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长沙·岳麓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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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去长沙第二天，我们添了一位新室友，来自南开理学院的李湘仪。加上我和我在北平就住在一起的钟毓，这个房间里塞了三个女孩子。
“等收拾完行李，我带你们去天心阁，信步亭！”李湘仪是本地人，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空中突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
“啊呀！”她皱着眉头喊到：“这附近有个空军基地，总吵得人不安生。”
“空军基地？”钟毓感兴趣地问道：“在哪边呀？远么？”
“不远。”李湘仪悻悻地放下捂耳朵的双手：“你难道想去看？我奉劝你不要。一堆破钢铁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
谁能想到第二天，李湘仪就像小雀鸟一样飞进宿舍：“我们去飞行基地吧！我听说那里新来了几个年轻的见习生，个顶个帅气。”
钟毓“噗嗤”一声：“昨天还说不去呢。”
“湘仪，别去了。”我逗她：“空军少爷兵，肩不能抗手不能挑，有什么好看。”
“才不是呢！”李湘仪拉住我的手：“空军要求高，一大半都是显贵人家的公子。家教好，文凭高，一从航校出来就是高地位的军官，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如熙，你别拿她逗趣了。”钟毓走过来：“我和如熙已经讲好了下午去看空军基地，不如大家一起。”
下午风大，我站在空军基地的大门外面，飞机扬起的尘土直往口鼻中灌。李湘仪倒是不受影响，抓着栏杆两眼放光：“过来了过来了！欸！中间那个个子最高，长得也最好看！你们快来看！”
我接过钟毓递来的手帕挡住口鼻，抬起头去看。
远远走过来四五个军绿色的人影，一个个身姿挺拔面容端正，空军质量高果然名副其实。至于个头最高那个……
我眯起眼睛，仔细地辨认。
心脏猛然开始剧烈地跳动。
那人正侧过头去笑着讲话，一脸神采飞扬。轮廓干净利落，眼眸璀璨漂亮。我喃喃出声：“这个哥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漫不经心地转头，好像要看过来。我下意识地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朝思暮想的清朗声音：“温如熙？”
我僵住了脚步。
有人从身后走到我面前，低头笑吟吟地盯住我：“温姑娘，真的是你。”
和顾恺生再次相遇，让过去的一年多恍如隔世。
李湘仪迅速地和一名叫张传志的航校生建立起恋爱关系，并常常拉我们一同出去游玩。我也偶尔会见到顾恺生。
也许是近乡情更怯，不能相见时炽烈的思念到这里仿佛结了冰。日子变得波澜不惊，除了街头有时会出现浩大的游行之外，生活和从前似乎没什么两样。
从张传志的口中，我知道了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主动挑衅，同宪兵斗殴，受到了航校的处分。
“那天我们几个没课，陪顾恺生去福利院。恰巧碰到宪兵欺负小孩子。”
张传志把手放在腰间比了比：“才这么高的小不点儿，被打得身上没一块儿完整的皮。我们几个看不过，冲上去把那几个畜生揍了一顿。那边儿一群怂货，骨折了三个，校领导就直接把我们扔来这里检讨半年。后悔？怎么可能，不就是迟毕业半年。我只后悔没再下手重些，让那几个畜生再没力气甩拳头。”
“那你有没有受伤。”李湘仪心疼地追问。我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顾恺生，他微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抚着袖口，冷淡得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每当有异性在场时，顾恺生都会表现得比平常更加冷淡，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只是微笑地倾听。轮渡上那个眉眼飞扬的青年好像是把自己缩回了一个礼貌又疏离的壳子里。
“张传志说，顾恺生家里不宽裕，在学校过得很拮据。每季的衣服都只有那么几件，却还总省下钱给孤儿院的小孩子买糖和面包吃。”李湘仪回到宿舍说道：”这个人对谁都淡淡的，看不出来还这样有爱心。”
我对这条消息表示了怀疑：“顾恺生在美国穿羊绒大衣，带Breguet的腕表，并不像是拮据的人。”
“Breguet是什么牌子？很贵么？”钟毓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穿越前曾在金融分析课上见过一次，当时扫了一眼这个品牌的历史：“我只知道这个牌子最开始是给拿破仑做怀表的。”
李湘仪摆出疑惑的样子：“可我已经托人查过了，顾恺生的确是贫寒出身，查不到任何关于父母的背景。 ”
“你查他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嘛。”
李湘仪笑嘻嘻地戳我：“你不是很喜欢顾恺生？”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吃惊，转眼看向钟毓。钟毓在北平见过我和顾恺生写信，也只有她可能猜到我的心思，再泄露消息给李湘仪。
“这很难么？随便一看一猜就知道了。”李湘仪否定了我的想法：“每次你和顾恺生说话，两眼放光，头上都恨不得都长出花来。”
“真有那么明显么……”我有些郁闷。李湘仪都能猜到的话，别人会不会也能看得出来。
“我看他对你也不一般。我们几个里面，他几乎只同你讲话。”
李湘仪的话让我恍惚了好几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长沙·岳麓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