫他没有保护好自己。
而此刻的傅家主宅却是如同天榻了一般,傅家舟的低气压令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大少爷,甄署长,茶……”
被其他仆人推上来的小丫头哆哆嗦嗦地将茶盘呈上前去,没注意差点打翻在地,甄玉楼及时接住,自己将茶盘端来放在桌案上,“别害怕,你下去吧。”
小丫头头也不回地跑走了,傅家舟心急如焚却并不想揪着一个小姑娘撒气,“甄署长,秋雨他……”
甄玉楼道:“他们既然要掳走秋雨,就说明暂时他们并没有要害他性命的想法,我已经派人去寻访镇里的居民,傅先生还莫要过于惊慌。”
傅家舟联想到无头将军和林家父子,询问甄玉楼此事是否和这两者有关,甄玉楼的手指点了点鼻梁,回答道:“应该不是,无头将军断不会叫人替自己办事,他的身份隐蔽,当然是接触的人越少越好,而林家父子虽然同济世堂积怨已久,但不至于触犯法律来泄愤,但究竟是何人所为,还需仔细调查一番。”
傅家舟眼底泛上血红,颤抖着道:“若是掳走他的那些人是要钱也好,哪怕我家财散尽也要把秋雨平安带回来。”
甄玉楼轻叹一声,道:“你放心,秋雨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也不知是何人传出去的,才不到半天时间全城就知道了傅家小少爷被人掳走的事,秦修安妆化了一半就丢了笔直往林家医馆去了。
原因无他,传入他耳中的版本是林家父子找人劫走了傅秋雨。
那父子俩才叫伙计把医馆打整好,爷俩刚服下定心丸,医馆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进来了个玉面判官。
“秋雨,傅秋雨呢,林小子,这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林家小子迅速拉着他爹躲到桌后,“怎么都以为这傅秋雨被人掳走是我干的事儿啊,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秦修安出门前特地抡了根棍,纪令元紧随在他身后,一是害怕他把人打出事来,二是担忧他被人欺负了去。
“王法,你干的那缺德事,还讲王法?”秦修安一抡棍打在桌上,震的桌案上的杯具就跌在地上摔的粉碎,“别在这儿跟我耍什么花招,秋雨出了什么事儿,你跟你爹都别想好好活。”
林家小子指着秦修安道:“秦修安,你小子敢这么干,小心我叫曲文联查办你。”
“老子不稀罕,在那儿之前我先弄死你!”秦修安挥棍正着林家小子的脸,自额角至下巴颏一道明显的痕迹横在脸上,纪令元担心过了度只会适得其反,连忙把秦修安的手腕捉住,“修安,别这样,这样是问不出什么的!”
林家小子忙捂着脸口齿不清地说道:“是……是啊,有话不能好好说,都是文……文明人。”
“这词儿跟你们搭噶吗?”秦修安搬了椅子坐在林家父子面前,一手拎着棍时不时在桌上敲打几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不知道?说!”
“说……说啥啊?”林家小子道:“我是真不知道傅秋雨在哪儿啊,他今天才整完我们,没一会儿就传来他被人掳走的消息,说不定是跟他雇的那人价格没谈拢,被人家掳走了。”
“啊,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一壮汉抱着个包的严严的东西就进来了,跟我们说他孩子病了不能见光吹风,那布一掀开是两个已经腐烂的狗尸体,然后那人就跑了,我一猜肯定就是傅秋雨找的人,存心报复我呢。”
秦修安道:“你说这话属不属实?”
林家小子一抹鼻子,“那我骗你干什么,傅秋雨这人自己没什么本事,他哥,他们傅家在城里的权势可大,我哪里敢真动他啊,还不是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得了,你要是说的是真话,那就跟我一起去把秋雨雇的那人找出来。”
“这事要真他做的,人早跑了吧,还找什么啊?”
秦修安重重一敲桌子,“你去不去,不去就是你心虚!”
林家小子往他爹身后一躲,道:“那你问我家老爷子,他跟那人打的照面儿!”
林德正被自己儿子气得咳嗽不止,大骂道:“逆子啊,家门不幸,爹养你二十几年,你拿我来当挡箭牌啊!”
秦修安没心情看他们这闹剧,正要起身亲自去逮人时却见门口站着那日见过的傅家舟的属下。
林家小子一见吴文清更是面无血色,“你……你又来干什么,该说的我都跟这个秦修安说了,你问他吧!
吴文清缓缓走来,面上挂着笑,“不必再问了,我方才在外面已经听了个大概,你要感谢秦老板比我先来,否则就不是挨那一棍能解决的事儿了。”
林家小子打了个哆嗦,暗想这傅秋雨身边的人怎么都一个比一个疯呢?结果下一秒就被吴文清拎着后脖颈子从桌子后出来,他扑腾得像个鸡崽子,他爹看了是想阻拦也不敢。
“刚才秦老板说的有理,你带我们去找那个人,至于林老爷子,我担心他身子骨不够我们折腾,就有劳你了,”吴文清看了眼秦修安,“秦老板,一起走吧。
林家小子呜呜哇哇地被揪到了街上,听着街坊议论纷纷,他嚷嚷道:“都没见过是不是,再说就找人把你们这摊位全扯喽!”
吴文清重重一拍林家小子的脑袋,“都这会儿了,还顾着威胁人呢,仔细找人,找不到的话你可要仔细些了。”
“知道了,你多少也给我点面子!”这傅秋雨真是晦气,一沾上他的事,准倒霉,这要是被人剁吧剁吧喂了狗也不算他死得冤。
吴文清押着林家小子转了两条街,在一处巷道里总算找到了那汉子,林家小子一声高呼把那汉子嘴里叼的烧饼都吓得掉在了地上。
“吴文清,就是那小子,他化成灰我都记得他!”
“那你喊什么,人都要跑了!”
秦修安一拍纪令元的背,道:“令元,务必把他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