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立功者是人渣》龙洗云

21、第二十一章

　　苏先生？

　　电光火石之间，牧于飞已经明白对方的来意：带走年小程，如果年小程不听话，就把自己拿下威胁。

　　“不要！”年小程张开双臂挡在面前。他探手去抓牧于飞衣袖，声音低且急，“我会藏东西，我还有陆鸣留下的程序，你不要管我你快走！”

　　却见一道影子掠过，两名警察接连倒地。

　　医生们抱头躲在门边。

　　年小程愣住，随即被一把抓住往窗口跑去。

　　“被关精神病院，没有病也会生病。你想每天都体验搜遍全身的感觉吗？”

　　两人从二楼一跃而下，身后传来呯呯两声枪响。年小程被紧紧抓在怀里，仿佛有股浮力把两人托起，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而后轻轻带着两人落下。

　　系统：【系统商城专用羽翼，10点积分一次，感谢惠顾！】

　　系统的数据网遍布，因此两人很快逃脱了警方的追捕。

　　“要是他们发布通缉令怎么办？”年小程担忧。

　　牧于飞把扫到的资料发送梅璇邮箱，“他们只能抓我。”看到年小程不安的模样，牧于飞道：“我也有帮手。不然你以为我当初怎么逃出来的？现在，只要你住在安全的地方，其他的交给我。”

　　帮手？

　　“可是——”

　　“没有可是。”牧于飞搀扶着年小程走进一间极小极简的民房，“这是我刚来到永思落脚的地方。”房东外出旅游未归，他已经说好再次租用。

　　“我准备接触史家。”牧于飞把调查到史家和程家的具体关系告诉年小程，如果史家不合作，他还有别的计划。

　　年小程不知道牧于飞是怎么查到的，也不知道两人从二楼跳下时出现的诡异停顿，可牧于飞不说原因，他就不问。总有一天，对方会说的。

　　*

　　笔直的银杏籁籁落下枯叶，紫荆花亭亭如盖，花香顺着风儿吹入房间，医生打了个喷嚏后将窗子关闭。

　　史闵每日的例行一问已经把脑科医生问得麻木，他们的技术已经是在顶峰，可是受到上层的技术限制，他们只能一点一点摸索。

　　他们能帮助史海登录全息游戏，可是史海进入游戏后并不与其他人产生交集。不做任务，不聊天，只是在游戏里发呆。监控脑电波的数据就如同一条规律的起伏线，猜不出史海在想什么。

　　“新出来的《问天》给他试了吗？”

　　医生回到病房。病房内戴着各种器械的史海正躺在床上，太阳穴上贴着两片只有指节大小的长方形的箔片。数根透明的管子安插在史海身上。

　　“昨天就给他登上去了。”史海的游戏角色是个刺客。这是助手给他随机选的，助手还提前给史海发送好友申请，只是申请至今没有通过。

　　助手动了动酸胀的脖颈看向窗外放松眼睛，过了两分钟，视线重又回到游戏上。

　　助手的目光滞住，“教授！教授！好友申请通过了！”

　　医生叫助手把游戏画面给他看，看着那一闪一闪的光标，很是激动。“快！快去跟他聊天！”

　　助手依言照办。可对方加上他之后就没理他。他查看了下好友坐标，用传送卷轴过去，却发现史海旁边站着不少围观的人。

　　这段时间史海没有动作，刺客也就一直站在集市中央的木桥，定定站了足有半个多月，已经成了《问天》有名的风景线。现在，风景线石头人有了动静，也就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史海一律没有理他们，众人散开后，留在原地的只剩一个名叫“要死要死”的大夫。

　　这名字也太不吉利了！

　　助手这般想着，个人终端突然传来史家新的信息。

　　“盯紧这个大夫。”

　　游戏是受史家监控的，前几天助手听说史家网络受到外来黑客侵入。助手盯着那个装扮古朴的大夫，脑洞大开，这个大夫背后的IP，不会就是那个黑客的吧。

　　侠客背着刀坐在红布连结的许愿彩带下，游戏的风吹过铃铛，发出叮铃铛铛的声音。电子数据的线终于不再规律起伏，而是有了极大的变化。

　　牧于飞操控名叫“要死要死”大夫与史海交流。他们的对话并不会以语言体现，史家要破解他们说什么，怕是得花上一个月。如果永思的电脑科技够好的话。

　　“这些天我一直在做梦。”史海抚着手中的毒镖，纳闷自己的职业，“我以为自己活过来了，结果是在全息游戏里。”

　　牧于飞严肃看着那毒镖，有些担心史海手一滑，会不会给游戏毒镖弄死。他已经给史海解释了原因，等到他问史海和假年小程的事时，史海立即皱起了眉。“那个家伙。”

　　永思星系已经打败过外星系异族数次。有部分的异族余孽想要攻击空间补给站，他作为队长带领十九位战士前往拦截，没想到这波余孽数量不少，即便他们早有准备，也几乎被全歼了二十个人的小队。他带着假年小程准备一同上军用飞舰，异族的离子炮弹轰过来时，他拿短程炮对准异族，假年小程却把他推出去。破碎的弹片穿过军舰燃料舱，他们和异族以及整个空间补给站一起爆炸。

　　他们被压在军舰下，史海身受重伤几近濒死，可脑子还是活跃的。假年小程却死了。

　　史家以为假年小程是为救史海而死。因军舰的监控角度来看，假年小程似乎是把他推离了破碎弹片。

　　“这种没有廉耻的家伙，我会揭穿他的！”史海咬牙切齿道，“可是我怎么告诉父亲？”

　　大夫的视线掠过小摊贩后的侠客，微微一笑，“你现在给那个人发消息试试？”

　　“我可以吗？”史海能在游戏行动时就尝试给好友发过消息，可是游戏系统没有回应。只有这个大夫的消息能给他传送进来。

　　他犹豫的听从大夫的话再次发消息给助手，而后又好奇问这个叫“要死要死”的大夫，“那个真的年小程，他在哪里？”

　　牧于飞离线跟年小程打了声招呼，叫系统开启窗口。

　　年小程微微转头，露出一张精致俊秀的脸。

　　史海定定看了年小程半晌，“不像。”他的眼睛一向锐利，一眼就看出这个年小程比那个假年小程要沉静老实得多。一个本该是雨后清竹却落得替罪受苦，一个本该是笼中恶鬼却葬入陵园受人敬仰。

　　他已经通过牧于飞的叙述知道真的年小程受过什么罪，现在又因为牧于飞能“清醒”，心里十分感激。只是想到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反而成了救人的烈士，史海就觉得荒谬……要不是看到《问天》游戏开屏代言人换了，他都没想玩这游戏。

　　“如果需要我出面，请尽管说。”只是自己出面回应，就需要暴露对方这种顶级黑客的存在，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想。要是牧于飞能为军方效劳就好了。

　　年小程有些担忧，就这样信任史家了吗？陆鸣那里还没有消息回复。可是，见牧于飞笃定沉稳的模样，他又把心安定下来。

　　“那还得看你父亲的态度。”

　　牧于飞的话给史海定心丸。“你放心。”史海捶了捶胸口，父亲定然不会叫他们失望的。

　　*

　　贵妇人张苑苑在温泉里舒服的闭上了眼睛，网上对那个年小程的反应已经达到了空前憎恶的程度。他成了精神病，那么他说的话就不再有说服力。只恨年小程竟然有命出来，还在整个永思星系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张苑苑很是后悔没有让人盯着年小程在监狱的情况。

　　她让媒体渲染儿子是怎么成为烈士的壮举，顾忌到史家，她很谨慎地控制报道字眼。

　　耗费她这么多心力，简直该死。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陆鸣的演唱会。张苑苑订了前排中间位置的特等票。

　　张苑苑脑海中划过陆鸣的脸，却又想起了年小程。她皱眉觉得晦气，划出星网新闻，却看见一个【寒梅】阿婆主的视频，标题写着【为了巨款，父亲把亲生儿子送去精神病院！】

　　“一个正常人，在家里，被医生上门带走，住院的家属签名写着亲生父亲的名字……”

　　弹幕飘过评论：

　　“为什么亲属栏里写着年戴？”

　　“认祖归宗了？”

　　“程家是不是太冷血了，儿子都有精神病了也不管？”

　　“我艹，如果程秩不是精神病，细思恐极……”

　　张苑苑手指颤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个人终端弹出视频通讯，程家豫气势汹汹指着她鼻子骂了一通。

　　“你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说什么你解决，解决出什么了？我被取消了竞选军委书记职位的资格！”

　　张苑苑脑子有些转不动，“你在说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叫专人带走了牧于飞。

　　“我要带上我的朋友。”

　　一行军人行动迅速果断，教偶然看见的路人吓得心里直捣鼓，这片区域住的都是普通人，没见过这种有军队护送的阵势。

　　“还有，请帮个忙——”拿回来的住院证明和缴费签名上，年戴两字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