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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真面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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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雨手指甲狠狠扣进手掌中,血顺着手心流出来沾上了她的白裙子,映出了一朵朵血莲,可她恍惚不觉,魂魄因情绪起伏过大而忽散忽明。
她颤声着断断续续说:“当时……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我……虽然惧怕他会毁了我……但是我无意中,无意中知道我不是他第一个目标,那个禽兽他……他还想对我们班的文颖这么做……我小心提醒过文颖,可没有办法,文颖她平时在班里就孤僻无朋友,她的父母也不见得对她有多关心,最后文颖被他逼迫得狠了,她假装疯了,住在医院才稍微好了点,我就……就想着我们绝不会是他最后一个迫害者。”
程小雨缓了一缓,眼睛通红地看向沈问,哑声继续艰难地说:“所以我后来决定冒险一试,想找到证据去报警,不成想,被他知道了……后来就……”
沈问深深皱起眉头,听到程小雨的话,即使这些年也听了许许多多的鬼讲过各种故事,他对这样一个表里不一人面兽心的禽兽还是心生寒意,活生生被分尸而死……
“按理说,你这样的死法也够得上厉鬼的格了,怎么不自己去找他报仇?”沈问沉声问道。
生前含恨而终、死相凄惨的人通常在死后怨念汇集,自成厉鬼,可以找相关人自行报仇。
程小雨脸上顿时露出凶相,咬牙恨恨道:“我也想过狠狠折磨他!可不知怎么回事,我根本近不了他身!”
“不能近身?”沈问在嘴里磨了磨这几个字,回想着觉得这个说法有些……
“是,不止近不了他身体,就连当初我惨死在他的那间房子,也根本进不去。”
赵商民摸了摸下巴,敛神琢磨了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手对沈问惊呼:“沈问!你说他是不是跟你一样……”
沈问瞟了一眼赵商民,赵商民识趣得立马噤声,他嘴角冷冷一扯对程小雨说:“看来他也害怕你死后去找他报仇。”
程小雨一时间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俩人打啥哑谜,迷惑道:“什、什么?”
沈问坐下来靠在长椅上,一手横搭在椅背上,一手放在翘起的膝头上,轻嗤一声:“他请符了,贴在房子里,还揣在身上,有些特别灵验的黄符会使恶鬼近不了身,更别说你这种死后还有正常心智,鬼力不算强硬的新鬼了。”
程小雨听到他说自己鬼力不强,不知怎得突然羞愧得红了脸,结结巴巴说:“对、对不起。”
沈问:“……”
他无奈地扶了扶额,无语道:“你道什么歉啊?成为厉鬼又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
程小雨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看着沈问:“沈大哥,我感觉我的尸体就在他的房子里面,但是我进不去,你看能不能设法让警方知道这件事,文颖装疯才险险躲过那个混蛋,现在住在医院他也不敢太胡来,不然文颖的处境就危险了。”
沈问心想,我总不能大大咧咧地跟警方说藏尸的事情,可怎么样才能引警方注意到这件事呢?直到听到程小雨最后一句话,猛地反应了过来。
装疯……
沈问扭头问道:“文颖她在哪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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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男人坐在女孩病床侧,和善得对病房里另一个妇女笑着:“文颖妈妈,文颖这两天好些了吗?”
文颖的妈妈——田丽是个市侩的女人,嫁的丈夫是个酒鬼,觉得自己苦命,连带着对这个女儿也总怀着气,平时一和丈夫吵架,就把从丈夫那里忍下的气通通撒到了这个平时不爱吭声的女儿身上,就这样家里的状况导致文颖越来越孤僻,不爱讲话,发生了一些事文颖也只会逆来顺受,不敢对旁人透露半句。
“她一直都这样,也说不上来好不好。”田丽回了陈利一句,话中隐隐带着对自家女儿的嫌弃,却又不敢在这个温文有礼的男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只能话题一转,“哎呀!陈老师对我们家文颖可真是上心,简直是这死丫头的福气,只可惜她不争气啊!医生说她什么受了精神刺激,我看医生这是在胡说呢!”
田丽眼睛眉毛气得一竖,没等陈利开口,又一拍病床床尾,瞪了一眼正埋着头并不搭理人的文颖,怒道:“肯定是这死丫头不想去上学,想出来了这么个馊主意!可恨医生说得那么严重,偏拦着我给这丫头办出院手续,这一天天住着不要钱吗?这医院简直太会坑钱……”
陈利掩唇清咳了一下,打断了文颖母亲的话,微笑着说:“文颖妈妈言重了,文颖平时在学校也挺乖巧可爱的……”
陈利说到此处余光扫了一眼女孩,女孩微不可查得抖了一下,可惜田丽顾着听陈利说话,并未注意到女儿的样子。
“而且我作为她的老师,代表大家来看看陈利也是应该的。”
田丽虽然平时对女儿不甚关心,但是对陈利这个老师还是略有耳闻的,大家都赞叹他品行端正,堪为人师。思及此,田丽连忙恭维陈利,陈利也笑着回话。
正说着,田丽一看时间,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做作地“哎呀”一声,才满脸堆笑地对陈利说:“陈老师,我现在还得再去找找这丫头的主治医师,不然你先在这好好教育教育文颖,劝她回学校,别一天天就知道住院。”
陈利也站起来欠身温和地看着田丽:“文颖妈妈放心去吧,我在这里陪文颖说说话。”
田丽心中对这个有礼貌的老师又上升了一个好感度,眉开眼笑地说了一句“麻烦陈老师了”就走出了病房。
等她一走,房间里瞬间变得死寂,陈利好一会才回过身子,缓缓坐了下来,眼神却带着恶意,玩味地看着坐在病床上一声不吭的女孩,轻柔说道:“你妈妈让我教育教育你。”
说完便细细盯着女孩被垂下的头发挡住的面庞,像是玩弄自己的猎物般悠然自得地观看对方的反应。
文颖一动不动,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陈利又压着嗓子低低一笑,朝女孩蛊惑道:“怎么个教育法?”他把手慢慢伸进文颖的被子里,摸着女孩的身体,肆意玩弄着,眼睛却不离文颖半步。
“是这样教育吗,文颖同学,”他微微起身贴在女孩儿耳边呢喃着,话音刚落便含住了她的耳朵,模模糊糊威胁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装的,你最好给我乖乖识相才好。”
文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仿佛一个提线木偶,只是在陈利的动作下,因生理原因轻轻喘了几口气,除此之外,文颖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陈利满意她的乖巧,微微放松了身体,动作也越来越过分。
当他有些忘情迷离时,文颖垂下眼眸,极力忍着身体带来的各种恶心感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死死咬住了牙,眼里迸溅出冰冷刻骨的恨意。
不过二十几分钟,陈利边系衬衫扣子边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他满意地看向女孩:“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学校来,在医院毕竟不太方便。”
陈利估摸了下田丽应该快回来了,也不怪女孩到底是不是听得懂,他恶意笑着掐住了文颖的下巴,女孩被迫抬起头看向他,只是双眼无神,面上表情少得可怜,情绪如死水一般,整个人显得了无生气。
“还是那句话,乖乖听我的,那我就不会为难你,你那些露着美丽胴体的录像视频也不会流出去;若是你不听话……”陈利手指从文颖的下巴缓缓往上滑,动作及其暧昧,却只会让本人觉得如滑腻腻的蛇一般恶心,他低头嘴唇贴着文颖的嘴唇摩挲着,调情般说道,“程小雨……你肯定是知道的吧,她就是你的下场。”
话罢,陈利站起身,文颖的脸被他猛地甩向一旁,陈利看着她这副木头样子轻蔑地撇了撇嘴。
过不了一会儿,田丽的声音也在病房门口响起:“陈老师,真是辛苦你了!”
陈利客气地笑笑:“这怎么能算是辛苦,文颖妈妈,我也只是顺便过来看看孩子罢了。”
田丽瞥了一眼女儿,看她一如既往地坐在病床上不吭声,皱了皱眉,又看向陈利道:“这也快到晚饭饭点了,我现在回去给这丫头准备点饭菜,陈老师一起走吗?”
陈利点了点头,拿起旁边的包,温和一笑:“走,我改天有空再来看文颖。”
田丽看他这样,不禁对听到的那些对眼前的人的评价表示赞同,想到这,田丽又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一眼文颖:“你好好在医院呆着,你那个酒鬼爹也不管事,成天事情都堆到我的头上,我上辈子真是欠你们父子俩的!”
陈利侧身扫了一眼文颖,没再多说什么,一并和田丽走出了病房。
此时,医院大厅内,一个二十来岁上下的青年走到电梯旁,伸手按下要去的楼层,等到电梯门开的时候,看见电梯里的人要出电梯的动作时微微凝滞了一下,他暗含冷意与探究的目光从陈利的身上一扫而过。
正要走出电梯门的陈利奇怪的看向门口的青年,他要是没感觉错的话,这个男生对他有些敌意,即便是这感觉一闪而过。
沈问看了一眼便低下头,额前细碎的刘海挡住陈利打量而来的目光,侧身从陈利旁边走进电梯。
等电梯门关上,沈问微微抬起头,看向身边有些激动的程小雨。
刚刚电梯门一开,他就感觉到跟来的程小雨的情绪就不对了,也猜到了这个男的身份。
“刚刚那个男人,就是我说的杀人凶手!他竟然还过来探望文颖,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禽兽!”
“别急,”沈问安抚了下,“看文颖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