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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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成不知道老程对他和展总的关系猜出了多少，一心虚就不停地虚张声势，大谈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各种趣事，想方设法活跃气氛。
展重钦从不知道程成可以这样活泼健谈，也从未听程成对自己分享各种经历，知道这是沾了老丈人的光，便格外珍惜这次机会，尽管不善言辞也不时地应和捧场。
好在有外人在，程于淮也没有拆儿子的台，一时间病房里气氛很好。
聊了半个多小时，程成有点没话可说了。
这时程于淮便插话：“程成，老板特地来了，我们也没什么能招待的，你去洗点水果，切好装盘端过来。”
程成看看老爸，又看看老板，略显犹豫地应了一声走了。
程成离开后，病房里的气氛明显变了。程于淮脸色逐渐凝重，展重钦的背不自觉挺得更直。
“展先生，不知您今日是有何目的？我的孩子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在贵公司做不了什么重要职位，探望员工家属无论如何不用劳您亲自前来吧？”
展重钦没有解释，只说：“看来您都已经知道了，今后您就是我的长辈，叫我小展就好。”展大佬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需要他去迎合的人了，脸上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讨好的笑。
程于淮眉头微蹙，没想到这人脸皮这么厚，碍于对方势力也不好得罪太狠，可又担心儿子会在对方手下吃亏，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展重钦看爱人父亲面色不虞，似是对自己不满，接着说：“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程成的。”
“程成心里怎么想？你们是普通情侣关系吗？”
在强烈的求生欲之下，展重钦心思电转，说：“程成已经愿意带我来见您了，还不能表明他的想法吗？我们不是普通情侣，我对他的爱独一无二。”
程于淮一时语塞，但无论如何，展重钦的喜欢对于程成而言是一层保障，万一出了什么事，受的伤会轻一点。
毕竟也是商海沉浮二十多年的老狐狸，程于淮心里的想法面上分毫不显。
“从未听说展总口才这么好。”
“您放心，这绝不是说说而已。程成爱吃中鼎家的小笼包，渔家湾的鲍鱼捞饭，广式茶点和黑巧克力，芥末、香菜和辣椒能少吃但不爱吃，只要条件允许，肥肉绝对不吃。除此之外还很喜欢吃各种小零食，但是不健康食品和冰淇淋、冷饮我会约束他少吃，其他的小习惯我今后会继续发掘。”
程于淮这下是有点震惊了，他之前也开公司，知道管理企业要耗费多少精力，何况展重钦的集团规模如此庞大。他养育程成二十年，知道对方说得基本正确，但自己也不曾观察这么细致。
其实说到底自己也是没有什么资格反对的，程于淮知道自己最开始病重的时候程成做了许多兼职，最后为他凑齐医药费的是一部戏。孩子为他进了娱乐圈，那里的确光鲜亮丽，来钱也快，可他非常清楚在资本眼里这些年轻鲜活的生命有多廉价。他一直劝程成别做艺人，可他这里每时每刻都在烧钱，要孩子怎么办呢？最后程成干脆不和他说工作的事了。
他不清楚展重钦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自家傻儿子牵扯在一起，但总不可能是作为普通同事、同学认识的。可他有什么立场反对呢？倘若孩子在整个过程中有过丝毫的不情愿，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手里没有筹码的人是没资格谈判的。现在展重钦表现得对程成非常重视，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灰暗的情绪加上身体的不适使得程于淮显露出一丝难掩的疲惫，说：“您费心了。”之后便不再开口。
展重钦难得这样剖出一颗心来给对方展示诚意，本就有些生疏和笨拙，现下一时拿不准未来岳父的意思。看对方似是不想再谈，便不敢胡乱开口。
风水轮流转，展大佬也终于体会到那些每天看自己脸色行事的人有多么不容易。
没过多久程成端着盘子回来了，“爸、展总，水果切好了。”
程于淮心里没有什么比宝贝儿子更重要，看到程成脸上便有了笑意，再大的不满也不想表露出来让本就活得辛苦的孩子担心。
程成心大，见两人不像争吵过的样子就放心了，继续甜言蜜语哄老程高兴，没注意到对方眼里的愧疚和心疼。
展重钦倒是看出未来岳父几次欲言又止，一颗心也跟着起起落落。好在最终程于淮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日常叮嘱程成不要太累，重心还是要放在学习上。
程于淮身体不好，说话久了就有些精神不济，展重钦便带着程成告辞。
两人走后，程于淮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像素不高的老照片，上面有两个青年，一个眉眼俊秀分明是年轻时的程于淮，一个眼神坚毅，灼灼目光仿佛穿越时空直射人心。程于淮拿着相框静静摩挲了许久，眼里是深痛的追忆和悼念。
另一边展重钦带程成回家，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着实轻松不少。尽管未来岳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同意的意思，但只要不是坚决反对，他就可以继续毫无负担的把人圈在自己身边。
程成明白老爸大概已经知道自己和金主爸爸的事了，不过看样子好像没太生气？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外人在不好痛批自己的关系，但一时间心里的石头还是落了地。只是有点好奇自己不在的时候亲爸和金主爸爸聊了些什么，于是一路上不停地言语试探。
展重钦哪里看不出程成的想法，坏心一起来来回回地逗小猫一样逗他，偏不告诉答案。脸上还一本正经，让程成挠心挠肺还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在使坏。
解决完最挂心的事，程成也终于开学了。因为房子离学校很近，于是应金主爸爸要求，程成办理了退宿。宿舍里除了一些书和衣服还有电脑，其他也没什么好拿的了。在搬走前，程成和室友们一起吃了顿饭。
一开始大家聊得很开心，各自分享暑假的经历。但是喝了两杯酒程成多愁善感的毛病又犯了，从平时的开心果变成了小哭包。
“呜呜呜老大，谢谢你大一一直借我笔记，考前还给我圈重点，老大你真好。”
“没事没事，也谢谢你帮我要明星签名，没你帮忙我脱单不一定这么快。”
“老二，谢谢你总帮我答到，不然我一定早就挂了呜呜。”
“嗨，谢啥啊，你长这么好，老师早记住你了，就是不忍心为难你而已。”
程成突然伸手抓住旁边的林奕。
“老三，呜呜老三，我忘不了你调的火锅蘸料，我是不是再也吃不到了呜。”
“不会不会。”林奕边说边拿纸给程成擦眼泪，“下次你吃火锅，我踩着风火轮去给你调料。”
“真的？”
“真的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程成说着把脸抬起来，声音顿时变得清醒不少。
再一看，这小坏蛋眼角被酒精晕染的微红，但分明是干燥的。林奕再看手里的纸巾，也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三人怒了，略微年长老成的郭文辉痛斥：“这倒霉孩子。”
老二吕明摇摇头说：“果然你就是个弟弟。”
林奕干脆一言不发，直接敲了程成脑袋一下。
程成恶作剧得逞，借着酒劲似醉非醉地傻笑。
不舍是真的，开心也是真的。这样可爱的一群人是程成想要好好珍惜的财富。他何其有幸在最艰难的一年里，让点点滴滴的善意包裹着他，支撑他一直走到现在。也许和大家朝夕相处的日子不会再有了，但是真心希望不能互相陪伴的每一天大家都能开心顺遂，让过去分分秒秒的温暖内化为前行的动力。
上课的日子平静且充实，Q大作为顶尖学府学习氛围没得说。程成填报志愿时家里还没破产，于是选了工商管理专业，打算毕业替老程分担，不过Q大竞争激烈，被调剂到了金融学，如今看来也许是件好事。
大一时程成为了赚钱，除了做经纪人安排的工作以外，也不放过任何一点空余时间做家教、翻译、在咖啡厅打零工。因此尽管他推掉了一切能推的活动，没有参加任何学生组织和社团，学习基础还是还是不太牢固。
如今老程那里已经不再需要担心，程成之前准备好的休学申请可以直接仍垃圾桶，而且终于能像家里出事以前一样安心学习了。
在经历过于生存夹缝中争分夺秒地学习之前，程成从未想过自己有这么热爱学习。尽管大学课程总体较少，程成还是坚持朝八晚六，没课的时候就去图书馆看书补以前落下的知识。
他从小到大都是学霸，但是Q大最不缺的就是学霸，大一时好几门都刚刚及格，专业排名惨不忍睹。之前是没有余力去管这些，现在条件允许了程成也想尽快咸鱼翻身，垫底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虽然不再住宿了，可是三个室友对程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谁有空就陪程成去图书馆，公共课的笔记、参考书也是随便借，一段时间下来效果明显。
在学习之外，程成“事业”也很顺利。展重钦本身很忙，平时比程成还早出晚归，虽然尽量做到每天回家，但是又克制着不过分索取，于是程成“工作压力”也不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