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小记》醉古

4、情断

　　阳春三月，晨起暖阳照拂大地，一片生机。城东的王家人早早的忙碌起来，盼着女儿女婿回门。

　　这王员外膝下无子，只有萱娘一个女儿，自从萱娘出嫁，王夫人一直埋怨丈夫将萱娘嫁给孙家混不吝的儿子，可想想当时生意被孙家暗算，惨遭不测，也只能委屈萱娘，最可恨那孙家。

　　王夫人回想着以往的事情：萱娘从小乖巧懂事，因家中只她一个孩子，从小跟着她爹做生意，算盘打的极好，待人接物也是有进有退，琴棋书画样样在行，虽和丈夫没有儿子，有这么个女儿也是打心里宽慰。哎，原本萱娘到了该出嫁的年纪，观她与那账房张文羽暗生情愫，张文羽是两年前女儿路上救回，虽家世不好，又比萱娘大上三岁，可平日里瞧去待萱娘极好，加上萱娘喜欢，做个上门女婿也是不错。只是两人未经情事，看不到自己的心，而她爹又看不上这孩子，怕委屈了女儿，可现在，不还是委屈了女儿嘛！哎。

　　前院的张文羽，因着今天萱娘回门，昨晚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一早便站在院子里出神，担心见到萱娘会控制不住，又怕表现的太在意，太明显，怕看到她过的不好，自己无能为力，又怕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一起。想到此处，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还是当做若无其事吧。

　　他走到大门侧面的走廊上，找了个树叶繁茂的位置停下，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儿，门口处的人若不仔细瞧很难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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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夫人，小姐和姑爷来了！”门童一声吆喝，院子里热闹起来。这一声惊的走廊上的张文羽回过神，向大门口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走在萱娘前面的男人，这就是萱娘的丈夫孙大少爷，而萱娘跟在孙大少的身后，低着头款款而来，今日的萱娘，妆容以改往日的素雅，艳丽了些许，增添了几分成熟气息。

　　看着此刻的萱娘，张文羽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乱跳。静下心想起以往萱娘最不喜浓妆。

　　仔细瞧去，竟看到萱娘脸上的未被粉遮盖全的巴掌印，张文羽瞬间怒火中烧，两眼通红的盯着萱娘。

　　一直低着头的萱娘，突然感觉到被人注视，心思微动，扭了扭头，便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人儿，脚下一滞，险些摔倒。

　　张文羽见她身体不稳，抬脚向她走去，却看见萱娘对她微微摇头，最后只能生生忍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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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插曲过后，孙大少爷被留在了前厅和王老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萱娘被王夫人叫进屋内。

　　王夫人看到女儿脸上的手印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抚着女儿的脸庞说:“这是他打的？”

　　“嗯，娘，我没事。”

　　“他怎么下得了手。这个挨千刀的，是爹娘害了你！”王夫人越说越激动，泣不成声的将萱娘搂进怀里：“疼不疼了？”

　　“娘，不疼了，你别哭坏了身子，女儿没事！”萱娘此时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若不是妆画的浓些，怕是王夫人早已经发现女儿在强撑着。

　　萱娘从早上起来下面一直不停的在流血，夹杂着腹部阵阵疼痛，一路上掐着手心强撑着，生怕被爹爹和娘亲发现，跟着担惊受怕，而这一切也只有旁边的秋荷看的真切。

　　王夫人抱着女儿，擦拭脸上的泪水，不经意间瞥见萱娘脖子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印子，老脸一红。坐正身子整了整衣服询问秋荷，“秋荷，你家姑爷对小姐怎么样？”

　　“夫人，那孙”还没等秋荷说完，萱娘开口：“秋荷”。

　　秋荷看了眼自家小姐：“夫人，姑爷对小姐挺好的。”王夫人听出来话中弦外之音，女儿不愿说，也不好过问。

　　闲聊几句，王夫人见女儿脸露困色，便让萱娘先回房休息。

　　走进自己的房间，短短三天，恍如隔梦。

　　“小姐，刚刚夫人问，你怎么不让我说实话？那孙大少爷那样对小姐。”秋荷替萱娘不忿。

　　“说了只会害他们担心！闹得严重了，这孙家更不会放过王家！”萱娘此刻脑海里皆是刚刚在门口时见到张文羽的画面，阿羽为何当初对我若即若离，如今我已嫁人，我们再无可能，你又来扰人心神，好不恼人！

　　萱娘的腹部还在痛，窝在床上抱着自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梦见和张文羽一起离开了这里，去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画风突变，张文羽满身是血，怎么叫也叫不醒，萱娘在梦中哭喊着：“阿羽，阿羽！呜呜呜呜！”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快醒醒！”秋荷听见哭声着急的喊醒萱娘。

　　萱娘睁开眼，眼泪还在往下落：“秋荷，我好难过。”一把抱住秋荷。

　　“小姐，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个梦而已。”秋荷安抚的拍着萱娘的后背试探的问，“小姐，要不把文羽少爷叫过来？”

　　“……。”萱娘想了想，“唉，算了。”

　　“小姐，刚夫人过来喊你吃饭，看你睡的沉，便没叫醒你，说是等你醒了将饭食端屋里来。”秋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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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那边，张文羽买通了送饭的小丫鬟，接下了给萱娘送饭的机会。

　　“小姐，你看谁来了？”秋荷看着端着饭食一身家丁打扮的张文羽，激动的喊了起来。

　　萱娘闻言抬头看见他，想起刚刚那个梦，心里还在打颤，不知从何说起。

　　“大小姐，吃饭吧！”张文羽走到桌前将饭菜摆好道。

　　而萱娘面无表情的瞧着她，只有那微红的眼圈暴露了她的强忍的小心思。

　　张文羽与宣娘只有一桌的距离，看着萱娘脸上的伤，领口旁的印记，眼睛一红:“萱娘，他欺负你？”

　　萱娘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好生委屈，钻紧了手指，狠狠心道：“他对我好不好，与你有何关系？注意自己的身份！再说，他对我很好。”

　　“萱娘！”张文羽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冷漠的萱娘。

　　“张账房，没什么事就先下去吧！这后院不是你该来的。”萱娘下了逐客令，生怕下一秒便忍不住扑到她怀里。

　　“小姐！”秋荷不知道小姐怎么了。刚才梦中还叫着阿羽，这会儿人来了，怎么又要赶走。

　　此时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外的丫鬟看到来人“姑爷好！”

　　孙图志走进来看到的便是自家娘子一脸冷漠，而旁边家丁打扮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娘子。

　　想起昨夜同僚们讲的话，脸上沉了又沉，向张文羽一拳打了过去。

　　萱娘一见阿羽受伤，立马站了起来，拉着孙图志，生怕激怒他，“夫君，何故动这么大气，刚家丁将饭菜端来，你便过来了，可有什么不妥？”萱娘声音温柔，拉着孙图志往凳子边走去。

　　“哼，我看他不爽！”说着便将萱娘拉进怀里，旁若无人的，用唇咬住了她的耳垂，萱娘猝不及防的轻，哼出声，慌乱下看了眼张文羽，心里一阵难过。而此时的张文羽紧握拳头，心头也好不到哪里去。

　　萱娘心想，既然已经这般，便把事情做绝了吧！不由得心里一沉，眼中悲凄一闪而过，便不再看张文羽。而是媚眼如丝抬起头，主动的往孙大少的怀里凑，故意撩拨孙大少爷，惹的孙大少一阵悸动，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

　　“嗯，夫君！”萱娘喘着气声音娇羞的喊着孙图志，脸上染了一层情，欲，眼睛却冷冷的看着张文羽，见他眼含泪光的盯着自己，萱娘不敢再看他，生怕自己会不舍，若有若无的配合着身边之人的动作。

　　“你们都下去吧！”孙大少将下人遣散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萱娘仿佛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感觉到怀里女人的变化，孙大少爷心里蔑视，推开身上的女人不悦的起身离去，直接出了王家的门。

　　而此刻的萱娘内心翻江倒海，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感情，由于孙图志的先走一步，她不得不自行回家。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