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旧梦》紫沐

3、第 3 章

　　武林大会是武林中的一大盛典。但举行武林大会并非为的是喜庆之事；每当英雄帖发下，无论是三教九流之人，还是名门大派都必会前来参加，这已是江湖上不变的铁律。然，每当英雄帖出现在江湖，势必是中原武林陷入危难之时。

　　“这英雄帖是谁发的？”一句愤怒的怒吼声从落云庄的内堂里传出。陈疏狂双眼冒火地注视着手中一张红底烫金字的帖子。

　　“难道真不是陈庄主下发的吗？”堂内的武林盟主杜君贤听到陈疏狂的话，面上露出凝重之色。

　　“老夫自五年前退隐江湖便不再过问江湖中事，又怎会召开武林大会！”陈疏狂将帖子丢到茶几上，双手负背。

　　堂内顿时一片静默。过了一会儿，杜君贤道：“陈庄主此事尚未查清之前，还望您老暂时不要说出此事。”

　　陈疏狂点点头，道：“那个人以老夫的名义派发英雄帖将武林各派集中在此，到底是为何？有何目的？”想到此事背后暗藏的阴谋，不禁让他感到一阵不安。

　　杜君贤道：“武林各派皆已聚集在龙门山下，无论这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恐怕都让他难以如愿实现。”

　　陈疏狂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目光看向走进来的杜青，问道：“到了吗？”

　　杜青回道：“是的，师傅，已经在书房等候了。”

　　杜君贤见陈疏狂有客相见，拱拱手拜别。“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待查清此事真相后，再来拜见。”

　　杜君贤才行离开，陈疏狂便转身赶到书房。

　　书房内一袭白袍的石怀玉坐在椅子上饮着杯中的香茗，听到门外的说话声，晓得是陈疏狂来了，于是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门口。

　　陈疏狂推门进了书房，也不和石怀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有些眉目了吗？”

　　石怀玉摇头说道：“未有所获，但是我却查到另外一件事。”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红底烫金字的帖子递给陈疏狂。

　　“英雄帖。”陈疏狂接过帖子，缓缓地眯起眼睛。

　　“这张假的英雄帖造的逼真，不但留有您的笔记，还有您专用的图章。如此一来，实在很难让人分辨真假。”石怀玉抿上一口茶，双目微敛。“我曾经追踪线索到过卞门，在那里竟让我撞见了邪月宫的黑长老。”

　　“黑长老？”陈疏狂奇怪地问道：“他怎么会出现在卞门？莫不是此次英雄帖的事情与邪月宫有关？”

　　“原本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我追踪黑长老，却发现他竟然也在追查假英雄帖的事情。而且还遭到一群神秘人的攻击。”石怀玉面露困惑之色，对于整件事情如同掉入云里雾里一般没有头绪。

　　“……此事果然诡异。”陈疏狂拧眉看着手中的英雄帖，叹道：“此事若是与邪月宫无关的话，那又会是谁呢？”

　　陈千顷和华璃月此时回到落云庄。二人拐过廊亭走进内院冲着陈疏狂的书房而去。一路上华璃月一声不语，陈千顷则是因为未破乌兰的火轮而心中懊恼。两人拐过廊亭，陈千顷立时瞪大了双眼，看着白衣的乌兰在自家的院内手中拿着火轮耍的霍霍有声。陈千顷大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乌兰闻声停下动作看向二人，黑溜溜的眼珠转了一圈。问道：“欸……对了，你姓陈，难不成你就是陈伯伯的孙女？而小月儿就是陈伯伯的外孙女？”

　　“哼！”陈千顷趾高气昂地扬起下巴，道：“那是自然。”乌兰弯着嘴角应声点着头。

　　华璃月看了看乌兰狡黠的神色，猜到她事先便是知道陈千顷的身份的。陈千顷虽是有些霸道、任性，但是对于乌兰的灵动、狡黠来，陈千顷也算是单纯了。“乌姐姐是跟你师傅一起来的吗？”

　　乌兰笑滋滋地点头回道：“是呀。”说着拉起华璃月的手带到一边的凉亭内。“月儿不会武功吗？”

　　“嗯。”华璃月点点头。“外公说我以前受过重伤，所以不适合练功的。”

　　“‘雪压竹低头，低头欲沾泥。一轮红日起，依旧与天依。’就算是我，也听的出是个好诗。”乌兰虽然只听华璃月吟过，却也一点不差地记了下来。“若是把这首诗当成是武功口诀的话，确实是可以破了我的火轮……月儿，你好聪明哦。只是在一旁观战便可做出这首诗来提示你堂姐如何攻破我的火轮。”

　　陈千顷听了不禁皱起好看的秀眉，心中虽反感乌兰的说法，却也无法反驳。无论她有多骄傲，也不可否认华璃月在武学方面的潜质要高于她。

　　华璃月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羽扇一般形成倒影映在白嫩的脸蛋上。“乌姐姐你说错了，我对武功一窍不通而且还不识字，怎么可能会作诗呀，破招的呀。”弯着樱红的嫩唇在唇角边形成一个小小的笑靥。“这首诗是从外公那里听来的，所以我才会念的呀。”说完，弯着眼眉看着乌兰。

　　乌兰虽聪明，心机颇深，却也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相比，华璃月虽然只有八岁，但是内在灵魂却已是二十六岁的现代人。因此，无论乌兰如何对华璃月使聪明耍心机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是这样呀！”乌兰不再纠缠在那首诗上，摸摸华璃月的发顶，笑着道：“不过，月儿还是好聪明哦。”

　　华璃月乖顺地笑了笑。

　　“你师傅哪去了？”陈千顷看着乌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在这里？”

　　“哦。”乌兰答道：“师傅和陈伯伯在书房里谈话去了。”转向华璃月笑盈盈地问道：“你住在哪里呀？带我去玩玩好不好？”

　　未待华璃月回答，陈千顷即刻截过话头，道：“不行。”

　　乌兰笑吟吟地道：“你说不行有什么用？我问的是月儿，又不是陈小姐‘你’。”

　　“哼，我是月儿的堂姐，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陈千顷颐指气使的如一位女王姿态。

　　华璃月瞧了瞧二人，心想她们前世定是仇人，不然也不会见面不到一刻钟就又吵了起来。

　　这时，陈疏狂书房的门被人推了开。石怀玉从里面走出来，抬头看到凉亭内的华璃月等人，于是转身对陈疏狂问道：“月儿怎么样了？”

　　陈疏狂面色微变，眼中带着苦涩和怜惜，摇摇头，道：“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了，老夫也没什么可盼的，只要她能幸福快乐就好了。”

　　石怀玉看向夹在陈千顷和乌兰之间为难样的华璃月，张了张口，问道：“您老可有传授月儿武功吗？”

　　陈疏狂闻言露出惋惜地摇摇头，长叹道：“月儿骨骼清奇，又蕙质兰心，是个练武的奇才，但是自五年前受伤之后，体内便留有残毒，一旦运功，体内的毒素便会流经奇经八脉……唉！”

　　“这么说来，月儿不会武功了？”五年前发生的事情石怀玉自然也是知晓的，当时华璃月还是个不到三岁的小娃……石怀玉不禁看向华璃月，心中一片感慨。

　　“嗯。”陈疏狂和石怀玉来到三人耍闹的凉亭前，华璃月先注意到他们二人，叫道：“外公。”看向一旁，笑道：“石，石叔，叔……”看着石怀玉俊秀的模样也就二十岁左右，叫她开口喊叔叔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于是叫道：“石大哥好。”

　　石怀玉一愣儿神，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算是回应。按理说，他应该是华璃月的叔叔辈，此时却被叫成哥哥，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陈伯伯好。”乌兰乖巧地走到陈疏狂面前问礼。

　　陈千顷见乌兰如变了个人的模样，扬着下巴嘀咕道：“装模作样。”眼角扫到石怀玉时，也只是高傲地哼了一声装作没有看到。

　　陈疏狂对石怀玉道：“长途跋涉只怕也是累了，先去休息吧，至于这件事，只能见机行事了。”

　　“好。”

　　“师傅，我们是要住在这里吗？”闻言，乌兰黑溜溜的眼睛闪了闪，问道：“我可以住到月儿的房间吗？”说着，热切地看向陈疏狂。

　　陈疏狂抚上乌兰乌黑的发顶，微笑道：“兰儿喜欢月儿吗？”

　　乌兰猛点头，道：“月儿好可爱，而且还好聪明，我很喜欢月儿。”

　　闻言，陈疏狂微笑着点点头。“月儿要比你们小很多，而且月儿的身体还不好，你们和她玩的时候要多照顾月儿，知道吗？”

　　乌兰拍着胸脯保证道：“嗯，陈伯伯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月儿的。可是，我可不可以和月儿住一起呀？”无论乌兰多么聪明，孩子终究是孩子，她又将问题绕了回去。

　　石怀玉直接喝止道：“兰儿！不可没有规矩。”乌兰失望地撅起小嘴。“好了，跟我走吧。”说完便拉着不情愿的乌兰离开了。

　　华璃月仰起小脸，问道：“外公，为什么不让乌姐姐跟我一起住呀？”

　　闻言，陈疏狂俯身将华璃月举抱到怀里，笑道：“最近庄里可能会有些乱，所以月儿从今天开始就要和外公一起住了，喜欢吗？”

　　华璃月甜甜地笑着点点头。“和外公一起住，月儿好喜欢。”说实话，若是可以她很想说，不愿意三个字儿。但是眼下她是华璃月，不是以前的她。

　　一旁被无视了的陈千顷听了祖孙俩的对话，敛下眉眼，掩下心中的一股酸意。

　　这时，一名青衣小童跑进来，报道：“庄主，翠云庄的庄主詹融前来拜访。”

　　“詹融？他怎么会来？”陈疏狂拧眉沉思了片刻后，抱着华璃月缓缓走向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