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宇宙》洛北鸢

122、端倪

　　“热……”他眯着眼睛，部分衣领被汗水打湿，难受地扯了扯衣领。

　　在黑暗中他摸了好久的手机，直到“啪嗒”一声，手机摔倒了地上。

　　白色柔和的灯光在指纹解锁后亮了起来，文思看了一眼时间，下一秒就忘记现在是几点了。

　　久违的醉酒感觉主宰了他的神智，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打开手机的目的，迷迷糊糊地划着微信，来回反复。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小时候幼儿园玩的滑滑梯。

　　手指在看到金卓阳的黑白动漫头像时停了下来。

　　酒壮人胆，他打开聊天框，按了下方的视频通话。

　　“咚咚咚～咚咚咚～”

　　过了五秒，手机发出“滴”的一声，视频通话被挂断了。

　　“怎么被挂了？”文思歪着脑袋，酒气扑在了手机屏幕上。

　　挂了他就再打，直到打到对方接听为止。

　　通话的声音响了几秒，他本以为这次还是被挂断的结局，与其让金卓阳挂断还不如他自己来，手正要按在红色的挂断键上，“嘟”的一声被接听了。

　　“喂？”金卓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丁点的惊讶。

　　他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耳朵里别着白色的无线耳机，房间黄色的灯光柔和了他的面部线条，这样看去，反而比平时在学校见面时帅气了几分。

　　“你是不是开美颜了？”文思点了点手机屏幕摸了把金卓阳的脸，有些大舌头地问。

　　“没啊，怎么了突然想和我视频了？”

　　他打了一个酒嗝，酒气从他咧开的嘴角钻出。

　　“我想你了，不行啊。”

　　金卓阳脸上有很明显的怔住的表情，从和文思在一起到现在，他很少能见到文思这么主动的一面。

　　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亲口听到文思说想他，妈妈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他刚想说没什么事他就挂了，文思打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守高地，好不容易用他的命守住了，结果文思第二通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听到这，他正想说他在玩王者的事情咽回了嗓子里。文思都这么开口说了，反正这把游戏极大概率还是会输，还不如陪陪文思。

　　他不相信文思给她打电话过来意思只是想他这么简单。

　　“你是不是在打游戏？”文思从他脸上看出了端倪，喝了酒的他似乎对金卓阳的表情更加敏感。

　　平常金卓阳巴不得让自己打电话给他，这次却十分反常，第一次就挂断，第二次也是打了一会儿才接通。

　　除了在打王者文思也想不到其他了。

　　金卓阳脸上先是闪过恐慌，他愣住了片刻，发现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能欺骗文思的话，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唔……”

　　屏幕里，文思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

　　“文思你能不能开个灯啊，黑的我都看不到你的脸。”

　　“等……等一下。”

　　他踉跄着起身，拖鞋都没穿，光着脚摁下了墙上的开关。

　　电灯延迟了两秒之后绽放光芒，金卓阳也在这一刻看到了文思此刻的样子。

　　两颊绯红，脸上还有几分迷茫，很明显不是普通的状态。

　　“你他妈喝酒了？”金卓阳急声问。

　　“哎嘿嘿，嘘……”

　　文思傻乎乎地做出噤声的动作，笑得也是傻里傻气。

　　“嘘什么嘘，又不是上厕所，你到底喝了多少？”

　　“没多少……也就，也就这么大一碗！”

　　他跑回自己刚才待的藤椅上面，把手机放在了大腿上，两只手比了一个巨大的圆。

　　“你疯了，你上次不是说再也不喝酒的吗！”

　　“上次说的，这次不作数，上次说不喝酒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好家伙，还和他玩起了诡辩论。

　　金卓阳重重地拍了一下脑门，他觉得又无语又头疼，上次有幸领略了文思耍酒疯的状态，这次他不在文思的身边，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你爸妈呢，在不在家？”

　　文思摇摇头。

　　看到对于他的问题文思还能清楚的回答，金卓阳心思松了一口气，还好喝得不是很多。

　　好端端的喝什么酒，酒量差就别喝了，非要折磨自己……

　　他心碎碎念叨着文思，这才探究起文思喝酒的原因:“你一个人在家怎么突然就喝酒了，是不是今天的考试没有考好？”

　　“没有！”文思大声回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继续说道:“我像是那种会考不好的人么，英语这么简单，考个三位数轻而易举。”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不过秉持着酒后吐真言的常识，金卓阳倒是相信文思喝酒应该和这次的高考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你别在阳台上面了，多危险，赶紧回自己卧室里面吧。”

　　“我不。”文思指了指金卓阳，又指向自己，眉目之间尽是意气风发:“家里地位我最大，凭什么要听你的，小金子你是不是飘了。”

　　神他么你飘了。

　　“明明是我家庭地位最大。”金卓阳小声地说了一句。

　　“你还是赶紧回卧室吧，外面风大，别感冒了。”

　　“我不，我要当个不听话的乖孩子。”

　　还乖孩子，不听话和乖孩子能搭上什么边，金卓阳在心里腹诽。

　　“金卓阳……”

　　“嗯？”

　　听到文思叫他名字，他随口应了一声，谁知道下一秒……

　　“呜呜呜，金卓阳，我这次是不是死定了？”

　　哭声从手机屏幕的另一边传出来，金卓阳头疼欲裂。

　　“到底怎么了？”

　　“哇！”

　　哭声断断续续的，屏幕里文思用手捂着脸，哭的一上一下的。

　　“别哭了，别哭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手足无措地柔声安抚。

　　“文思，文思？”

　　好不容易哭声小了一点，金卓阳柔语:“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阳哥，我英语考砸了……”

　　金卓阳看着屏幕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文思，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小兔子，心都快被文思哭碎了。

　　“我这次也有预感，可能考得也不是很好。大家的都是第一次，太紧张什么的很正常。”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笨拙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见文思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不是还有一次机会么，下一次努力一点就可以啦。”

　　“哇呜哇呜，我这次什么都不会做，我都是猜的。”

　　金卓阳苦笑着说：“我也是，无论怎么样还有我陪着你呢。”

　　文思抽噎地点头：“嗯。”

　　“所下别哭了，赶紧进去吧。”

　　“不要。”

　　金卓阳额头出现了好几个“井”字，他无语道：“那我做鬼脸给你看吧。”

　　想他堂堂猛男金卓阳，竟然还得扮鬼脸哄别人开心，哎，也不知道是这人几辈子修来的孽缘。

　　他揉搓着自己的脸，做出各种各样丑陋怪异的表情，杀人诛心的是右上角还有个能看到他自己的视频小框，实在是难以相信这么辣眼睛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听到文思停止了哭泣，反而在那边笑个不停，他总算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没有白费。

　　他没好气地说道：“你现在总可以进去了吧。”

　　“嗯。”

　　这一声“嗯”让金卓阳如蒙大赦，他哀嚎了一声，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躺在床上迷之角度地把手机对准自己。

　　形象什么的在刚才就毁的一干二净了。

　　他脑袋里只有王者荣耀新出的一个语音包：“毁灭吧，我累了。”

　　文思扶着墙听话地跑进自己的卧室，看到自己的床便再也挪不开视线，如同狗狗看到了一根巨大的骨头。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睡得无比踏实。

　　文思是被文妈叫醒的。

　　准确来说是文妈的训斥声。

　　“你天台的灯怎么没有关？”

　　文思抱着疼痛的头部，缓缓从床上做了起来。

　　“忘记关了，我现在就去。”

　　“不用了，我已经关掉了。”看到儿子刚睡醒的，瘦得两颊略微有些凹陷的模样，文妈眼睛里满是心疼。

　　“先洗个澡再睡觉吧，饿不饿，要不要妈妈给你烧碗面？”

　　“不用了，我不饿。”

　　他刚拿起正准备看时间，发现自己和金卓阳的视频还通着。

　　吓得他赶紧把手机捂在一边，

　　“怎么了？”

　　文妈皱着眉头把文思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自己的儿子长大了。

　　“没什么，妈，你赶紧下去吧，我洗个澡就睡了。”

　　“嗯，那你注意休息。”

　　话音刚落，文思的手机里传出来低沉的男音：“宝贝，你终于醒了。”

　　文思咬着嘴唇睁大眼睛，文妈往回走的脚瞬间停下。

　　“妈妈差点忘记问了，你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

　　他用余光看了手机一眼，希望手机对面的某个人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鬼知道他现在后背满是冷汗。

　　“宝贝，你就别骗阿姨了，刚才你还哭着求我安慰，现在都忘了是吗？”

　　文思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大声地用英文喊道:“I don't use earmachine.”（我没有戴耳机）

　　ps：这是错误的说法。

　　“什么？”

　　“没什么！老妈你还是赶紧下去吧。”

　　“等一下。”文妈一声令下，文思停下了推搡的动作，立在原地。

　　他最害怕听到的话就要来了。

　　“你在和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