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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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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云庄位于龙门山山腰,庄主陈疏狂虽退隐江湖多年,却依旧是武林人士所尊崇的武林泰山北斗。
时值圣德六年夏末。近日来龙门山下的齐河镇内因外来人的涌入,无论是客栈还是酒楼皆连连爆满。而这些挎刀携剑的江湖人聚集在此为的是参加七日后的武林大会。
未到午时齐河镇内的酒楼内便已坐满了人,其中香满楼内靠窗户的位置上坐了两个女孩,其中较大一点的是陈千顷,小的则是华璃月。此姐妹两人从早上起便坐在此处,桌上虽摆满了菜肴,却不见动箸食用。
陈千顷抿了一口茶水后,叫道:“小二。”店小二听到叫唤立刻应声赶到,小心翼翼地问道:“陈小姐有何吩咐?”
陈千顷看着桌上已冷的菜肴,道:“凉了,换些别的上来。”
“是。”店小二不敢有何耽搁,急忙撤下桌上的菜肴。饭菜一撤,桌上只余下茶壶和茶盏。这时,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晃便坐在一旁空出来的凳子上。陈千顷不悦的瞧去,是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娃,于是道:“没看到这里已经有人了吗?”
女娃身着一身白色衣衫,虽不华丽却也干净。圆圆的脸蛋上只见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在陈千顷和华璃月的身上转了一圈后,笑道:“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看的见。”
“那你还不走!”
女娃嗤嗤一笑,道:“哈?为什么要走?”一副不解地张大了一张小嘴后,叫道:“肚子饿了,要吃饭了,吃饭,吃饭。”
“你!”以陈千顷的家世自然不曾有人给这位陈家千金为难过,娇生惯养的她习惯了别人对她的百依百顺,此时听到女娃的回话竟一时哑口。片刻后,才道:“野丫头,你知不知道先来后到,我们是先到的。”
“哦?先到怎么了?这里是酒楼,不是你家。”女娃无奈地翻个白眼儿,又道:“不就是你们两个人吗?也不差我一个。你也不看看这里这么多人,你们占着茅坑不拉也就算了,怎么还不让人在旁边解个手啊!”女娃说的虽不雅,但声音清脆响亮,酒楼内虽吵闹却也叫这些人都听了去。
“你!”陈千顷霍地从凳子上起身,面色窘红地指着女娃,却是气的半个字儿也说不出来。这时耳边传来清亮悦耳的笑声,陈千顷低头看去,却是华璃月弯着如画的眼眉咯咯地笑着。陈千顷一怔,看着华璃月的笑容不禁舒了口气。对一旁的女娃道:“你想坐就坐着吧。”
女娃听了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这才对嘛!”女娃闪着黑亮亮的眼睛转向华璃月,道:“我叫乌兰,你叫什么?”
“我叫华璃月。”看向左侧的陈千顷,微微一笑道:“这位是我的堂姐陈千顷。”
“哦!”乌兰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千顷一眼后转向华璃月,问道:“月儿妹妹多大了?”
听到妹妹二字,华璃月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灵魂已然二十六的她显然还是无法完全适应这种称呼。呐呐地回道:“八岁了。”
陈千顷双手环胸,睨着乌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吗?”
“哈,哈,没有啦!我是和师傅一起来的。”提及乌兰的师傅,只见她的眉眼之中露出对师傅的崇敬之色,笑道:“可是在半路上我们走散了,所以我就一个人先来了。”
“走散?”陈千顷冷哼一声,讽刺道:“真厉害!”睨着乌兰上上下下打量了片刻后,说道:“哼,有其师必有其徒,我看,那样的师傅再厉害也好不到哪去。”
“你这个娇娇小姐怎么可能知道我师傅的厉害!”乌兰得意地道:“我师傅不仅精通医术,而且在武功上的造诣也是无人能及的。”
陈千顷嗤笑道:“哦,各个都说武功上的造诣无人能及,那岂不是满天下都说神人了,说大话谁不会呀?”
“你!”乌兰霍地站起,道:“好,既然用说的你不懂,那咱就比试比试,看我说的可是大话不,不过……”乌兰挑衅地睨着陈千顷道:“若是你怕的话就说,我可以当你之前说的话是个屁,放了也就没了。”
被乌兰一激,陈千顷便应战道:“谁怕谁,比就比!”说着二人如风一般跳出窗外不见了人影。
见此,华璃月站起身望了眼对面的窗户后走出酒楼向陈千顷和乌兰二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出了齐河镇往北约三里地的地方是一面耸入云端的崖壁。壁面上形成的洞眼内会有溪水缓缓流出,日积月累后这些溪水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面小小的湖泊。
华璃月手中拿着半截竹枝坐在湖边的岩石上看着不远处对阵的陈千顷和乌兰。此时她们二人已战了几个来回;从表面看来陈千顷虽占上风,然从她谨慎的表情来看想赢得此战的胜利并非易事。
对于陈千顷的谨慎,乌兰的表情却是显得轻松随意了几分。她手中握着一把形似火轮的武器,把手的位置在于武器的中央部位,即可轻巧的攻击也可迅速的防御。因此陈千顷的青红短剑对上她的火轮便占不到一丝便宜。
陈千顷因自小跟在陈疏狂身边习武,因此对战的经验也算丰富。眼下碰到此种情况,她也不焦急,沉稳谨慎地想着破解之法。
这时,一旁观战的华璃月见二人进入到焦灼状态,一时也分不出胜负,于是站起身走到竹林里,绕着一棵青竹,伸手拉下竹枝,朗声吟道:“雪压竹头低,低下欲沾泥。一轮红日起,依旧与天齐。”
对战中的陈千顷听到华璃月所吟的诗句,脑中顿时想出一个破乌兰手中火轮的方法。然才一举剑要攻,却见乌兰收起武器跳到一边,看着华璃月笑了笑。
陈千顷见此亦收起武器,静静地看向华璃月未语。
华璃月松开手中的竹枝走向陈千顷说道:“堂姐……”指着不远处,问道:“那些是什么人?你认识吗?”闻言,陈千顷和乌兰皆向华璃月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人从荆棘丛后面现出身;一个是身着青装,长相平平的中年男子;另一个则是身着白色长袍,长相清秀俊朗的男子。
乌兰见到来人立刻叫道:“师傅。”说着奔到白衣男子身旁。此人便是江湖上人称医仙的石怀玉。
石怀玉摸摸乌兰发顶,看向旁边的青装男子,抱拳道:“詹庄主,在下既已找到了劣徒,就先在此别过了。”
詹融回礼,道:“好,石兄弟,七日后再会。”
石怀玉点点头,扫了一眼华璃月后同乌兰离去。
这时一个与陈千顷年纪相仿的男孩从詹融的身后探出身子,他在陈千顷和华璃月的身上打量了一遍后才走到二人面前。
陈千顷看着眼前的陌生人,防范地问道:“你们是谁?”
见此,詹融瞄着陈千顷握在剑柄上的手,笑道:“陈姑娘不必担心,在下并非坏人哦,对了,在下詹融,是陈庄主的旧识,呵呵呵。”说着指着身旁的男孩,道:“他是我的侄儿,名叫詹景天。”
詹融的笑容虽看着人畜无害,但陈千顷握在手中的短剑却未放开,她将华璃月护在身后,道:“哦,那你们也是来参加此次武林大会的咯?”
“是的。”詹融笑的温和,看似如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般。
一旁的詹景天看了看詹融,随即走到陈千顷身前,探过头看向华璃月,问道:“刚才的诗是你作的吗?”
华璃月惊讶地看着深目隆眉的詹景天,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头徘徊不去。片刻后华璃月定定心,对詹景天摇摇头否认。
“不是吗?”詹景天虽只有十二岁,但脸上却少有孩童般丰富的表情。他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我们以前有见过吗?”
被詹景天一下问了好几个问题,华璃月眨眨眼睛,带着八岁女童的羞怯表情将脸埋在陈千顷的背上。
见状,陈千顷,道:“你哪来这么多的问题!”说着推开詹景天后拉起华璃月的手迅速离开。
按理说让陈千顷这么一推,一般的孩子定是会跌倒在地上,然詹景天却只是晃了晃身形,脚下却未挪动半分。他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对詹融问道:“她就是陈疏狂的外孙女儿,华延的女儿华璃月吗?”
詹融恭敬地回道:“是的。”
“果然……”詹景天收回目光,道:“好了,我们也回去吧。”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