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转岗指南》空雨明松

6、第 6 章

　　第二天醒来，又是没心没肺的开心成。昨晚并没有醉断片，程成大致能回想起自己昨晚的丢人事迹，不过程成已经佛了。债多了不愁，在金主爸爸面前丢过的人那么多，也不差这一次了。经过多日来的认真研究，他觉得沙雕开心果路线比较适合他现在的情况，估计展总阅遍人间繁花，应该还没见过这种奇葩吧。
　　不过跟金主爸爸道歉加道谢还是要滴。
　　程成宿醉醒的比较晚，展重钦早就起了，这会正在健身房锻炼。
　　程成洗漱完毕，打开健身房的门缝悄悄看了一眼，确认金主爸爸还在，就溜进厨房，打算做顿丰盛的早餐以示诚意。
　　目标是好的，可惜厨艺不允许。在厨房里各种食材翻了半天，最后热了两瓶牛奶，又烤了两片吐司，加上火腿、鸡蛋和蔬菜，做成了寒酸的三明治。
　　程成看着自己做的早餐，又想想平时金主爸爸请他吃的美食，有点点心虚。不过再一想，展总什么珍馐美食没尝过，说不定就喜欢这种家常一些的呢，于是厚着脸皮去请金主爸爸。
　　展重钦非常高兴能吃到大宝贝亲手做的早餐，尽管吐司太干了，也没什么料。只是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又略带试探地为昨晚地事情道歉时心里有些堵，连带着吃的东西也变得不是滋味。
　　在程成看来金主爸爸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沉默，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怒。
　　“看来金主爸爸胸怀比较宽广，不会为一些小事生气，但是好像不怎么吃人妻这套，下次可以换个方式讨好。”程成心里暗暗记下。
　　展重钦吃完三明治，将剩余的牛奶喝光，用餐巾纸矜持地擦擦嘴角，问：“拍完这部戏有什么打算？”
　　程成想了想，说：“快开学了，之后打算专心学习，如果有短期的工作就去几天。”说完又仔细观察金主爸爸的脸色，不知道这种咸鱼式的工作作风会不会让对方不满。
　　展重钦点点头，说：“也好，Q大学位不是随随便便能读下来的，你之前成绩不错，不要因为工作耽误了，想出名不差这几年，资源随时都有。”反正有我给你做后盾。
　　“谢谢展总！”程成没想到金主爸爸这么好说话，他倒不在意有没有资源，钱已经不缺了，只是听说很多金主会力捧自己的小情人，一方面，两者往往是利益共同体，小情人火了可以反过来给自己赚钱；另一方面，小情人是大明星说出去也有面子，能够提升13格。
　　展重钦看着程成脸上的笑容心里颇为熨帖。这小傻猫恐怕自己还不知道，他发自内心的笑时，脸上会有隐隐的小酒窝，假笑营业时就没有。
　　“展氏旗下有家崇影娱乐，要不要过来，违约金不用担心。”
　　程成的笑僵了一下，有点犹豫地轻声说：“还是不了吧，老东家挺照顾我的，《逆途》第二季播了之后我应该能再给公司赚点钱，还是先不跳槽了吧。”
　　展重钦每次看到程成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就格外不爽，像看到矜贵高傲的小猫一朝流离失所后，不得不夹起尾巴，卑微地讨生活。
　　但是这种情况下，如果他发脾气，只怕对方会更心惊胆战，不敢表达自己的想法。
　　于是展重钦只好压下情绪，尽量平和地说：“好，都听你的。”
　　吃完早饭程成送展重钦出门，主动给金主爸爸打领带。这也是相关宝典里提到的一条，经过多天的暗中练习，程成已经能做到给其他人打得比给自己打还漂亮。果然，看金主爸爸的脸色也是受用的很。
　　门刚一关上，展重钦就给助理陈兴打电话说，帮我收购一个工作室，对，就是那个，越快越好。
　　*
　　《逆途》的第二季和第一季不可同日而语，虽然是原班人马，但道化服都提升了几个档次。作为一部仙侠剧，有展氏集团做靠山，后期特效自然没得说。再加上不像第一季那样缺少资金，第二季从筹备之时就开始潜移默化地进行宣传，到拍摄差不多结束，则开始进行大力度的宣传。精良的制作、高超的剪辑和演员的颜值很是吸引眼球。再加上女主角作为三线明星自带一波流量，《逆途》第二季很受关注。
　　但这些程成都不怎么留心，在金主爸爸的纵容下安心当一条咸鱼，每天就是看看书，自己跟自己下下棋，闲得无聊再去锻炼一下厨艺，只是没什么长进就是了。
　　可惜休息了没两天，开学的日子就近了。除了一些极特殊情况，无论是小学生还是大学生对于开学都非常抗拒。程成尤甚，因为他不仅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新学期，还要面对医院里的父亲。不管怎么说，开学前也该去看望一次。
　　前一天晚上程成破天荒地失眠了，又不敢胡乱翻身怕打扰金主爸爸休息。
　　展重钦看着怀里自以为能把心事隐藏得很好，实际上一整天焦躁不安早就露出马脚的小猫，低头吻了吻对方的额头，想要试着抚平对方炸起的毛。结果一看到昏暗的环境下，那双仿佛浸润了山泉，又洒满了星光的眸子，又没忍住拉着对方运动了一番。想着明天要去见老丈人，展重钦没敢太过分，只到程成略感疲惫就停下。
　　看着对方疲惫又不安的睡颜，展重钦暗中后悔，本想借机好好安慰小猫，拉近心与心的距离的，怎么又变成了走肾！但转念想，也好，自己又不善言辞，语言也许不如直接行动，至少先让人睡个好觉。
　　第二天程成醒得很晚，起得更晚。展重钦纵容，他就一直在床上赖着。直到快要中午十二点，金主爸爸叫他起来吃饭，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吃完饭有抢着去洗碗，磨磨蹭蹭在厨房洗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洗完，又说要再睡个午觉。
　　展重钦看不下去了，说：“别睡了，去换衣服，我和你一起去看程先生。”
　　程成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展重钦看着对方眼里的惊慌，心狠狠疼了一下。
　　程成语无伦次地问：“为……为什么？您怎么知道……？”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展重钦尽可能放缓了声音，“你今天不是预约了去医院探望父亲的吗？那家私人医院有展氏的股份。下午六点之后就不允许探望了，别耽搁了，快去换衣服吧。”
　　程成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尽可能委婉地拒绝道：“您平时这么忙，难得放一天假您不去和朋友聚个会，放松一下吗？这点小事就不麻烦您了。”
　　展重钦走到程成面前，把受惊的小猫温柔地揽入怀里，“没事的，我只是以你上司的身份去，偶尔我手下的员工家里有事我也是会去探望的。”
　　“上司？”
　　“对，可能你的经纪人还没来得及通知你，展氏昨天刚收购了嘉义工作室。”
　　程成从金主爸爸怀里抬起头来，问：“啊？为什么？”
　　展重钦表情还是没太大变化，只是眼里氤氲着深不见底的温柔。他近乎虔诚地轻吻怀中小猫的额头，说：“因为看好它的发展前景”，因为有你啊。
　　一直到开车去医院的路上，程成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似乎是知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又担心艳丽的果实会含有剧毒。
　　同时也感觉“上司”一说也不太行得通，谁看望家人能请得动差这么多级的顶头上司？事已至此，只盼着老程那里可以蒙混过关吧。
　　去医院之前，展重钦把车开到一家鲜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心绪不宁的程成感慨金主爸爸的细心，又深感惭愧，之前自己去看老程从没想过要买点礼物，真是不像话。
　　这家医院的管理相当严格，办理了一系列手续后，两个人终于来到程爸的病房门前。
　　程成在门前停顿了两秒，转过头眼含希翼地问：“您真的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展重钦忍不住想逗逗他，“你觉得呢？我都特地来了。”何止，他从知道预约时间后就特地把这一天的行程空出来，今天见面的发型、衣服乃至配饰都是事先斟酌过的，生怕给程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这会不光程成紧张，他自己也是如此。
　　程成没有办法，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声气息虚弱但不显颓败的声音，“请进。”
　　程成推开门，活力满满地说：“尊敬的程先森，今天感觉怎么样呀？你的宝贝鹅子又来看你啦~”
　　病床上的男人斯文儒雅，周身气质有着岁月打磨过的痕迹。虽然有些久病的苍白瘦弱，但依然能看出从前的俊秀，外表看起来三十出头，眼里却是四五十年积淀的沉稳和睿智。五官与程成并不十分相似，两人之间相处起来却有独属于亲人的默契。
　　程于淮见到儿子的瞬间，古井无波的眼里破冰般的有了笑意，“臭小子，你一来我这里就不得清静。”
　　“哎呀，这不是怕您孤单寂寞嘛”
　　这时，坐在病床上的程于淮看到了跟在程成身后进来的男人，笑容微微收敛，“请问这位是？”
　　程成连忙说，“我正要跟您介绍呢，我找到一份新工作，这位是我现在的老板。老板人超好的，今天听说我要来探病，特意陪我一起来的。”
　　“程先生您好，冒昧来访，请您不要见怪。”
　　程于淮微微颔首，克制有礼地说：“展总好，久仰了。”接着又不动声色地撇了他一眼。
　　程成尴尬笑笑：“嘿嘿，爸，原来您认识展总啊，那可真是太巧了嘿嘿。”这么多年的父子情，两人对彼此的想法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