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宇宙》洛北鸢

124、冬

　　高三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十天不到的寒假过去了，二月开春没多久，天气并未回暖，这座南方城市倒是一如反常的下起了雪。

　　雪天和雨天返校，这是老天爷对文思这种要徒步走一公里多路的人来说，最恶意满满的惩罚。

　　开学本就没有什么好心情，文思一见车外风雪飘摇，心情更加不好了。

　　车上的学生并不多，各式的校服都有，统一一点的是，都是今年参加高考的学子。

　　文思对此一点都不感到荣幸。

　　雪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愿，反而越来越大。文思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行李，后背还有一个装满了课本和试卷的书包，泰山压顶也不过如此。

　　远远看着路的尽头，文思叹了一口气，生活实在不易。

　　明明是冬天，他穿着学校的冬季棉大衣，走了一公里的路，硬生生后背全是汗。

　　到了教室没有几个人，他这次来得并不早，一番盘问之下才得到大家全都跑去操场玩雪了。

　　文思所在的城市属于南方，雪对于他来说几乎年年都有，尽管不大，却也是算比较稀奇的自然现象。

　　外面雪这么大，也难为这么一群人还有心情去操场上面玩，文思望向窗外，白雪如鸿毛，洋洋洒洒，很少能看到这么大的雪。

　　应该可以在地上堆积起来吧。

　　学下了一天一夜，文思早上起来的时候外面的气温让他直打了一个哆嗦，地上寝室的屋顶上全覆盖上了一层奶酪似的白雪，东方一轮有些惨淡的太阳散发着它的伟力。

　　积雪融化需吸收大量热量，地理知识诚不欺他。

　　朝着手心哈了一口气，白色的气体向上升腾散去，带来一时的温暖。

　　今天下午最后两节是自修课，陈娜怕他们整天闷在教室里面，学习压力太大，正好昨日下了一场大雪，特意准许他们下楼去打雪仗，搞的四班的学生欢呼雀跃。

　　其他班看到四班有如此殊荣，班主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自己班的学生下去。

　　一场由一个班的打雪仗大赛由此变成了一个年级的。

　　文思刚弯下准备揉一个雪球，手指插进寒冷的冰雪当中，一个不大的雪球从他的发梢擦过，差一点就糊在了他的脸上。

　　受伤揉捏雪球的动作不敢怠慢，另一边他寻找攻击他的人，刚找到目标时一团雪球精准的砸在他的脸上。

　　有些雪散开泵进他的嘴巴里，文思朝着地上“呸”地吐着口水。

　　摇头把脸上残余的雪甩落，下一秒，他就毫无征兆地抡手将刚做好的雪球碰触，本想砸到胡佳柠的，没想到愤怒之下他力气我用大了，雪球在胡佳柠头顶的天空划过，落在了一名女生的头顶。

　　下一秒，文思遭到了一群人的围攻。

　　从操场的一边走躲到另一边，文思在途中也时不时地会进行反击，他的手指被冻的通红，甚至快要没有知觉了。

　　“休战休战！”他实在是跑不动了，伸出一只手摆在身前，停了下来。

　　提心吊胆逃跑的日子他实在是不想过了，他现在就想安静地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谁想他刚一停下，迎接他的是枪林弹雨。

　　文思心里苦，却又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么多人的追击，他又被人误伤到了，捂着脸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意图养精蓄税重新杀回去。

　　“1,2,3，嘿，看招！”

　　一捧雪飞向文思，还没落在文思身上就随风散去，文思本能地抓起地上一边做好的雪球，想也没想就扔了过去。

　　金卓阳一个侧身躲过，惊讶地说:“你他妈玩真的啊？”

　　文思在听到金卓阳声音时他就松了一口气，金卓阳是这个场地上少数不会对他出手的人，和金卓阳待在一起他会心安些。

　　心里想的不一定就是现实，文思身上被金卓阳的雪球砸中了，尽管避开了头部这些要害，可文思还是觉得脸疼。

　　被现实打得。

　　“金卓阳！”他大喊了一声，抄起身边做好的“子弹”，机关枪似的来了一个三连击，文思甚至还预判了金卓阳的走位，任凭她走位再怎么风骚，还是被文思砸中了两个。

　　金卓阳在一连吃了两炮之后回过神来，笑着说:“真是胆子大了，竟然敢打你男朋友了，你可知道你这是家暴，信不信我告诉居委会让他们来调节。”

　　文思不甘示弱，另一只手在背后偷偷做着雪球:“你去啊，有本事你就去，反正无论怎样都是你开的头，我是占理的那个。”

　　“你有证据么？”

　　文思举起藏在身后的手，冻红的手心里握着一块类圆形的雪球，还在那边被文思的体温融化向下滴水。

　　金卓阳没头想到文思会有这么一招，他举起双手，像是电影里被警察举着枪支对着脑袋的罪犯。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手举过脑袋，别动，别动！一旦你动了我也不知道我手里的雪球会砸到你身体哪一处。”

　　金卓阳听话地双手伸过头顶，他眨了眨眼睛，讪讪笑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文思冷哼了一声，缓步走上金卓阳的跟前，脚才雪地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刚才是谁先动的手？”文思挑了挑眉毛，横眉问前面的人。

　　“我，是我先动的手。”

　　“所以这件事情谁错了？”

　　“我，还是我！”金卓阳都快哭出来了，就差点当场给文思下跪。

　　文思趾高气扬地当着金卓阳的握着那颗正在融化的雪球。问道：“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会有下次了。”

　　“这还差不多。”

　　见金卓阳如此听话，文思把手上的雪球随地一扔，它已经没了用途，握在手心里只能冻伤手而已。

　　金卓阳见对自己最大威胁被文思抛诸身后，他一把抓住文思的手，这个动作吓得文思浑身使劲抗拒，没想到还真让他挣脱了一只手。

　　他以为金卓阳会报复回来，本能地盖上冬装校服的帽子，谁知道帽子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扔进了一大坨雪，现在这坨雪全盖在了他的头上，顺着头发的弧线滑下来些许。

　　这一幕甚至把金卓阳都看呆了。

　　他哎呦地叫了一声，不再纠结于和文思玩闹当中。小心翼翼地替文思摘去头上盛着的积雪，生怕一不小心就滑进文思的里衣里面。

　　“气死我了！”本以为带上帽子会安全点，谁知道竟然还有人会在他帽子里埋了一颗地——雷。

　　恐怕就是之前胡佳柠那一帮“追杀”他的人。

　　文思气得直跺脚，不知不觉金卓阳正安慰着他，发誓要帮他把场子找回来。

　　至于怎么找，文思的帽子起了很大的作用。

　　“来吧，胡佳柠，迎接来自地狱的恐惧吧！”文思中二地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站在金卓阳的身后狂妄地笑着。

　　胡佳柠小声贴耳对一旁的陈歪歪说道：“这人是不是被我们用雪球砸了太多下，脑子瓦特了？”

　　陈歪歪诚恳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呦，还在那说悄悄话呢，换作我是你，早就溜之大吉了。”

　　胡佳柠听文思这欠揍的口吻。怎么听都像是动画片里的炮灰反派，说不定连boss都没达到。

　　不仅他们是这样想的，特意过来替文思出气的金卓阳心里萌生了后退的意图。

　　现在后撤还来得及么，一看给自己匹配的就是一名猪队友啊。

　　“你们那边才两个人，我们这边加起来足足有七八个人，在人数上面我们比你多出一大截，你哪里来的信心能够以二敌八。”

　　“说错了，是以一敌八，你不算在有战斗力之列。”

　　胡佳柠之后一句话杀人诛心，一把飞刀好无阻拦的直接捅进了他的心窝子里。

　　他之所以这么有自信能够和这么多人脚板，不仅身旁

　　这一位战斗力超群，还有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部署。

　　仔细看，文思手里还拎着一个暗红色的帽子，远远望去通过样式也极其容易发现这是冬季校服的帽子，此刻被文思去了下来，用来装挫好的鸡蛋大小的雪球。

　　到时候一旦打起来，他们拥有比别人更多的弹药，说不定可以一下子扭转局势。

　　要感谢趁他不注意在脑子里埋雪的人，如果不是那人他的帽子也不会是湿，也不会让他们想到这条绝佳的好主意。

　　“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力气真得重了，把你弄哭了就不好了。”

　　“尽管放马过来。”胡佳柠不屑地用手指挑衅。

　　“金卓阳，快快快，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金卓阳随意取走文思帽子里的一颗雪球，像是扔垒球一样飞得又高又远，擦着胡佳柠一伙其中一名女生的脑袋而过。

　　文思自然知道金卓阳放水了，按照他的准确性不可能这么选会打不中目标，除非是他故意的。

　　不过厉害的人总是在后面出场。文思也装模作样地抓起一颗，用力地朝着胡佳柠扔去，气势不错，就是雪球飞到一半的时候像是没有了能量，有点曲线的从空中坠落。

　　文思愣住了，金卓阳愣住了，胡佳柠一伙人也全都愣住了。

　　本以为是要放一个大招，结果到一半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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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好今天这边也下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