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宇宙》洛北鸢

123、狗咬吕洞宾

　　和谁？

　　文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

　　男朋友还是你的儿媳妇？

　　“同学。”他小声地回答，心里虽虚，不过又想到自己和金卓阳的确同学的关系，心里也有点底气。

　　“你什么时候和男同学玩得这么好了？”

　　文思脸黑了几分:“老妈你这是啥意思啊，你儿子和男生打电话不正常吗，难道和女生打您才满意是吗？”

　　“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平时你和女孩子玩多了我们也习惯了，突然看到你和男同学玩得这么好，反而有点不适应。”

　　“小思啊，妈妈怎么听着他好像叫你宝贝？”

　　“妈，你绝对听错了。”

　　文妈愣了一下，笃定道:“不可能，我听了两次，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文思都快原地分裂了，平时在一栋楼里喊老妈她总是听不清楚，怎么这次听力返老还童二娃（《葫芦娃》）附体了。

　　“老妈，这个……这个是我们当代年轻人的爱称，像‘宝贝’啊，‘亲爱的’之类，我们同学之间都这么称呼的。”

　　“真的？”文妈眯着眼睛，脸上带着几分狐疑。

　　“真的都不能太真了。”

　　“哎呀，你赶紧下去吧，我马上就要换衣服了。”

　　文妈也没有仔细想，还在感慨自己岁数大了，已经不了解年轻人的世界。

　　“那你早点休息，你爸过一会儿才下班。”

　　“知道了。”

　　文思听到文妈下楼的声音，还不放心的出门查探了一番，直到确认文妈的确下楼了，他急匆匆地拿起床上的手机，对着里面的金卓阳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你干嘛胡乱说话啊，我刚醒你就想让我心脏病发作重新昏睡过去是吧。”

　　金卓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忘记你没有戴耳机了，大不了我像童话故事里面那样吻醒你。”

　　“滚，我又不是白雪公主。”

　　“可我是王子啊。”

　　“王子？就你？对不起我有被你尴尬到。”

　　说完他又下了逐客令:“好了好了，打了这么电话对你这张脸都有视觉疲劳了，我要去洗澡，你差不多也该去了，挂了哈。”

　　“哎，等一下！”

　　金卓阳话还没说完紧接着屏幕一黑，“嘟”的一声过后，手机上面重新回到了聊天界面。

　　他摸了摸脸，算了，挂就挂了吧，还是喜欢那个喝醉主动的小文思。

　　文思在家待了将近一个星期，考试造成的坏心情也平复了不少，期间网上爆料各科考试的答案他也没有去比对，整日游走在游戏和男朋友之间。

　　文爸和文妈没有再提过和考试有关的任何东西，看到文思在那边聚精会神打游戏也没有说什么，既然考完了就该让孩子好好放松一下。

　　再回校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天气逐渐变冷，落叶纷飞，文妈还让文思多拿一两件保暖的衣服。

　　高考的成绩十二月才出来，文思这一个月过得还算有滋有润，无忧无虑。

　　等到查成绩的这一天，文思本来是不知道今天可以查成绩的，结果班里有人走漏了风声，学校也没有及时安排学生去机房统一查看，班里有些心急的人直接用讲台上的电脑查。

　　勇者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对自己的分数又期望又害怕，或许满怀希望的上去就会满怀失望地下来。

　　见台上没有了人，文思捏紧了手上的准考证，缓缓地走上了讲台。

　　他点开查分数的网址，手一颤一抖地把准考证打了上去。

　　戴永浩见状开玩笑地跑到一边，直接投放了大屏幕。

　　文思一心都在查分数上面，根本没有管他。

　　敲下验证码的最后一个字母，白色的鼠标图键抖动着挪向查询，文思屏住了故意，台下大部分的目光都放在了文思身后的黑板上面。

　　金卓阳刚上完厕所看到这一幕，赶紧冲上讲台把投影仪关了。

　　“砰！”随着投影仪的金属盖狠狠合上，文思身体都颤抖了一下，尔后金卓阳的声音响彻整个四班的教室:“谁干的？”

　　他像一只苍鹰，在讲台上用他锐利的目光划过台下每一个人的心脏，对上他目光的人心里都会升起一股退意。

　　“再说一遍，谁干的？”

　　“算了吧，现在还是查分数要紧，没必要惹是生非。”

　　“这怎么就算了呢，我……”

　　他对上文思的目光。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得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先下去，我的分数想自己一个人看。”

　　金卓阳很不情愿的下去了。

　　文思说完目光在戴永浩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他其实是知道戴永浩上来搞了小动作开了个玩笑，没想到是把电脑屏幕投放在整个班级面前。

　　难怪金卓阳会这么生气。

　　闹了这么一出事之后心里的紧张反而舒缓了很多，耳边传来鼠标左键被按下的声音，页面加载了片刻，进去了。

　　大概全省的高三学生都在上课，不然这网站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进去。

　　三门选课和英语的成绩摆在文思面前，让他心脏狠狠一跳。

　　历史和地理全都以7开头，而他最佛系放养的政治却拿了一个85，还是在今年班里大部分学生都说难得情况，至于最后一门更加重要的英语，两位数的成绩让文思政治考得还不错的心情全都击的粉碎。

　　英语也是85，不过人家总分是150。

　　及格90分，文思这次连及格线都没有到，还足足差了五分。

　　他垂着双眸，关掉网页，一声不吭地走下讲台。

　　“文思，你考得怎么样？”

　　他还没回到座位座位上，不远处的胡佳柠就猴急地问。

　　文思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不怎么样，考砸了。”

　　生怕别人会继续问他类似的问题，文思跑出教室，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他想起六楼还有一个被废弃的屋子，曾经他想不开还通过它爬上了学校的屋顶，如今他又再度走了进去。

　　和之前一样，自从文思和金卓阳上次光顾之后，这里像是再也没有来过客人，这对文思来说是一件好事。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仿佛吸一口都能让你肺全部沾满。文思红着眼，英语不及格的成绩重新浮现在眼前，豆大的眼泪还是经不住重力，在地上溅开。

　　他哭了一小会儿，身后禁闭的门骤然打开，吓了他一跳。

　　光线比人影先一步进来，随后又在人影进来之后消失，金卓阳手里拿着几团餐巾纸，见文思还在哭泣，没有说话，只是把餐巾纸递了过去。

　　“别哭了，这一次大家好像考得都不是很好。”早在之前文就和他提起过发挥失常这件事，现在看来，他比文思更提前做好了心里准备。

　　“我没哭，就是这里灰太大落进眼睛里了。”

　　“灰大你还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要不是我聪明，恐怕都要找你好久。”金卓阳的语气有责备在里面，但更多的是恳求和柔软。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矫情，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里哭哭啼啼。”

　　金卓阳愣了一下。点头肯定地说道:“会！”

　　对于他的不按常理出牌，文思脑袋还有些发懵。

　　下一秒，他就听到这个承认他矫情的男生说:“到了这个年纪，是该矫情一点，不然后面就更没有资格矫情了，再说了哭是正常的人类生理现象，考试考差了想哭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

　　文思听着他一板一眼的解释，哭得更凶了。

　　金卓阳连忙替他擦去眼泪，着急地问道:“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就是……嗯……你不是说哭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吗？”

　　金卓阳眨了眨眼睛:“是啊。”

　　所以文思哭得更加凶了，也不必在乎他在一旁看着，这个逻辑说起来还真没错。

　　“你再哭下去就快要上课了，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

　　文思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等到泪腺不再分泌液体，他抽着鼻子问道:“我脸上有没有明显哭过的痕迹？”

　　金卓阳盯着他的脸瞧:“有！”

　　“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还是选修的走读课，你确定还要待在这里吗？”

　　“可我现在出去一定会有人笑话我的。”

　　“没事，到期后我走在你前面替你挡住就好了，一般来说你又不是什么大帅哥，不会有人来看你的。”

　　文思觉得这话有些扎心，不过听了金卓阳的话，他的心情的确调整了许多。

　　两个人拾级而下，走廊上来来往往全是上课的人，他们刚一出来就被许多人瞧见了。

　　“昂首挺胸，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别人也没有在看你，回到教室拿好书就和我一起去上课。”

　　文思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谍战片当卧底的感觉。

　　从课桌里拿历史书的时候，他还会时不时的打嗝。

　　和戴永浩一起在四班物理课的同学看向他的目光都怪怪的。

　　不过他想到金卓阳说得话，主动无视了，昂首挺胸地从后门出去，跟在了金卓阳的屁股后面。

　　“干的不错，不过……”金卓阳猛得停了下来，文思的鼻子差点撞在他的后背上。

　　“讲台上面的事情，你是不是忘记和我说什么了？”

　　文思抬头，红肿的眼睛倒映着金卓阳的身形。

　　“谢谢。”

　　“还有呢？”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