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35 哀悼的联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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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员阁下，您需要做出一些解释。”
东方星域，“加百列”内，梅尔奇·罗尔斯十指按压着太阳穴，显得十分疲倦，她补充说：“同样，我也是。”
“请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梅尔奇上校。”蒋霭祈说道，“这次行动的失败，并不是你我可以预见的。”
“不，战胜Zero。”梅尔奇说，“这次的战役中，我确实太想在一对一的对决中战胜Zero了，因为这不仅仅能让我在功勋上取得与菲力平等的成果，甚至能让我压他一头。这是我所犯下的错误。”
蒋霭祈默然无语。
再从堡垒之中观看被放大的昆仑星地面，多数人依然过着正常的生活，可能是忙碌中抽空点一杯下午茶，或者悄悄和朋友谩骂折磨人的上司……他们之中，有多少人察觉到，就在昆仑星球的另一端，不久前，曾经发生过一场激战呢？
也就是那场战斗，一念之间，即可毁灭这颗星球上所有的生命。
对一切纷乱未知的昆仑星民众，曾经与死神擦肩而过。
蒋霭祈稍稍敛眸，她拂过颊边的黑色发丝，走到操作台旁。
在黑色骑士团与拉布多萝星盗团撤退后，堡垒内部的通讯问题也终于腾出手解决了，那么现在，是时候为这场闹剧划上终点了。
——是的，这样就够了。或许是到了计划收尾的时候了。
“对不起了，贝尔纳，但这是必须要做的吧。”蒋蔼祈轻轻摇了摇头，她手指轻按手环上的按键，连通了与议会长的通讯，“我很抱歉，议会长大人。”
“我都已经听说了。所以说，果然失败了吗？”佛伦萨·罗尔斯微笑着，语调轻柔地说道。然而议会长明明是温和的模样，蒋蔼祈却是看得汗毛倒竖。
“不，请您听我解释。”她赶紧说道。
“请说。”罗尔斯说道。
然而也就在此时，远距上万光年外，尚未被关闭的暗物质武器已然轰然转向，瞄准跃迁轨道，牢牢盯住了华夏星球。
“不！我知道了！蕾克茜·贝尔纳！”蒋蔼祈紧紧盯着显示屏中的罗尔斯，近乎是惊叫般地喊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罗尔斯淡定从容的表情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迷惑，他倾身向前发问：“蕾克茜？贝尔纳？这两个人的名字为什么会放在一起？”
“那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的名字，她的全名就是蕾克茜·贝尔纳。阿里亚星球的总督贝尔纳并没有死去。”蒋蔼祈松了口气，她再次重申道，“请您听我解释。”
罗尔斯皱着眉头，沉吟片刻，终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而后，蒋霭祈将昆仑星上发生的事情细细与罗尔斯复述了一遍。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最后罗尔斯议会长一定会将事情与梅尔奇同样确认一遍。
而就在两人对话的终末，已经处理好外间一堆烂摊子的苏悦进了中央操控室。
“您不觉得佛伦萨过于嚣张了吗？”苏悦略带不满地说道，这个梳了高马尾的女人并没有在蒋霭祈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是想用那种武器直接消灭我们吗？只因为我们有背叛联盟的一点可能性？”
已经挂断通讯的蒋霭祈转过身，叹了口气：“不要紧的，在拿到蒋家与叛军勾结的铁证之前，他是不敢对我们下死手的。”
“不然以蒋家与‘Zero’这个符号的亲密关系，不到第二天，民众就会陷入骚动，其他世家也会趁此机会合力将罗尔斯家族拉下政坛巅峰。”
苏悦怔了怔：“那罗尔斯议会长刚才是在？”
“姑且算是一次无聊的示威吧。”蒋蔼祈说，“接下来，什么都不需要做，作为联盟方面对外展示的吉祥物，我们只需要好好贯彻一代与二代Zero所留下的正义之道就足够了。”
说完，她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
“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经过‘神话’之后的正义之道。”
与此同时，在菲力上校回归艾斯达斯的航线上，海恩格朗特·菲力饶有兴致地正回顾着联盟内近日来发生的趣闻。
他颇有闲情逸致地喝了一口果酒饮料，侧头向身边的副官问询道：“所以，蒋家是用蕾克茜的情报作为了投诚的礼物吗？”
“是的，蕾克茜，不，贝尔纳总督的存活，这对于联盟来说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副官说，“虽然没能拿下黑色骑士团是令人遗憾的，但这次行动，姑且也算是引出了蕾克茜·贝尔纳这个隐形炸弹吧。”
海恩笑道，自言自语道：“看来之前联盟秘密研究的东西会泄露给黑色骑士团，导致盖斯星球被袭击，说不定也和蕾克茜有关系了。”
“我听您说，议会长说是和菲内特家族有关……”副官犹疑道。
“没关系，对我来说，都一样。”海恩说完，站起身，走到窗边，瞭望着窗外满眼星河，“无论如何，这次回到艾斯达斯，新的旅程即将展开。”
副官听了，眸中不由为海恩露出一抹骄傲崇拜的神采：“先恭贺您即将拿下少将的军衔，阁下。”
……
而在东方星域，蒋蔼祈的分析还在继续。
“不，我听不明白这些，我不擅长这些事情。”苏悦苦笑着说。
“作为华夏后裔，你该不会连古代帝王的制衡之术都没有了解过吧？”蒋霭祈反问道。
“我知道，但是这和现在的局面又有什么关系呢？”苏悦说。
“好吧……”蒋霭祈点点头，回答道，“你知道，菲力是为了对抗Zero这个符号而被罗尔斯扶持的傀儡，但是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对付一个虚无的符号去扶持一个危险的家伙，罗尔斯可不会这么无聊。”
“虚无的符号最终还是会具现为一个可以被精确打击，又会强力反击的靶子，这个听话的靶子，果然还是蒋家最适合填补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我提出，可以帮助他制衡菲力时，很轻易就被同意了呢。不知道和罗尔斯算是一拍即合，还是正中下怀。”
“安心吧，至少短时间内，蒋家这面旗帜在联盟中已经得到了罗尔斯的‘撑腰’。”
“是的，所以接下来，将会上演在大家面前的、蒋家与菲力家族相争夺权的局面，都只是把控在罗尔斯手中的一出精彩的戏幕。”
“在这场戏幕中，每个人都会被施舍一些虚弱无力的支持者，在这场吵吵嚷嚷的闹剧中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然而不到最后，谁会知道，真正虚弱而又无力的弱者会是谁？”
“不过这只是从我的角度来解释这次的事件。如果是用国际象棋来演示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呢？”
苏悦听了许久，问道：“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国际象棋？”
蒋蔼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露出了一抹明显的笑意。
她开口继续说道：“无论怎么样，全部的条件已经达成了，在此以后，完完全全顺应罗尔斯议会长的心意，即便我们内斗得很厉害，也不会看上去太出格。一个微妙的平衡——”
远在一万六千七百光年外的一艘星舰的卧房内，L.L.正独自把玩着棋盘上的两只“象”棋，在国际象棋中，“象”棋又被称作“主教”。
而后，他平静地关闭了手环上显示着一连串复杂数据的透明显示屏。
“——就此诞生。”
“呵呵呵呵呵……”
他低声笑了起来，在寂静无人之处，手指推动了棋盘上其中一只黑色“象”棋。
又是几天后，在联盟各地，各个星球上，不约而同地播报着菲力上校……不，在击溃“十字东征军”后，已经升迁为少将的菲力所面对公众的演讲。
“这次去西部星域镇压‘十字东征军’的叛乱，死伤众多，我听得到在战争中死去的民众的哀嚎声，我为他们纯洁的灵魂祈愿，我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抵达天国，见到Zero大人伟大的英灵。”
“西部战区一片血流成河，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世界上再发生任何战争，我同你们一样，憎恨那些为谋取私利而教唆民众发动战争的阴谋家。”
“但同时，我也在反思，或许联盟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忽略了小部分民众的处境，所以才会招致这次的灾祸。”
“我呼吁联盟的高层，以及各个一线星球富有余力的群众，多加关注底层民众的困境，必要时，应该顺应时代，发动一场自我革新的改革。”
“而对于近年来兴起的黑色骑士团，我也希望你们可以明白，联盟中还是存在许多一心为民众做事的官员，如果你们对联盟的治理有任何不满，我欢迎你们来到艾斯达斯的谈判桌，我们一同商讨救世之道，而不是私自集结武装军队，肆意利用普通民众的生命发泄你们的情绪！”
……
与此同时，联盟十二大议员之一的蒋家蒋霭祈，在见证了西部区域的惨状后，选择亲自前往西部星域能源星球，慰问在战争中受创的人民。
“我相信，无论是一代Zero，还是二代Zero，这样的情形都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
“从八百多年前的移民时代，再到现在的银河纪元823年，银河系人类的科技已经获得了卓越的提高，人类自由地翱翔在太空中，采集来自各个星球的能源或是稀有材料。”
“但是还不够，将这些资源与财富平分到每个人头上时，不免显得过于捉襟见肘。银河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何安置过多的贫困人口对于联盟来说，是个一时难以解决的问题。”
“但是请相信联盟，相信由一代Zero创建，由二代Zero发扬光大的超合众联盟，依然是弱者的朋友，相信经过一代又一代的努力，大家最终都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在此，我宣布，经过联盟议会的一致同意，联盟将会在西部星域建设一座新兴的居住星球，为许多无名星球上挣扎求存的民众提供一个家！”
“蒋家也会出资在各星球发起慈善活动，筹集下限10000亿，上不封顶的虚拟货币，用于救助各星球贫困的民众可以吃上饭，穿上衣，好好读书……”
……
保守些评价，这或许是联盟政坛近一百年来最热闹的时刻之一了。这并不是说在过去的一百年内，联盟内部不曾出现分歧，只是像现在一样堂而皇之地故意放纵两个派系，甚至底下细分还有多个派系的人公然在民众面前进行演讲，相互进行对抗，这确实是不常见的。
“超合众联盟万岁！人民万岁！”
而继Zero在格陵兰学院的演讲过后，各地不免又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有继续支持黑色骑士团对银河系进行一场自下而上的、彻彻底底的改革的人，也有来自不同星球、不同出身的人选择支持最近炙手可热的菲力家或是蒋家。
而此时此刻，伊琳娜正坐在旅行专用的航天飞行器上，在格陵兰叛乱事件结束后，伊琳娜以散心为由请了长假，短暂地离开了格陵兰学院，旅行在各个星系之间。
在伊琳娜的面前，则摆放着一台小巧的电脑，她一边听着手环中传来的新闻讯息，一边操作着电脑，不间断地输入着文字。
她在写小说，而伊琳娜，为她的小说取名为《浪潮》。
在小说中，她在开篇写道：“我只是一段历史的见证者，我所做的是将正在发生着的事情记录下来，在这个浪潮汹涌的时代，留下一点可被追寻的痕迹。”
……
而就在伊琳娜·劳伦斯离开格陵兰学院，离开库拉爱涩星球不久后，菲力少将与他的父亲内森·菲力也来到了库拉爱涩星球的格陵兰学院。在这所疑似Zero母校的学校内，菲力少将准备面对格陵兰学院的学生做一次公开演讲。
然而格陵兰学院新上任的校长索菲娅·阿什弗德却知道，这位少将现在选择来到格陵兰学院，怕不就是冲着查明Zero的真实身份而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035 哀悼的联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