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我成为无业游民后》十四渡

6、付丧神

　　不知道刚才夜斗到底和狐之助达成了什么协定，狐之助对我的态度恭敬了不止一点。
　　我舍弃了曾经的名与形，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个末流神明，稍稍掩藏就与普通人无异，也不用担心被谁看出来。
　　我还在为审神者这个名字纠结的时候，夜斗就已经给我选好了初始刀。
　　“就这把好了。”他把其中一份资料扔到我怀里，“看起来会做饭的样子。”
　　我打开看了一眼，上面黑发红眸的少年看起来……就很难养好嘛！夜斗你个憨批，看看这指甲……做一次指甲你知道有多贵吗？
　　“住手啊你这家伙！初始刀要审神者大人自己来选！你给咱家起来啊，不要乱摸！”狐之助扑上去咬住夜斗的袖子，经过和夜斗几个小时的撕逼，狐之助也不端着了。
　　“喂喂喂！我可是她的朋友好吗！”
　　“就算是审神者大人的朋友也注意一点啊！这又不是你来当审神者！”
　　我打断了他们的一触即发的撕逼，蹦起来勾住夜斗的喉咙把他往一边扯，“那就……呃，加州清光好了。”
　　一想到之后就没有夜斗帮着处理事情，我的心情瞬间暴躁，然后又蔫吧下去。就算之前在意大利和美国，要是有事情夜斗也能去，现在各个本丸分布在不同时间轴上，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迷失。
　　说一句有点冒犯的话。
　　在我心中，夜斗对我已经是如同道标一般的存在了。

　　曾经我的巫女与神官供奉我，祈求我的喜乐，他们从不告诉我对与错。
　　八岐大蛇只当我是个孩子，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若是我惹了麻烦，他挥挥手也就解决了。
　　妖鬼只会因我肆意杀戮而欢呼喝彩，他们高呼着我的神名，向我敬酒。

　　「他是我的孩子，名字是夜卜，长得应该还合你心意。」记忆中模糊了面貌的青年站在我的鸟居旁，轻轻点了点远处跑来的孩子，扭头笑道，「等我把他养大一点，让他来照顾你怎么样——就像是道标那样？」

　　我是不合格的神明，肆意妄杀。
　　他们能够与我成为挚友，却无人敢成为我的道标。
　　即使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阴阳师，也只能算是我的朋友。

　　道标，是指引神明的存在。
　　要是换个神明听到这种话，指不定要发多大脾气，虽然我也脾气不好，可对于我的朋友，总归还是有点耐心的。随口答道，「那等他长大了，你再来让他找我好了。」

　　我松开勾着夜斗脖子的手，接过狐之助递过来的纸符，啪叽一下贴到脑袋上。
　　这是掩藏审神者面容用的东西，据说是用来防止付丧神神隐审神者用的，虽然贴纸符对我没什么用，意思意思吧。
　　“诶，你都贴歪了。”一只手伸了过来，骨节修长，指腹虎口都带着常年握刀的茧子，他正了正我额上纸符，然后又屈起手指弹了我一下，“好了。”
　　他拍了拍有点皱的外套，伸手把雪女给我的包拎起来递给我，然后弯起眼睛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御～可要记得苟富贵，勿相忘～”
　　“啊。”我敷衍的回答道，然后皱起眉看着他，下意识地抬手咬起了指甲，下一刻就被对方拍掉了手。
　　“哎呀哎呀说了好多次了，不要一烦恼就咬手啊，告诉无所不能的夜斗神！让他来为你解决好了！”

　　“那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相当随意的开口。

　　我看见夜斗愣住了，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夸张的姿势，然后才发出了一个疑问词，“……嗯？”
　　还是太过冒犯了吗？
　　青年面貌的祸津神啧了一声，还没等他开口，在我脚底下打转的狐之助便先惨叫出声，“审神者大人！审神者三条禁令之一就是禁止女性审神者在现世有恋人的存在，请您不要在咱家的面前这样做啊！”
　　不是，当审神者和有没有恋人有什么关系？我不舍的跟我的道标分开，又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而且我没注意啊，那份条款是夜斗帮我看的。
　　“能一直陪着的，就只有恋人么？”我轻轻反问，然后一把拎起狐之助的后颈皮，抄起我的任职书放在包里。“那我走了哦。”
　　夜斗的声音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元气满满，“一路顺风！”

　　***
　　我在就任前，再次被强调一下审神者的工作。
　　安排付丧神出阵、远征、演练，负责锻刀、搓刀装、给付丧神手入，每月提交文书报告。
　　我陷入了沉思。
　　我算是搞明白了，付丧神是器物放置百年之后化生了的灵，他们本质上和神的区别非常的大，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就是式神。
　　依靠审神者的灵力来维持形体，为审神者所用，奉审神者为主，审神者可以凭借言灵操控付丧神。
　　所以审神者＝阴阳师？
　　我再次认识到了，时之政府到底将审神者这个名称扭曲到了何种地步。
　　啊……区区人类……
　　我以袖掩口，向工作人员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明白了。“我明白了，有劳了。”
　　我手里拿着的是审神者三条禁令。
　　1.禁止与付丧神产生恋情
　　2.禁止在现世有恋人存在
　　3.禁止将真名与面容暴露
　　不和付丧神谈恋爱我还能理解，毕竟可能会影响日后工作，那凭什么不能在现世有对象啊？歧视情侣？

　　“是这样的，神野川小姐。”工作人员笑着开口，“之前有过审神者将刀剑男子带往现世，结果见到了审神者的爱人而失控伤人的案例，所以政.府才发布了这条禁令。”
　　哦，付丧神还挺危险的意思呗。
　　因为第三条禁令没什么人听，凭什么让小姑娘天天带着张白纸把脸遮住啊，除非暴露名字，不然被神隐的几率几乎为零，而时政对于遮住面容的管束力度也不大，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只要挡住脸就可以了】这条规则。
　　毕竟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长时间和一群貌美如花的刀剑付丧神相处，被他们当做至高无上的主人来供奉，产生点绮丽的心思也正常。
　　“是，我明白了。”
　　***

　　“我，加州清光，河下游的孩子，河原之子呢。难以上手不过性能一流哦。”面容昳丽的少年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向我弯起眼睛轻快的自我介绍。

　　好了，进行推测——
　　难以上手，性能一流，那么……对于他来说，刀剑的本质不曾改变，就算拥有了人类的身躯依旧是刀剑。
　　是否拥有人类的喜怒还要在日后的相处中来看。
　　他提到了河原之子……

　　将外放的思绪收回，就算脑内开始推测面前付丧神的危险性，我却毫无破绽地弯起嘴角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你好，清光，我的名字是神野川，以后请多指教。”
　　——如果要和那些和你关系自认为不错的人打交道，只要喊名字就好了，喊姓氏的话适合那些与你关系一般或者是上下级的人。
　　夜斗教的东西显然对加州清光很适用，方才因为没得到我回复而略显忐忑的少年笑的灿烂，他替我推开了本丸的大门，“呐，主君，我们一起去看看本丸吧！”

　　嗯……主君……
　　真是个相当久远的称呼了。

　　本丸是标准的日式庭院，清丽幽深，透着柔婉的美。
　　狐之助指着中央那里高层建筑告诉我，“那里是您居住和办公的天守阁。”
　　——领国的政.治中心，权利的象征。
　　天守阁……
　　我歪了歪头，“狐之助，本丸的建筑是可以改变的吧？”
　　“是的，审神者大人！”小狐狸乖巧地跟在我的身边，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毛茸茸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想让它上.我的怀里，只能让它在地上跑咯。“您需要去万屋雇佣装修的人员，可以向他们提出要求。”
　　“什么都可以么？”
　　“是的。”

　　啊，有趣。
　　突然有个相当大胆的想法。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的很是莫名其妙。
　　“诶？主君？”
　　黑发红瞳的少年凑了过来，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语带一点轻微的抱怨，“主君对我好冷淡诶——”
　　我愣了一下。

　　我要对一把刀嘘寒问暖？？？？
　　不是，你本来就是一把刀啊兄弟。
　　你要我怎么对你？

　　拥有了人身……就算本质仍是冰冷的金属，也在努力的向人类靠近么？l

　　啊……
　　拥有人类面容的刀剑……

　　好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