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唉笙叹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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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某鸡无聊的撑着脑袋，将几案上的竹简卷起又摊开的把玩，视线对着窗外，走近就能瞧见，他眼珠子压根没聚焦，也不知在看什么。
小庆子在一旁瞅着也是心焦：太子这几日都无精打采的，今儿一上午不停的叹气，这……从来只听说过望夫石的，还是头一遭见着望妻石呀。
好想傻狐狸啊，她在干什么呢？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是窦熔又去找她了？肯定不是，现在是午时，她应该在吃午饭吧，所以才开心，她一向这么容易满足。
易郭舟拨了拨心口的红线，可真是折磨死他了，傻狐狸开心，他禁不住有些胡思乱想，傻狐狸伤心，他更不好受，只恨自己不能替了她。
每天能感知她的情绪，就像她在他身边无处不在一样，却偏偏见不着人，望不着梅解不了渴，简直叫人快害了相思病。
他本想着这次回了宫先消停些日子，等找着机会再去看看傻狐狸，但父皇“心疼”他整天闲来无事，让他一同理政，把奏折搬了大半来他这，直看的他脑仁儿疼。
本都想好了说辞，借口这次被劫出宫心神有损，于人形修炼无益，然后可以顺理成章的去国师的观星阁避避风头，还可以趁机溜出宫去青丘串门。
可不巧半路杀出个《弑神》来，搅得上下人心惶惶，国师又是个忧国忧民的，怕邪书被心怀不轨之人找到对大周不利，就亲自出宫寻书去了。
他倒是想走，但是这邪书被各方都盯着，他身边不乏被人种下的眼线，这个时候他走了反而会惹来不少麻烦。
易郭舟实在无聊的紧，便随手从几案上挑了几个折子，打开瞟了两眼。
臣子之间明争暗斗不少，估计上朝时打嘴仗觉得不到位，还在折子上互相揭短掐架，这些个文臣平时出主意都是支支吾吾，跟下了哑药一样，弹劾的时候倒是有理有据，引经据典，斐然成章，不输那些个费尽心思表现自己的科考学子。
上书的内容尽是些私人琐事：什么户部尚书李大人宠妾灭妻，正妻的娘家人上门闹事啦；什么礼部侍郎的儿子娶妻排场过大，有违陛下提倡的节俭之道啦；还有昨晚杨侍卫长在巡查的时间醉宿东坊某寡妇家里，太有伤风化啦……
简直和小孩子找家长告状一样，实事倒是一桩没讲，只道些家长里短，这哪里是臣子，和街头巷尾那些说闲话的妇人有什么区别？
食君俸禄，不分忧就罢了，还蒙蔽圣听！看的易郭舟心头一阵火起，吃饱了粮的马还不想跑，怎么解决？甩几鞭子帮他们松松筋骨就是，一准个个都是千里良驹。
不过，也算他们有些眼色，没在这时候提起过太子纳妃的事，哪朝太子册封后不是被一干大臣催婚，然后明里暗里上赶巴结。
可到了他当太子，那些位高权重的官老爷们都忙的脚不沾地似的，没几个亲自来拜访他的，只着人送了礼，又是好一番赔罪。
京中世族大家中适婚年纪的女儿近日也不出门了，私底下夫人们却是各家奔走，茶会赏花一类的社交活动一天要去赴好几场。大臣们也时而三三两两聚在酒楼里，热络的甚至顾不上可能被人弹劾结党营私，似乎都急着给家中女儿相看夫郎，好尽快定下婚期了却一桩心事。
像易郭舟这般每天只需安心批折子，清闲度日的太子还是头一个。他也不恼，仅一只狐狸都已经让他神魂撩乱，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看别家的姑娘。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挺能理解那些大臣的做法，太子选妃是在各重臣或世家勋贵的嫡女之中挑选，就算女子为了家族荣兴不哭不闹的认了，但谁又舍得把自家千娇万宠十几载的女儿嫁给一只鸟，沦落到后半生守活寡呢？
虽说是太子，可没人能保证这位置他能坐多久？圣心难测，万一这只是陛下一时起兴愿意捧着易郭舟，等到圣宠不在，以大皇子的性子，他们这些站错队的还能有好果子吃？
但也没有人立刻站大皇子的队，毕竟大皇子二十六了都不曾封王，手头上也没有实权，他倒是想借力，哪有人敢，这岂不是逆了皇上的意？于是多年来易仁身边也只有一个侧妃，是云贵妃娘家的外甥女，他的表妹。
外头都道亲上加亲，可朝中之人心里头敞亮，这只是没人敢站队，大皇子笼络不了朝臣又不能一直不娶，只能找上云贵妃的娘家，讨了个侧妃以堵住悠悠之口。
谁知道将来又会如何，若是易郭舟当真修成人形，那登基为新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往常再互看两相厌的人都在这事上达成一致，选择明哲保身，观望局势。
除了这些事闹心还有那书，平的惹出这么多事端，害得他不得出门，待找到之后非把它一页页撕碎了，再烧的它连灰都不剩才解气。
青丘
“姑姑，外头传的那么神乎，真有那样的书吗？”尹笙腮帮子被吃食塞的鼓鼓的，有些哽住了，拿起手边的茶盏，只顾一口闷的喝个痛快，尹嫣之看罢，除了惋惜一声一杯好茶尽给糟蹋了，也懒得责怪她。
她手中摩挲着颗黑棋，思虑半晌，两指捻棋轻点棋盘落子，并没有直接答话，反问道：“谁告诉你这些个事的？那山神小儿？”
尹嫣之黑子将落下，尹笙的白子便尾随其后落于棋盘上，这一步下的很巧，堵了尹嫣之的路，又给自己开了路，引的她不禁挑眉。
她惯是知道尹笙下棋不拖泥带水，几乎是她刚落子，她便紧随而来。
尹笙每次落子就像随意而为，可偏生这棋局上黑子处处受制，虽然白子也没讨着好，但是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截路开路，就像自己的每一步棋都被人看透了似的，格外膈应人。
尹嫣之看了尹笙一眼，明明是个娇憨的小丫头片子，下起棋居然来杀伐果断，她们每局的输赢之差不过二子，这倒是有点意思。
尹笙嘴里进了食，怕说话时喷溅不雅，吃完了才答话：“也不算青远大人告诉我的，最近豆腐哥哥有事不来，我无聊的紧，便去青远大人那说说话，亲眼所见的。”
知道姑姑近来惫懒，不曾出门，虽有时会在水镜中瞧瞧外头的热闹，不至于与世隔绝，但详细的估计不知，于是她打开话匣子。
“然后我发现最近庙里去的人多了些，不少都是在求书的，就是那本《弑神》。刚开始是些个求仙问道之人，不得法门就起了旁的歪心思，求问山神《弑神》的下落，后来不知怎么传出这书里有长生驻颜之法，求书的人越来越疯狂……”
“嗯？”
“我在山神像后头亲眼看见一人割腕，以血为墨在地上画阵，那法阵与献舍请魔的法阵极其相似，只是法阵有误，妖魔自然是没有请出来，但招了不少邪祟，那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我实在不忍，便求着青远大人一起出手救下了他。结果那人以为我们是他请出来的神仙，竟对我们指手画脚的……青远大人气得不行，便将他的记忆除去丢出山外了。”
“这件事，你可以听，可以看，但不要插手。”尹嫣之手上一顿，对上尹笙的眼睛语气很是凝重。
她一直心神不宁，有时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煞气。待她深究，却又找不见了。所以这书极大可能是真的存在，不过里头的内容肯定与传言有所出入。
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隐隐觉得尹笙可能会被牵连其中。
“姑姑放心吧，我晓得。不过，豆腐哥哥他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事不来，难不成他也盯上那本书啦？”尹笙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窦阜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莫非是巧合？
可“那流言传听起来就像是假的，怎会有那么多人信呢？说不定豆腐哥哥也被蛊惑了。”
还在嘀咕，突然额头一疼，抬头便见尹嫣之收回手指：“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还不明白，这世间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好。”
“姑姑……你换我的棋，我看见了……”
沉默是金。
见姑姑被当场抓包后尬住，面色一沉，她立马弥补：“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尹嫣之差点绷不住笑出声。
见姑姑不接话，且脸色有些奇怪，她又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要不……我让姑姑三子？”
尹嫣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唉笙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