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花辞》谷雨白路

136、欢情薄（3）

　　昊麟天生就是不信邪的人，华伊伊说他和仙珠没有缘分，他生生造一个出来给你们瞧！什么莫冰芮、阮皎，通通滚蛋，今生今世他就要一个沈仙珠！
　　他把人掳来不算本事，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才是大大的本事！
　　昊麟飞快换好喜服，“仙珠”也盖着喜帕被人搀扶着摇摇摆摆走出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

　　“慢着——”
　　“昊麟！”
　　沈祁阳和莫视带着各自的人马几乎是同时冲了进来，两人立场不同，今日表情出奇地相似，惊恐不定，魂飞魄散。
　　沈祁阳冲上去拖开新娘，莫视冲过去拽过昊麟。
　　“梁王殿下，你这是干什么？”莫视气急败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昊麟大而无畏地说道：“我在做你一直想做又没有勇气做的事情！”
　　说完，昊麟向着沈祁阳深揖一躬，“大舅子——”
　　沈祁阳啐道，“呸！谁是你大舅子？警告你别乱叫！”
　　“我与仙珠已经拜堂成亲——”
　　“什么拜堂、什么成亲？”沈祁阳把手一挥，“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桩婚事我们不承认！”
　　莫视气得青筋暴跳，也道：“不错。这桩婚事不仅右将军不承认，皇上和德贵妃也不会承认。”
　　“为什么不承认？”昊麟扯过“仙珠”的手，火道：“仙珠是我的妻子，已经是的了！”
　　“放你的狗屁！”沈祁阳毫不示弱，一把再把“仙珠”扯回来，拽下她头上的喜帕，吼道：“仙珠，跟哥哥回家！”

　　喜帕掉下，新娘露出真容。
　　沈祁阳瞪圆眼睛，猛地把手放开，“莫……小姐，多有得罪。在下还有要事，告辞、告辞。”说完，即带着人马转身出去。
　　一干人等如潮水涌来，又如潮水退去。
　　昊麟两股如颤，不知如何是好。
　　做梦都想不到，仙珠会变成了冰芮？
　　此时的莫冰芮迷迷糊糊摇头晃脑，一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样子。
　　昊麟指着她，“你——怎么是你？仙珠呢，你把仙珠弄到哪里去了？”
　　“仙珠，什么仙珠？”冰芮低头娇羞地玩弄着自己的衣袖，“昊麟哥哥，你刚刚说拜了堂就是夫妻，我们现在——”
　　昊麟恼羞成怒，自打嘴巴，道：“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桩婚事不算！”
　　“为什么不算？”莫冰芮也恼了，揪着莫视的袖子，哭道：“爹爹，你都看到了，他禽兽不如，毁我清白。”
　　莫视一边安慰女儿，一边拿眼狠狠瞪着昊麟。
　　昊麟才不管冰芮哭得死去活来，想来想去，他没有放下仙珠半分，就只有在半道的时候，遇到黑衣人挡路，把仙珠短暂放下过一段时间。
　　难道就是在那个时候，唉，打雁的被雁啄了眼睛！
　　到底是谁设这个圈套来害他？
　　肯定是弘毅，肯定是他！心思缜密，又会扮猪吃老虎。
　　“我马上去见父皇，把这一切都告诉他！我中了小人奸计，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你不要发疯了！”莫视拉住暴躁的昊麟，“鱼死网破？别做梦！鱼死倒是可能，网是绝不会破的。”
　　莫想也感到事情的棘手与难办，“大哥，你说怎么办嘛？”
　　黑黑暗夜，静默如寂。莫视像鹰隼潜伏在最深的黑暗中。他抬眼看着惊惶又满脸懊悔的昊麟。缓缓把手搭在他的肩膀，“这一次我们输了。负隅顽抗只会损失更大。昊麟，先去皇上跟前认错——”
　　昊麟如被蜜蜂蛰到一样甩开莫视的手，“你要我去向父皇认错，要我认和冰芮拜堂成亲？莫视，你到现在还想着把我和你女儿送做堆？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死——”
　　莫视就是一掌击在他的胸前，“今时今日，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都是你自己种下的苦果！使计害人，结果自己成了瓮中之鳖！”
　　莫视说得咬牙切齿，反手又给自己两个耳光，仰天长叹，“莫视啊莫视，枉费你一世英雄，看错了人，教错了徒弟，害了自己的女儿！这种人渣，还要他做什么，让他自生自灭去吧！莫想，我们走！”
　　昊麟的脸肿得老高，像打了霜的茄子。
　　莫视从没有对他这么凶过，从小到大，无论他多淘气，多任性，都没有碰过他一根小指头。今天说走就走，还要他自生自灭……
　　“莫视，你别走！”
　　昊麟追着莫视的背影出去，像孩子一样拉着他的袖子，眼睛里满是泪水。
　　“殿下，这是干什么？”莫视心痛地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做的事就要自己去承担。你若还有一分勇气，就去皇上面前承认错误。”
　　昊麟支吾半天，看到梨花带雨的冰芮，终于还是把手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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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珠紧闭着眼睛，身下辘轳转动的车轮声，震得她的身体一颠一颠。有两道好奇的目光在她脸上搜来寻去。
　　“小和尚，她怎么还不醒来？”夜鹰大咧咧伸手去拍她的脸，刚拍了一下就被弘毅挡住。他怒躁地说道：“你干什么？”
　　“我看她为什么还不醒来，梁王与暗卫司那么好，谁知道他给仙珠使了什么毒？”
　　“难道你拍她，她就会醒？”
　　“那可不一定，做肯定比不做好。”
　　夜鹰回答得振振有词，仙珠忙哼出呻吟之声，“水……”
　　听到仙珠说要喝水，夜鹰忙取来水袋，凑到她的唇边。
　　仙珠的嘴巴闭得紧紧的，水泽顺着嘴角流下。
　　“仙珠这是水！”夜鹰急得又去压她的下颌。手还未碰到仙珠，就被弘毅一掌打下马车。

　　没有了夜鹰，狭小的马车顿时安静许多。
　　弘毅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加舒服，也把她抱得更紧。于他的凝视之下，仙珠脸颊上不受控制升腾起两朵红云。她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从此种方向看，他更是英俊得一塌糊涂，窄脸、高额、琼鼻、薄唇，优美的轮廓像画中仙。
　　“你是不是渴了，想喝水？”
　　说完，他便拿起水袋喝了一大口，倾身哺入她的口中。
　　还装什么昏迷不醒？
　　自己都被非礼了！
　　仙珠不敢动啊，大气都出不了，拼命装死！
　　他死死捏着她的双腕，柔软的舌像铁钳不费吹灰之力就撬开她的唇齿，在里面傲游，嬉戏。
　　“你不是喜欢捉弄人么，今日我也让你尝尝被人捉弄是什么滋味！”
　　说完，他含着她的嘴唇用力一咬。那尖锐的疼痛和着鲜血的腥味在口腔间来回冲撞。
　　仙珠忍不住尖叫，他又把她的叫声吃了进去，越发深入，越发激越，那番拆吃入腹的劲头，把她的唇与舌上下左右狠狠凌虐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