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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韩松雪篇(四) ...

  •   因为对翟梦远进行了一系列的“误会”,我心里莫名的对他有一种负罪感?好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这种感觉,总之就是想做点什么事来弥补。
      于是这天我又来到了那栋大楼,天空阴沉沉的,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吧,所以我得迅速跟他表明我的意思,赶在一会儿下雨前回宿舍。
      我可不想雨水打湿我的头发。
      我走进那间屋子,呆了,一个人都没有,门居然还是大打开着的。不仅如此!那台苹果笔记本电脑还放着音乐,就是“抖音”里的那些网络音乐。
      看来我是不是该继续加强对翟梦远的“怀疑”呢——他到底是个怎样奇怪的人,还是单纯的有钱人呢。
      如果按照以往,我肯定会立马走掉,只因我受不了那电脑放的音乐。现在商场里放的也大多都是那些音乐,所以我是个不怎么爱逛商场的女孩呢,或者看到喜欢的衣物,买了后就像逃似的离开,主要是那些销售员参杂谄媚的态度让我受不了。
      听了几首歌之后,我想撒腿走了,因为我可不想擅自把他的电脑关掉,毕竟没跟翟梦远说过几句话,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是个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的人。所以,出于礼貌,我就呆呆地在近门那站了几分钟。
      然而这个时候,林涧帆进来了。他看见了我,首先很礼貌地跟我打招呼,我也礼节性的跟他点了点头。很奇怪,他居然没因为我无故出现在这里感到奇怪。
      我看他径直走到电脑前,把音乐关闭,扣上电脑,然后又径直走到房门口。
      我:“林——涧帆!”
      我略带尴尬地叫住他,他在门口处像个军人似的站定:“请问有事吗?”
      我觉得有点唐突了,以至于尴尬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我:“你知道——翟梦远在哪吗?”
      他:“阿远吗?他去上课了吧。”
      是啊,翟梦远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呢,我倒把这给忘了。
      我;“那你能等等吗?我有个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他:“抱歉啊,我还有事,你如果有事的话跟阿远商量吧,什么事他答应你了就行。还有,上次因为中途有事没能如约给你当伴奏,真的是很抱歉。”
      我:“没事,倒不如该说谢谢你能答应帮我呢。话说上次的事处理的还好吧......”
      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听思雨说过,上次他“爽约”是因为抛弃他十几年的妈妈出现了,所以爽约的事不能怨他,这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得理解。
      可他还是很温柔地回答我了:“没事的,多亏了阿远,已经没什么了。”
      他朝我鞠了一躬,然后走了,像是我帮了他什么大忙。想到他来这只是关电脑,这人的性格得有多好才能这样,他明明如他所说应该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或许只是因为好友的请求,让他帮忙关一下电脑,他就匆忙地来然后匆忙地走。
      我又坐了一会儿,大概有点明白这里为什么不关门了,这里大概除了翟梦远和他有关的人一般是不会来这里的,毕竟是一栋正在计划重建的楼房。
      不一会儿,外面开始飘起了小雨,真烦人啊,还是下起来了。雨飘了好一会儿,翟梦远回来了。
      他身着一身灰白色的运动套装,看来是去上了体育课回来吧,不过他的这身打扮我看起来有点怪。大概是每次见他,他穿的都是深色的衣服吧。
      另外对于翟梦远对我的无视,我好像有点习惯了,这次他也是径直坐在他的专属书桌前的椅子上。
      我:“外面雨下得大吗?”
      他没回我。
      于是我带着点愠怒又问了他一遍,他还是没回我,反而自顾自地打开他的电脑。
      我走近他书桌不远处的小窗前,看了看外边,这雨还是像往常的冬天一样,一丝丝的在空中飘着,估计断断续续地会下几天吧。
      我转过来,走到翟梦远坐着的桌子对面:“你穿这类色衣服还挺显身材的嘛。”
      他盯着他的电脑看都没看我:“别人送的。”
      我撇了撇嘴:“大学体育课怎么样啊?”
      他:“不怎么样。”
      他的冷漠态度让我没稳住怒火:“那你还去上课!”
      他:“今天第一天才上体育课,之前老师出差去了。”
      他还是没看我一眼,说完还补上一句。
      翟梦远:“因为要求穿运动裤我才穿的这身衣服。”
      我觉得正常人说到这个份上了应该得问问我有什么事吧!然而他却还是盯着他的电脑,不断拨弄着键盘。
      没办法,毕竟是我有事跟他说,所以我还是开了口:“嘿!翟梦远,你——能跟我一齐组个乐队吗?”
      他终于抬起头了,但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又垂了下去,他没问为什么要找他。
      他:“什么乐队。”
      没有一点疑问的语气,完全的陈述着话语,这大概就是他的说话方式。
      我:“额——就是我们院上的一二·九活动,我打算组个乐队,外院的人参加也能加学分的。”
      他:“没兴趣。”
      我:“哦,好吧。”
      这应该在我的预料之中吧。
      结果接着他却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会什么乐器。”
      我:“啊?!”
      一时间我没怎么反应过来。
      他:“不是组乐队吗?你会什么乐器。除了钢琴。”
      我:“你——不是没兴趣吗?”
      他:“我指的是对加学分没兴趣。”
      我:“哦,这样啊,那个——我会电子琴。你和林涧帆会什么啊?”
      他:“你刚碰到他了?”
      我:“嗯,他跟我说你决定就是。”
      他:“那我跟他负责吉他和贝斯吧。这样够了吗。”
      明明应该还是问句,却依然陈述句的感觉。看来这就是他的说话方式。
      我:“嗯,这样就行了。对了,你为什么要答应啊?”
      他:“没理由拒绝。反正没事做,无妨。”
      我:“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不找别人找你们吗?”
      他:“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
      看来对话没法进行下去了。但我还有一件事得做。
      我:“你电话多少,我存一个,方便联系。”
      我可不想随便加男生的□□或是微信。
      他抬头看着我,摇了摇头,告诉我他没有手机。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那没有精气神的瘦弱脸颊。
      我:“你——没有手机?!”
      他:“没有,要联系的话,你跟林涧帆联系吧。我记得你朋友青思雨好像有他联系方式。”
      我瞟了一眼他书桌角落里的座机——这样看来倒是我小心眼了。
      看来不用再多说了,我平复了下心情,刚转身走到门口,背后就传来翟梦远懒懒的声音。——外面在下雨吧,门口旁储物柜里有伞。
      于是我又不得不转回身借把伞,因为我是真的厌烦雨打湿我的头发。说是借,其实我就是自顾自地在那个储物柜里拿了把伞。拿了伞我就离开了,我是真不愿再跟翟梦远多说一句话,甚至是道谢的客气话。

      连日的阴雨连绵不断,使人忧郁。有时候眼看雨停了,但不过一会儿雨又偷偷地来了,那时要是没带伞可就麻烦了。所以除了上课,其他时间我只得呆在寝室里。
      关于前两天跟翟梦远商谈的“一二·九”的事情,我自然没忘,原本想打算等到哪天放晴了,就去把他俩拉出来排演排演,结果照现在不指定哪天才会放晴的情况下,我不得不行动起来了。毕竟十一月早已过半了。
      原本决定了下午时分就去翟梦远他那活动室,然而院上有同学邀请我一齐去福利院做活动。其实我并不想去的,转念一想如果下午雨不停的话,呆在翟梦远那儿也无济于事,而且翟梦远这个人又实在让我觉得不舒服。
      然而正午时分的时候,雨停了。
      因为坐的是校车,我们到达那个福利院的时候已经午后三点过了,我决定回去的时候无论怎样,绝不再跟他们一起坐校车。
      太慢了。
      天黑压压的,像是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要是只看天色绝对会以为已经傍晚了。
      这是我第一次去福利院,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小孩子让我毫无办法,或者该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相处,毕竟他们的思维是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于我而言仅仅是交流可能都费劲。所以这次跟这群人来,我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默默下决心要是他们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就帮他们打下手吧。
      不过一会儿,我就发现我是来打酱油的。这些孩子都很听话,大概是因为没有双亲所以比较懂事吧。同院的那些人给他们分发完玩具和巧克力等糖果后,他们一个个都笑着开心极了呢,看到此我莫名地升起一缕欣慰感。
      接下来那些人就安排起来要跟小朋友们做游戏,我是受不了的,于是就借口推掉了,其中有两个长得灵巧的孩子过来动情地跟我说一起玩吧,虽然不忍,但我还是拒绝了他们。
      因为我相当清楚,我是绝对做不来这样那些的,何况跟一群不认识的孩子,更何况还有人录像。
      于是他们火火地玩起来了,像是老鹰捉小鸡什么的,中途我就借口去厕所,实则想随便走动一下,像是想摆脱刚刚的氛围。
      结果不觉间,我走到了那些孩子的房间之类的地方?原本想要往回走的,结果却被其中一个房间隐约传来的声音吸引了。
      那是一股带有男性特有的低沉磁性声音,隐约传来,大致听去,像是在讲故事?我停下脚步,原地战立了一会儿,仔细听取着。
      还真是在讲故事。于是就循着那声音找去。
      应该就是这间房间传出的声音吧,我这么想着,然后没多想就把门推开了,结果看见一群小孩子围着一个全身黑装瘦小的男人。
      我顿时觉得挺尴尬的,结果发现他们好像都不在意——只是其中少许年龄较小的孩子瞟了我一眼,那个被围住的男人也没因为我的突然介入而停止他的讲述。
      那个男人竟然又是翟梦远!
      他手里没有故事书,坐在一根小板凳上,做着手势,跟孩子们说着话,仍然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身体里好像时不时冒出一股柔和的气息。我觉得应该是我有点昏头了,不然就是真的感受到那气息了。
      然而那股亲和力使我想睡觉。
      我把门关上,在旁边的床上坐下,昏沉沉的坐着,翟梦远的声音在我脑子断断续续地游离着,我仿佛进入了第二世界,像一只鬼魂,他们看不见我,我看见他们,我看着翟梦远的嘴张动着,却听不全他在说什么,只能大概知道他在讲一个关于蚂蚁的童话故事。
      等我“醒”过来,手机振动已经持续好久了,我慌忙掏出手机,夺门而出,跟他们说我在厕所,有点不舒服,叫他们别担心,可以先回去,我自己赶地铁回去。
      然而他们以为我犯了什么病,只说要等全员到齐才走,没办法我只得到大厅去露个脸,简短地打发了他们。我当场让福利院的阿姨给我找找治头痛的药,示意我能有力气走回去,只是真的感到有点不适而已。
      可能看我这么坚持,想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他们就先坐校车回去了。
      他们走后我立刻返回刚刚那个房间,结果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了,翟梦远也好,孩子也罢,竟一个都没有了,床上也只有摆放整齐的几套棉絮和衣服而已。
      难道我真出现幻觉了?我甩甩头,没可能啊,刚刚那故事绝不会是我幻觉中出现的,毕竟我相信我的脑袋还不会坏到幻听出蚂蚁要毁灭世界什么的。
      我继续在福利院里溜达了一下,转身向那个给我拿药的阿姨道了谢,然后准备离开。我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那些好像是我们来的时候,那个学生会主席分发的玩具零零散散地被扔 在孩子房间到大厅的垃圾桶里,出去时,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大厅,看到了几个玩具的残骸。
      走出去后我就没多想了,我又开始害怕会下雨了,刚刚真应该跟学生会那群人或是福利院的人借把伞。公交到达地铁站后,跟着人群的我立刻鱼贯而出,生怕雨马上就下起来了,然而我实在是瞎心慌——到底是没下下来呢。
      回学校还要坐两趟地铁,二号线转一号线,这是人最多的两条线,几乎所有人都在看手机,其中大概一半的年轻人都插着耳机,只有极少数三五成群一起的人在聊天吧。
      真是压抑啊。
      我又突然想到翟梦远,那个人,绝对不是个简单人儿,活在当下这个信息时代,他居然说他没有手机,但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能相信他说的话。
      话说如果他真没手机,他跑来坐地铁的话,他会不会跟我一样,闷死在这人群中呢。不过他乘地铁——应该没这可能吧,他要是没手机,怎么看地图坐公交转地铁线啊。
      唉,叹了口气,把这些念头甩开,我为什么非要想他这个人怎么怎么样呢,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六点了,赶快给思雨发个消息,让她一会儿先去我常去的那家店等我。
      于是不知不觉间,我点开了我的一个新闻APP,成为了这人群中的一份子。
      所以换线路时,我是慌忙挤下地铁的,然后反复看了看下站站名,确信没下错站,像是经历一场惊险的活动。看来校车虽然慢,但至少不用担心自己走丢,想想有点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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