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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岁寒 ...


  •   “喂,南乔我同你说话你怎么杵在那发呆呢?” 南玉噘着嘴,直嚷嚷道。

      南亭微微抬眉,似是看到南乔知道真相而情绪不对,带来的莫名其妙的心里优越感。
      毕竟,惯来宠辱不惊的南二姑娘也有如此在乎什么的时候。

      “玉儿算了,既然二姑娘不想听这些,我们不说便是,免得惹她心烦。”说着她又装模作样的压低声音:“父亲惯来宠她,这次她没能去生辰宴心里本就不舒服,父亲又是这么同你说的,我们也体谅体谅她吧。”

      她这番话倒是体贴极了,却也惹恼了南玉。

      南玉眉头一皱:“她还心里不舒服?除了这次,平日里哪次有好事情不是主母带着她去。”

      她放了狼毫才发现刚刚廖廖写了几笔的纸业已经着了墨点只能重写,心里更是烦躁:“南亭你是不知道,这次我去宫里头一桌宴的朝臣子女都是过来问我南乔怎么没来。”

      “我原是以为她们是与南乔相处甚好,却没想到她们接着就是一通对南乔的碎嘴,别提有多难听了。”

      她这些话刚说出口便把自己给吓着了,虽然她和柳姨娘一样说话不经过大脑,但是有时候有些话该不该说她还是有底线的。

      这话,挺伤人。

      而反观南亭,她也是面子上写满了震惊慌乱几个字,其实心里头早就乐开了花。
      南乔,原来你在外面也是如此不好过。

      见到南玉噤了声,她祥装安慰:“南乔,你别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南玉有口无心的。况且,就算这样,我们也是羡慕的。毕竟作为庶女,别说能不能去这种场合,但是这南府门想出去还得主母准许。所以,我们这些姊妹是羡慕得紧呢。”

      “羡慕?”南乔重复她的话。

      “嗯,就是羡慕。”

      南乔看向南玉:“你也羡慕?”

      南玉噘着嘴,不愿吭声。一是刚刚自己说得过了,二是这种事她还问自己。南亭说得有什么不对?同时庶女,她自然羡慕。

      南乔放了狼毫抖了两下抄完的一张,轻轻放置一边空档,进行晾置。然后起身走向两人,目光如炬,带着凌冽。

      从前这些个姊妹怎么样她管不着,也不想管。不管是南玉时常被南亭拿着当枪使也好,还是南亭一肚子坏水背地里做些小动作也罢,她都不愿管。

      但是重活一世,或许是上辈子的悔恨和遗憾,这么瞧着两个人就越是扎眼。

      尤其是南玉,永远这么单纯痴傻,她本性不坏,顶多被柳姨娘言传身教染了些撒泼使性子的本事。上一世,她隐约记得那时皇宫派人来接她时,她苦苦哀求,将毕生的哀求都同南岳明他们说了,她不想入宫,她只想留在南府。

      可是没人说话,唯一一个站出来替她说话的正是说话惯来不经大脑的南玉。

      她觉得既然南府养了她十几年,那她就应该是南府的人。

      南乔挺感激她的,因为……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呀。

      她扯过南玉的抄书,抄了这么久一页纸的三分之一都没抄完,她抬头盯着南玉的眼睛:“羡慕什么?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是羡慕我被人碎嘴,还是羡慕那些官家子女背地里将我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

      南玉:“我……”

      “我问你南玉,这次你替我入宫参加生辰宴,那些个官家子女除了对我对你的奚落嘲笑,她们可曾说过要与你交好,或者要同你做朋友?”

      南玉全身似是泄了气,耷拉着脑袋,肩膀也放下来。

      显然是没有。

      “即是如此,你羡慕什么?我们生来便为庶,这没什么错。而这层身份在外被人看不起也是正常,因为不止你一个。”

      “而既然这些东西你无法改变,你就应当在自己本身下功夫,譬如练好你这一手猫爬的字,譬如好好去书塾听讲,譬如知道以后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不是在这里为了丁点小事便与我争风吃醋。”

      说完她抖了两下刚刚南玉的抄书递给她自己看。

      南玉接过去看了两眼心里头更是委屈,这些话从来没有人同她说过。柳姨娘只为她庶出的身份惋惜,拼命教她如何在这个身份上得到更多。而别人……而别人根本不会教她。

      想来她便更委屈:“可是这样真的有用吗?练好字,学会说话,好好听讲,就真的有用吗?南亭不也是这么做的,可是于她有改变吗?”

      南乔倏的望向南亭,被突然点名的南亭也是干笑一声,然后有着些许尴尬的低了头,心里暗骂南乔多事。

      南乔心里冷笑,“当然有用,有用的都还在后头呢。”

      当年南玉本是也有一门好亲事的,男方家里世代为官,而男方更是年纪轻轻官至四品,男方看中南玉的心直口快很是喜欢,偏偏又拗不过家里长辈喜欢知书达理,写得一手好字又故意展现风姿的南亭,最后南玉的一门婚事转眼就成就了她人。

      被她说教了一顿的南玉这会也安生了许多,老实挑了位子老实抄书,虽然背对着她,却依旧让她瞧见她似乎还偷偷抹了两把眼泪。

      南乔:“……”

      _

      临近黄昏时刻,也正是南岳明从老皇帝那里议完要事回来的时候,这边南府因着南乔的一顿训斥,抄书的两个也安分下来,一天过得也算是平静。

      南乔回了自己娇阁院里,立马拖明镜给她找了点吃点零嘴垫垫肚子。她一整天都顶我一副以身作则的模样给南玉当作表率,一口水都没多喝,硬生生抄完了三天的书量。

      “明镜,你快帮我按按,我这胳膊像是要废了。”

      明镜边笑边帮她按着手臂,轻轻将她宽大的广袖往上扶了扶:“二姑娘,我听说你今日在敬安堂将另外两位姑娘给训了。”

      她另一只手将梅花糕往嘴里送:“这种事倒是叫人知道得快。”

      平日里她好生做人怎么没人夸她?

      “那可不快,人家四姑娘晌午回了翠别苑眼睛都还是红的,柳姨娘那种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自然盘问一番。”

      “四姑娘哭哭啼啼说也说不明白,只道不要柳姨娘过来找你的麻烦,柳姨娘拗不过她倒也的确是没过来找什么麻烦。不过趁下午四姑娘前脚刚回了了敬安堂,后脚她便溜到了主母那闹腾,说是二姑娘欺负人。”

      南乔:“啊……哦,”

      “啊……哦,二姑娘,你就这么个反应?”
      南乔抬眼瞥见明镜不太满意的表情,突然来了兴致,手往桌面一拍,便叫道:“天哪,怎么回事?我在敬安堂字字句句实属关心,这南玉还给我惹了个柳姨娘过来找我麻烦,当真可恶。”

      明镜:“……”
      二姑娘,你能认真一点吗?

      “好吧,说说母亲什么反应。”她赔笑,也不再看玩笑。

      “夫人自然高兴,说你难得开口管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的事情了。”

      南乔:吃喝拉撒睡吗……?

      相比于南府内院的和谐安宁,从皇宫南门到南府一路便是“非凡”的热闹。

      一路的红袍子的白脸宦官,手握冷剑,面无表情,踩着整齐快速的步伐飞奔去往南府,而南府的主人正被架着坐在后头车速也不慢的马车上。

      南岳明瞧着被风吹起的那车帘外跪着的一片百姓,那里头有沿街摆摊的商贩,有出门走路的老弱妇孺,还有靠街行医的医者,见这辆马车驶过,皆是跪了一地,甚是壮观。

      他的右前两边皆是自己最恨的东厂狗,一下巴的被林琳催着剃掉的不长也不短的胡子气得往上翘,扯着嗓子对着车夫大喊:“皇城之内,马车不得疾行!皇城之内,马车不得疾行!!快给我停下!!!”

      沈妄靠在马车的另一边,长腿往对面伸着,正好架在南岳明的左边,他闭着眼睛对南岳明的吼声充耳不闻,只觉得得赶快办完这件事,打道回府补觉。

      南岳明的骨子里是读书人的规矩和做派,他着实看不得沈妄这幅街头霸王的德性,又冲着他吼:“狗贼,让你的车夫停下!真是岂有此理,皇宫门口,皇城之内,你竟然敢公然绑了人,还把我往自己府上架,我明日便要写了奏章继续参你!”

      “皇城之内,马车不得疾行!!!给我停车!”

      沈妄从鼻腔里叹了口气,右手食指作势往耳里掏了两下:“南侍郎,歇会吧,这里离你南府还有段距离,你若现在叫哑了嗓子,介时下了马车,连叫都叫不出,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沈妄把你怎么了呢?”

      “呸,狗贼!当街绑了朝中大臣,还带着你的一帮狗贼去我南家,你想做什么,有什么企图?司马昭之心而已。……”

      等他骂了将近一刻终于也停了。

      沈妄轻笑,手里还鼓起了掌:“哦,南侍郎,骂得比在朝堂带劲呀。不过司马昭之心是什么意思?南侍郎,骂人归人。你也得骂点我能听懂的,不然你不是白骂了?”

      南岳明:“……”
      狗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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