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宇宙》洛北鸢

83、醉酒

　　“谁先来？”

　　朱晨阳故意压低的声音在黑暗里如同恶魔的诱惑。

　　文思并不想出这个头。

　　“吧嗒。”

　　酒瓶子瓶盖被拧开的声音清晰可闻。

　　“还是我先来吧。”

　　曹旭杰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把瓶盖倒放在桌面上，当着其他人开始大口饮酒。

　　一旁的文思都快看呆了。

　　他之所以有底气参加这一场派对，还是他高一的时候有一天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疯，哒哒哒跑到楼下拖出爷爷爸爸每天都会小酌一口的二锅头，然后给自己倒了一大碗。

　　当时他忍着难闻的气味，文思分了两次迅速地干完了碗里的白酒，一开始没有什么感觉，胃里辣辣的，等他走到三楼的时候，整个都不对了。

　　回房间的脚步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大概这就是醉的感觉。

　　不仅如此，他回房间躺在床上，随着时间的流逝，酒精发挥了作用，

　　他毫无意外的发起了酒疯。

　　打开手机用语音给金鑫等人唱了好几首歌，等他酒醒时看见列表里一片红色的消息，颤颤巍巍听完他发给别人鬼哭狼嚎的歌声，文思脑袋顿时炸裂。

　　大型社死现场，尤其他唱的这几首歌还被收藏保存，简直就是他这个十佳歌手第三名的黑历史。

　　手臂被人碰了一下，思绪犹如潮水一样退回。曹旭杰发出畅饮后的声音，他把手里的牛栏山递给文思。

　　像是传火炬一样。

　　文思借着月光看了一眼玻璃瓶，曹旭杰很给力，不愧是一放假就就去混迹酒吧的人，液面少了一大截，可剩余的量依旧让人望洋兴叹。

　　其他三个人都在看着他。

　　文思把靠近嘴唇的酒瓶放下，他轻轻笑了一声：“我们都喝了，怎么你们的这瓶还没有开封啊？”

　　这关乎到男生的自尊，戴永浩和朱晨阳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朱晨阳站了出来。

　　“磨磨唧唧，平时也没见你这样。”

　　“咕咚咕咚”，像是喝凉水一样，文思听着朱晨阳喝酒的声音，瞳孔微微一缩。

　　都这么厉害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概是酒精挥发他也吸入了一些（不是），还是曹旭杰朱晨阳的豪爽让他不想甘于人后，他把瓶口对准了嘴唇，在朱晨阳快要结束的时候，闭着眼睛猛灌了几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喝酒，家里的长辈从没让他尝试过，可是他相信自己的基因，爷爷爸爸都是喝酒极好的人，想来他也不差。

　　上次只是一个意外。

　　辛辣刺鼻的白酒充满了他的口腔，一种不同于椒类植物的辣味在流经喉咙时不断放大。文思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知道老一辈的人是怎么做到能够围在一起吃酒聊天的。

　　喝酒容易，咽下去却是极其困难。大量的白酒屯在口腔里的感觉很难受，可是在吞下去的时候，整个食道都像是要燃烧起来，如同在细闭的食道里下起了刀子雨。

　　带着火焰的刀雨割开他的食道壁，鲜血只会让这种感觉火上浇油更加强烈。

　　胃也好像在忍受这种痛苦，很明显的抽搐了一下，紧接着翻滚起来。

　　文思抹了抹一把嘴唇，他又把酒瓶递了回去，脸上平静如常，装得如同喝了白开水。

　　他早就习惯把痛苦藏在面具之后。

　　“轮到你了，戴永浩”

　　戴永浩咽了一口唾沫，全场四个人就他没有喝，他看了一眼其他人，也对着瓶子抿了几口。

　　文思可以，他也可以。

　　酒瓶重新回到朱晨阳手上。

　　朱晨阳对比了一下液面，他发现他的队友还没有文思喝的多。

　　看来自己这一边的主力是他了，戴永浩总归是靠不住的。

　　“还继续么？”

　　曹旭杰面不改色，笑得人畜无害的问道。

　　他这是在问朱晨阳。

　　从两个人一瓶酒开始，阵营势力就被划分好了，一切都在黑暗中悄然进行，这是男生与男生之间的比拼。

　　“当然，不过你得问问文思行不行？”

　　突然被cue到，文思很惊讶。

　　“我？我应该还可以撑一下。”

　　醉酒的感觉还没有冒出萌牙，想来这么一点酒并不能让他失去理智。

　　“不过我看戴永浩好像有点不太行的样子。”

　　文思举起了盾牌，学着朱晨阳的问题，把矛头还回到了戴永浩身上。

　　“我？”戴永浩指了指自己，黑暗中那张微胖的脸上满是讶异。

　　被文思质疑，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和文思比过，文思是男生中最“虚”最弱的，这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被一个比自己的人质疑，戴斌的自尊心有些遭不住。

　　“你可以，我也可以。”

　　虽然知道这是文思的阳谋和激将法，可他还是应承下来。

　　“那就好。”

　　半个小时的你来我往，文思手里的酒瓶还有一小半，而戴永浩和朱晨阳里的明显比文思这边的多。

　　“你们继续喝吧，我退出了。”

　　朱晨阳起哄道：“杰哥，你不行啊。”

　　曹旭杰笑着摆了摆手，眼角有着类似“鱼尾纹”的皱纹，“人老了人老了，身体比较虚，你们年轻强壮，你们继续。”

　　朱晨阳听出他有点酒力不胜的意味，眸光闪了闪，笑声中带着讨好的意味：“要不要再来一点？”

　　曹旭杰愣了一下，没有拒绝，又为解决白酒大军做出了最后一点贡献。

　　“这次是真的不行了。”

　　他的床就在旁边，喝完最后一口他玩着手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惨白的灯光照亮了他大半张脸。

　　“你们出去的时候顺便把桌椅摆好，还有门别忘关了。”

　　大概是喝了大量的酒，酒精开始起了作用，曹旭杰讲话没有那么利索，气音很明显，呼吸急促又杂乱，可他还保留着大部分的神智。

　　文思三人很识趣地把桌子摆回原处，至于桌上的那一袋薯片，早就被戴斌解决掉了，现在剩下的一张空壳。

　　三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两瓶牛栏山还剩下了不少。

　　朱晨阳提议那瓶多的他们三个人解决，至于另外一瓶，让文思待会给罗恒拿过去。

　　文思没有拒绝，就算是量少的那一瓶也足够罗恒喝了，一想到这，他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们三人抬着木桌进了洗漱间，又怕打扰到木华他们两个室友休息，又抬进了厕所。

　　文思把窗打开，散散气味。

　　三个人挤在狭小的厕所里，北苑的厕所再怎么打扫还是不干净，墙壁上留着常年堆积的黑色污渍，而那些鲜少有人打扫清理角落，则是更加让人作呕的黑色地带。

　　文思尽量远离这种地方。

　　“要不来一点下酒菜？”朱晨阳挑了挑粗黑的眉毛，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牙齿白的都在发光。

　　文思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今天是周五。他的零食库里面还有一点存货，他把柜子里全部零食拿出来倒在了桌子上。

　　各种各样，种类繁多。

　　朱晨阳和戴永浩微微长大了嘴巴，平时文思在寝室吃东西就会分他们一些，他们也知道文思有不少的零食，却没想到到周五了还能有这么多。

　　其实这已经算少的了。

　　朱晨阳抢走了最后一颗卤蛋，戴永浩又拆开了一包红烩味的薯片。

　　有酒有零食，总觉得还差了一点什么。

　　戴永浩突然提议道：“要不我们来一个‘飞花令’吧。”

　　“‘飞花令’？”文思皱了皱眉，飞花令的确是在古代文人墨客饮酒时助兴的游戏，能从戴永浩这么一个理科生口中说出来绝对不是原来的意思，肯定不是接古诗这么简单。

　　“就是接歌词什么的，反正也无聊，就玩一下，十五秒接不上来的酒喝一口。”

　　场上三个人，两个十佳歌手，朱晨阳预料到了自己可能会被碾压。

　　朱晨阳没有意见，文思也没有。

　　“那我先来吧。”戴永浩憨厚的笑了一下，他自己提出来的游戏，当然得他自己开头。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了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轮到了朱晨阳，必须得唱“窗”字的歌曲。

　　“窗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朱晨阳实在没辙，背了一首《静夜思》准备蒙混过关，当场被两个人抓过。

　　十五秒钟很快过去，朱晨阳很豪爽了举起酒瓶抿了一口。

　　“到你了。”他对文思说。

　　文思脑袋转的飞快，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蹦出了一句：“谐音字可以吗？”

　　“窗”开头的歌曲的确挺少的。

　　戴永浩点了点头。

　　不论是谐音字还是同一个字，文思心里都有一个答案。

　　他保准朱晨阳绝对听过。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在文思唱出来的那一瞬间，朱晨阳恨不得再喝一口。

　　这首歌他听课这么多遍，可他就是没有想到。

　　嘴……

　　轮到戴永浩。

　　对于戴永浩这种经常听歌唱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嘴角那颗没落下的泪～”（江语晨，《最后一页》）

　　又轮到了朱晨阳。

　　朱晨阳张了张嘴巴，无奈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接词基本都是朱晨阳在那边喝酒，文思和戴永浩在那边battle，文思也喝了不少。

　　这是一场戴永浩的阴谋。

　　全场下来，戴永浩是喝酒喝的最少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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