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立功者是人渣》龙洗云

22、第二十二章

　　把这违法的年戴和非法拘禁的精神病院一并处理。军人明白他的意思，这很简单，军人爽快答应。

　　脑科医生汇报给史闵，这让五十岁的史副主席激动不已。他等了一年多。原以为会等个几十年甚至到他死都等不到……做完重要工作后他便亲自到了医院，在那里他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儿子，虽仍是没有醒来，但他目光落在与以往极为不同的监测数据线，一双虎目瞪出异常光彩。

　　牧于飞二人进门，首先见到的便是年老的史副主席，他身边跟着一个穿军装的彪形大汉，大汉身边站着两位医生。牧于飞上前，“请开始吧。”

　　史闵瞟了眼坐在门边的年小程，想到最近被人提起过的征兵视频里的陆鸣，竟然真有这么相像的人。但他没有多点心神放在这里，拿过助手递过来的全息头盔，登录《问天》。

　　史闵要亲自感受全息游戏里儿子的反应和回话。

　　直接默认了游戏角色的史闵加上史海的好友，随即看见许愿树下白光一闪，黑衣刺客与白衣大夫一起向他走来。

　　史闵莫名觉得眼眶有些酸，待听到史海描述当时的真实情境里，史闵脑黑如锅底，重重拍向巨大的许愿树。绿枝叶和红布带飘在清脆的铃铛声里，史闵大喝：“一家畜牲！”

　　当时有人看过监控说可能是假年小程救了史海，史闵没有多想，看角度似有似无。但不管如何，他还是记下这个恩情，在某些地方，合法合情给自认为是年小程养父母的程家夫妇予了方便。若不是仗着这层关系，依照程秩面貌制作出来的陆鸣也就不会红透永思星系。

　　“将军不知道程家找人替罪的事吗？”

　　“我怎么会知道。”史闽只知道程家舍得跟程秩断绝关系，觉得程家在大事上拎得清。“他怎么参军的？”能顺利拿别人的身份资料入伍，军队内部也出了问题，史闽气得大怒，吩咐大汉军官彻查。

　　牧于飞把程家替换身份的资料给他看，“如果您能秉公处理，我愿意留下来为您效劳。”

　　拿牧于飞整容的事情威胁年小程，要求检测年小程精神问题，以此来为程家开脱。这都是因为有史家罩着的原因。

　　史闵铜黑的脸有些涨红，作为对战外星系异族的指挥官，他并不能插手星系内的政权腐败问题。欣化警察局会那样做，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是源于他对程家的感恩。

　　“高先生，我可以保证，让你和你的朋友得到公正的结果。”

　　牧于飞也没有心情去抨击兴化和R星的腐败问题，他过来只是为和史闵做个交易。

　　“我还有两个问题想问。”

　　“请说。”

　　“在以为程秩救了史海的前提下，为什么没有公布程秩烈士身份，反而要掩盖？”

　　“整容为什么犯法？”

　　史闽原本注视着牧于飞，忽地撇开眼神。

　　“第一个问题是因为，有伤颜面。”史闽有些羞惭。史海在他的培养下，是年轻有为的将领储备人选。带领一干人突围没成就算了，竟还是被人救才留下一条命。

　　“您的意思是，如果史海当时战死，也许您就会让人公布两人烈士的名声？”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程家达成交易，不予传播“程秩救下史海”的事实，以免.流出史海植物人养在医院的消息，损伤将军体面。

　　史闽沉默。

　　史海虽是植物人，但其实是有意识的。听到牧于飞的质问，他敏锐明白话中意义，监控他的电波数据剧烈起伏，慢慢又平复下来。

　　“苏先生，小公子住院的消息一直是封锁住的。”彪形大汉插了句话，“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牧于飞：“那第二个问题？”

　　年小程紧张看着牧于飞。

　　史闵则看向年小程，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这条法律已经执行了八十多年，已经成了默认的法律。”

　　二百年前他们的祖先都还在R星球，天灾降临后，是永思族带着他们移民到了外星系的星球定居。即便语言不通，他们仍旧共同建设了永思星系，而后，永思族要离开去往别的地方开扩家园。

　　“他们把永思留给人类，人类很感激。”史闵的思绪回到父亲给他讲述故事时的画面。“八十多年前，永思族的二王子接连被两个人类欺骗，因为人类一模一样的容貌，二王子分不清哪个人类是他的真爱。”

　　永思族的外形并不是人类的模样，他们也分不清人类的外形。二王子爱上人类，人类却为他手里的权势欺骗他。永思族的王发下一道命令，不允许人类经过任何手段改变外貌。

　　史闵叹息，其实不止是整形，人类在生物科学的技术被永思族压制。二百多年前人类就提出了冰冻抗老，到如今，他们仍旧停留在冰冻个别细胞的技术，解冻和复活只是梦想。他们只有一股脑的发展机械科技。

　　永思族的强大是他们现在不能抵抗的。在移居到永思星系的一百多年，人类可以说是被驯养的状态。时间推移，上面的人模糊掉整容犯法的概念，修改了特殊情况可以整形的问题。并且把重点放在机械科技的宣传上。

　　年小程问：“那，永思族还存在这里吗？”

　　史闵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我想，是有的。”永思族只是引导他们，在生物和机械科技方面，人类弄不明白永思族现在已经进展到什么地步。

　　“所以，我想请你们留下来。”

　　脑科医生期盼看着牧于飞和年小程，“能在全息游戏里与陷入沉睡的病人沟通，如果能多加研究，肯定会有巨大发现。这是一件十分有价值的事！”

　　牧于飞：【能教他们吗？】

　　系统：【当然。要扣积分。】

　　牧于飞同年小程示意，对史闵道：“我会把这项技术交给你，只要你能说话算话。”

　　彪形大汉突然对年小程道：“我听女儿说起过你。鄙姓梅，梅巡。”

　　“您是指那位叫‘寒梅’的up主？”

　　彪形大汉威严点头。

　　那么，她的做法，也是在史闽的默许中了。

　　这个关系说出来，无疑是为牧于飞增加对他们的信任感。

　　年老的将军伸出手来，牧于飞也伸出手去，却见其绕开，探向自己的后脑勺。

　　牧于飞敏捷避开，史闽一顿，重又垂手与牧于飞一握，并未对自己奇怪的举动作解释。“苏先生，确定没有保留技术吗？”

　　“没有。”

　　短暂的沉默。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牧于飞心下升起不妙的预感。

　　史闽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牧于飞退后几步把年小程护在身边，便见史闽浑身肌肉抖动暴裂，以极快的速度从一米七八的正常人类变异成了将近三米浑身铠甲的四角怪物。

　　四个荧绿光点闪电般钻进脑科医生、助手、史海和彪形大汉军官身上，三人随即倒地同史海一般进入深层睡眠。

　　怪物活动了下身体，三双竖瞳直直盯着面前两人，对这两位被吓了一瞬便反应过来准备反抗自己的人类有一丝赞许。

　　“我无意杀人。”怪物说：“你留下所有秘密，我们的约定照常。”

　　“永思族？”

　　年小程不自禁出声，“史海他——”

　　“他是人类。”怪物笑了两声，声音温和得不像个危险生物。“我不是史闽。”

　　但是……你的表现为什么……

　　“没有人看出来。这很简单。”怪物道。

　　繁多的信息使得大脑有些杂乱，对这个永思星系的来源和现在，牧于飞早已经有所了解，只是没想到，所谓的早已消失离开的永思族，竟然，还以人类的身份，甚至是取代如史闽这样关键的高层将领，关注着人类。

　　“我们给人类和平。人类给我们观察。”怪物的鳞片随它动作起伏泛着幽冷的光。

　　“是掌控，”牧于飞打断他的话，“征兵的广告到处都有，这是你说的和平？”

　　“我所做的，都只是从史闽的立场和想法出发。”怪物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耽于安乐终究会溺死，人类中总会出现反思而后探索突破的人。史闽不愿永久接受永思族留下的武器抵御异族，因为永思族一旦放弃，永思建立的永恒之墙被毁，面对外来的高纬度异族侵略，人类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为了人类的未来，他必须派人有规律有研究性的与异族交手。

　　怪物知道史闽的想法，没有阻止，反而模拟其行为想法行动。

　　牧于飞和年小程被大量信息冲击，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是……在用神的角度俯视着人类吗？

　　目光掠过病房四周，年小程手掌摸向膝盖。他只有一样武器，不知道对上这怪物会不会有用。

　　他俩提着十分的戒备，怪物也只是微微歪头，拔掉旁边的支撑架，拿着尖端往脖颈挠了挠痒痒。本应摩擦出声的铠甲寂静平滑，其中一双竖瞳看了看，重又转回到两人身上。

　　无声的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