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花》六明

6、第六章 我只是真的想看到你

　　4月21日周四晴
　　早上7点15分，陈超家。
　　一家三口在餐厅吃完早餐，母亲站起来收拾碗筷，女儿陈超帮着收拾。当她正要起身去厨房帮母亲洗碗时，父亲发话：“你坐下，让你妈收拾，趁这会儿我问你件事。”
　　“哦，爸，您说，什么事？”陈超听话坐下。
　　“你在法院实习还有多长时间结束？”陈爸慈爱地望着陈超。
　　“就这周。”
　　“那完了你想到哪家单位继续实习？检察院还是我们公安局？”
　　“公安局吧。”陈超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行，我今天和你王叔提一下，他是政委，管人事。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你下周一就到局里，具体工作听从局里人事安排，我可不能插手啊。”
　　“行，爸，那我先去上班了。”
　　“路上开车注意。”陈爸例行公事地叮嘱一句。
　　“好。”陈超也例行公事地回答。然后冲着厨房忙绿的妈妈喊：“妈，我走了。”
　　“等等。” 陈妈从厨房出来，拿了食品袋递给陈超，一个苹果一只梨。陈超接过换鞋、提包出门。“路上注意啊。”陈妈又在后面叮嘱了一声。
　　关上门后，陈妈问陈爸：“你提没提要她赶紧找男朋友的事。”
　　“没。”陈爸干脆地回答。
　　“哎呀，都让人愁死了，都28了，眼看就30了，这男朋友还不知道在哪儿！超超自己也一点不上心。”
　　“我说你啊，别瞎操心了，咱们女儿这么优秀，从小到大啥事让我们操心过？”
　　“是优秀，优秀得都嫁不出去了，我宁愿她平凡点。”陈妈有些怨铁不成钢(恨女不成他人妇)的碎碎念。
　　“女儿大了，我们听从她的主意就好。”陈爸安慰陈妈。

　　钱多宝公寓这边，两人也按时起床，下楼吃早点，来到包裹分拣中心。继续今天的工作。只是中午休息的时候，赵春雨叫上钱多宝一块儿到电脑城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下午5点零5分，一辆宝马X5不期而至停在婚庆店门口，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戴黑色墨镜，跟在女子后面。两人并没进入婚庆店，而是朝分拣中心走来，在门口三三两两等着最后一波包裹分配的快递员工们目光都直了，气质太好了！
　　这女郎穿着麦绿色薄中长外套，里面非常淡雅的粉红色衬衣，齐肩捎带波浪卷长发，深蓝西裤、黑袜、黑平底鞋。目测1米7多的身高款款走来，气场强大。
　　这女郎来到包裹分拣中心门前，停步，头微微扬起，目不斜视，穿过坐在店前三级台阶上的快递员，然后稍微寻视，目光径直投射在店里正操作着放在一个大件包裹上的笔记本电脑的盘坐在地上的赵春雨。旁边一位无聊观摩着赵春雨操作笔记本的员工连忙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向门口指了指。
　　赵春雨向门口看去，不知是不是夕阳的余晖照射进来的缘故，他有一刹那的恍惚，随即合上笔记本，起身向门口走去。正在和主管聊着什么的钱多宝也跟着到了店门口，但是明显的一脸黑色。
　　女郎没啃声，转身向离门口5米外的绿化带走去，赵、钱二人来到绿化带边缘离她2米多距离站定。女郎望着赵春雨没说话，赵春雨主动开口：“律师是你请的？卡是你给的？”
　　“是。”即使只有一个字也留下足够清脆的余音。
　　“为什么？”这三个字可是很少从赵春雨的嘴里听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方便的话上我车，找个合适的地方。”说完朝车的位置看了一眼，原先跟着的男子此时已退回到车前站立在旁边大树的阴影中。赵春雨也看了一眼车，发现前天看错了，车身颜色不是紫色，而是玫瑰红，颜色较深。这刹那间，赵春雨迅疾思虑该怎么回复。这时，旁边的钱多宝满含愤恨地出声了：“你来干什么？害得我们还不够惨吗？”钱多宝懂得克制，声音也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
　　“你老爹那叫自作自受！”女郎丝毫不客气。
　　“你！”钱多宝抬手指着女郎，声音突兀提高，激动的要指责什么。赵春雨用力拍一下他的肩膀:“冷静，先什么也不要说。”
　　钱多宝把到嘴边的话憋回去，脸色涨红，眼光依然可怕的要吃人。女郎丝毫不看他，依旧拿目光征询赵春雨。
　　赵春雨瞅了一下分拣中心，说：“这会儿正忙着，走不开，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好。”女郎倒也干脆：“我想请你回去做你原来的工作。待遇不变。你可能不知道，你任总经理的公司被我收购。”
　　赵春雨还没回复，钱多宝忍不住了，扭头对赵春雨说，“绝不能去，这是个蛇蝎女人，腹黑得很！”
　　女郎冲着钱多宝哂笑一声，目光依然坚定地望着赵春雨。
　　“恐怕要说抱歉了。”赵春雨是这样说，但声音不带一点歉意。
　　“没关系。不过，老同学，这么久不见了，你新办的手机号码总得留一下吧！”受到拒绝，女郎也不拖泥带水。
　　“当然可以。”赵春雨把号码报给对方，女郎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存下。这时间站在旁边的钱多宝已是呆若木鸡状。
　　“晚点再联系你。”女郎告辞，转身上车离去。

　　“又怎么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赵春雨拍拍钱多宝的肩膀。
　　钱多宝回过神来，连声问道：“这李姗姗是你同学？啥同学？”
　　“留美同学。”回答得轻描淡写。想了想，赵春雨又补充说道：“她学金融，我学心理。”有些似不解地自言自语又似对钱多宝解释：“我们一个学校的，中国同学聚会认识。她硕士毕业没有继续读博士而是去了华尔街，听说发展得很不错，不知道啥时间回来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爸公司就是被他们公司举报的。”钱多宝依旧愤恨不已。
　　“哦。”赵春雨没多大反应，转身朝分拣中心走去。

　　下午下班时，赵春雨依旧买了三份报纸带回住的地方。
　　是夜，9点左右，李姗姗来到了赵春雨和钱多宝租住的楼下，在车里给赵春雨打电话，赵春雨接起，李姗姗约他下楼相见，赵春雨看了一下钱多宝，以“不方便，改天吧”婉拒，便挂掉电话。李姗姗随即又打来两次电话。赵春雨始终拒绝接听。李姗姗望着二人租住的单身公寓的窗户，放下电话，若有所思，始终没有离去。
　　夜色已浓，寒意袭来，司机想打开空调。
　　“不要开空调。”李姗姗制止。然后从后面拿过毛毯披在身上，靠在椅背上假寐。过了一会儿，对阿海说：“阿海，你也把外套穿上吧！”阿海依言穿上。
　　又过了一会儿，李姗姗说：“放首歌听吧。”
　　“什么歌？”
　　“就那首英文歌。”
　　“哪首英文歌，我也不懂啊？”司机阿海明显有些不解风情。
　　“I\'d really love to see you tonight。”李姗姗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说道，口音标准地道。
　　司机阿海这下明白了，在车载CD屏幕上翻找，不一会儿，音乐前奏响起，随即一个男子的歌声环绕车内。

　　Hello, yeah, it\'s been a while 哈噜，是我。时间过得可真快（好久不见）
　　Not much. How about you 没什么，你还好吗？
　　I\'m not sure why I called 不知道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I guess I really just wanted to talk to you 我想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And I was thinking maybe later on 也许我们稍后可以
　　We could get together for a while 在一起呆一会儿
　　It\'s been such a long time 这么长的时间都过去了
　　And I really do miss your smile 我是多么想念你的微笑

　　I\'m not talking about moving in 我不想打搅你
　　and I don\'t wanna change your life 也不想改变你的生活
　　but there\'s a warm wind blowing, the stars around 可是今晚和风习习，星光环绕
　　and I\'d really love to see you tonight 我只是真的想看到你

　　We could go walking through a windy park 我们可以漫步穿过微风荡漾的公园
　　Take a drive along the beach 沿着湖滨兜风，或者
　　Or stay at home and watch TV 呆在房间看电视也好
　　You see it really doesn\'t matter much to me 你瞧我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I\'m not talking about moving in 我不想打搅你
　　and I don\'t wanna change your life 也不想改变你的生活
　　but there\'s a warm wind blowing, the stars around 可是今晚和风习习，星光环绕
　　and I\'d really love to see you tonight 我只是真的想看到你

　　I won\'t ask for promises 我不要求任何承诺
　　so you don\'t have to lie 你不需要撒谎
　　We\'ve both played that game before 曾经我们玩过这样的游戏
　　say I love you then say goodbye 说我爱你然后说再见

　　I\'m not talking about moving in 我不想打搅你
　　and I don\'t wanna change your life也不想改变你的生活
　　but there\'s a warm wind blowing, the stars around 可是今晚和风习习，星光环绕
　　and I\'d really love to see you tonight 我只是真的想看到你

　　歌声响起时，阿海下车，在周围来回散步。
　　车内歌曲单曲循环着，李姗姗早已泪光涟涟。

　　注：《I\'d really love to see you tonight》1976年由England &John ford coley原唱。歌词是我本人翻译，也许辞不达意，行家不要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