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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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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慈善拍卖晚会。
许稚川跟卫渊步入会场的时候，已经到了很多人，有三三两两在说话的，也有坐在位置上拍卖图册的，无不打扮得优雅得体，尽力表现出自己的身份教养来。
许稚川环顾一周，没有找到刘新国。他坐到安排好的最高处的位置上，这是他让卫渊请拍卖行特意安排的，坐在高处方便他观察所有人的举动。
等到拍卖会快开始的前十分钟，门口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精神奕奕的老人，尽管从他花白的头发上可以知道他年岁不小了，但是保养得非常好。从他一脸昂然自得的神情，以及精光外露的眼神都可以看出这是个骄傲自信，习惯掌控的人。
此人当然就是刘新国。他在原主眼中是个强势威严的人，因此在他面前不自觉地怯懦害怕，不敢跟他多接触。
许稚川又扫了一下他身上的饰品，手腕上戴的是花青色的裴翠路路通，手指上带着两个指环，一个非金非银，黑铜色样式古朴，另外一个是羊脂白玉。两个指环一黑一白，特别显眼。
许稚川看了两眼，不再看他，低头翻图册，看到刘新国等会要拍卖的是一个清代的鼻烟壶。
许稚川心里哂笑，老东西倒是会取巧，以假乱真。
这个鼻烟壶底色古黄，墨绘松下论道图，一看是精致昂贵之物。
但是在许稚川看来，论道图线条墨色干燥断裂，古黄底色显出一点僵硬，分明就是仿制之物。
不过鼻烟壶本来价值不会非常高，验证的严格性大大不如其他一些古物，这个仿制品一般看来也很不错了，所以才会逃过拍卖行请来的专家的眼，出现在拍卖会上。
没等多久，拍卖开始。
许稚川见惯奇珍异玩，对今天的拍卖品没有丝毫兴趣，只把大半的注意都放在刘新国以及跟他相谈的人身上，发现刘新国不时地摩挲手上的指环，有五六次之多。
等到主持人展出一个叫做“紫罗兰之恋”的紫色宝石指环。
“咦？”许稚川惊讶，虽然坐得远，但是这个指环好像并不是拍卖图册上的那个。他看一下四周，没有人表示异样，对这个宝石的竞价竟然还挺激烈。
“怎么了？”卫渊不觉得许稚川会对这样质量的东西感兴趣。
许稚川把图册翻到指环的那一页，“渊哥，你觉得这图跟实物一样吗？”
卫渊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细细看图册，又看台上以及投影上放大的实物，“我对这些没怎么留心......似乎宝石的光泽有点不一样？”
“岂止光泽！”许稚川合上图册，“我们再看看。”他现在完全提起兴致了。
其他的物品，比如那个上世纪的歌手的原声唱片，哪位球星的球服等等，许稚川是不大关注的，不过到了一个牡丹缠枝青玉瓶和一幅明代的篆书四字联的时候，许稚川又发现了不对劲。
他心里想，这个拍卖行可真是胆大包天，只不知道他们收下刘新国的那个鼻烟壶是有意勾连还是无心之失？
等到拍卖会将要结束，许稚川拉着卫渊到门口不远处等着，对他说：“渊哥，今天你陪我演一回戏，怎么样？”
“当然好。”卫渊向来对他无有不从。
等到远远看到刘新国要出来了，许稚川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腰背不再挺直，而是微微倾向卫渊，把身体的大半都靠着他身上，攀住他手臂，却又不敢攀得太紧，整个人有种别扭又怯懦的感觉。
只听见他对卫渊说：“九爷，你说要把‘紫罗兰之恋’拍下来送我的，怎么食言了？”边说还边觑着卫渊的脸色。
卫渊顺势搂着他的腰，强壮的手臂把他揽得紧紧，手还在他后腰轻轻抚动着。许稚川一半心思在演戏，一半在越走越近的刘新国身上，没有留意卫渊假公济私的动作。
刘新国走出门口，正要上车，看到两个人靠得紧紧地在角落处说话，嗤笑一声，哪来的野鸳鸯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在门口做如此不耻的行为。他一眼扫过去，发现高大的那个竟然是初阳集团的九爷卫渊。
他这时没有轻视的意思了。九爷可不常见，不知道他刚才在不在展馆内，怪他太专注于那个牡丹缠枝青玉瓶，没有留意宾客有谁。
此时他快步上前，只听见那个在卫渊怀里的小情儿说什么紫罗兰，心里更加不屑，又听见卫渊半哄着半不耐烦地说：“那个有什么好，小景一切随我的话，自然会有更好的......”说着还低头找他的唇，一副随意玩笑的样子。
许稚川惊讶，这么投入的吗？他微微偏头，没有认真躲，以为卫渊只是错位做戏。没想过卫渊真的亲了下来，吻落到了他的唇角上。如果他刚才没有躲，那可就真的亲上了。
他吃惊地轻轻“啊”了一声，嘴微微张开，此情此景就像是在邀请一样，卫渊眸色变暗，差点就此趁势而入。
但是此时刘新国已经走到跟前，客客气气地问好：“九爷好！见到九爷，真是荣幸。”
卫渊恋恋不舍地离开许稚川唇边，有点生气被人打断，声音里有一丝不悦：“是刘总啊，你也好。”
他怀里的小情儿在听见刘新国声音的时候，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埋头在卫渊怀里不敢抬头。
卫渊却自以为好心：“刘总是小景的外祖父吧。这可真巧！小景，你那天不是还抱怨你妈回去看姥爷没带上你吗？”
刘新国本来眼神都没有分一个给他的小情儿，逢场作戏的东西而已，还不值得他关注。现在听卫渊一说，才正眼看向他怀里的人。
许稚川此时不抬头也不行了，一副羞愧又骄傲的样子，别别扭扭地跟刘新国打个招呼：“姥爷......”他没想到跟九爷亲热的样子被姥爷看到了，心里有点怕他骂他自甘堕落，但是这是九爷！许家刘家几次想攀交情没攀上的人。
刘新国看着面前唯唯诺诺又自以为是的人，脸上闪过厌恶不屑。当了别人的小玩意还得意洋洋，还是一如既往的窝囊。
他装作看不见许稚川脸上的显摆，呵呵一笑，“小景啊，我也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妈说你工作忙，不好打扰你。但是无论怎么忙，也要回家看看爸爸妈妈才好。”
“知道了，姥爷。我有空就会回去。”他的声音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些底气。
刘新国又跟卫渊寒暄几句，知道他不想被人打扰，主动告辞了。
他上车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只见许稚川低着头，卫渊揉了两下他的头，又低声跟他说什么，但是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漫不经心，似乎眼前的人只是宠物一般，可有可无。
刘新国又嗤笑一声，上了车。他就说女儿多虑了，这样的人，给他十个胆子也翻不出波浪来。不过就算九爷只是玩玩，他们家或许能够借此跟九爷搭上一点关系。
这一边两个人看着刘新国已经走远，卫渊主动放开他，再不放开，他就要起疑了。
他们一同上了车。卫渊夸许稚川：“稚川的表演真精彩。”
许稚川笑：“渊哥也不遑多让。”他没有提那个落在唇边的吻。如果他无心，他问出口了，只会伤了兄长的一片赤诚；如果他有心，那自己不回应，他也应该明白了。
只是他如何想得到，卫渊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吗？就算他问，他也能说出花来。现在他不问，虽然不是默认的意思，但他没有严词拒绝，也没有什么厌恶的情绪，这不就表明自己大有可为吗？
回到卫家大宅。
许稚川对卫渊说：“这拍卖行的水应该比我们以为的要深。”
“怎么讲？”
“那枚紫罗兰，牡丹缠枝玉瓶，篆书四联，以及刘新国捐出的鼻烟壶都是假的。”许稚川语气肯定。
听到这话，卫渊眉头动了动，“这个拍卖行跟刘新国关系匪浅，刘新国热衷古董，也热衷于帮别人牵线，大多是通过这个拍卖行鉴定和估价。”
“那他所图非小。”许稚川又问：“渊哥有一些可以信任的人，或者委托公司介绍给我吗？”
卫渊道：“纵横集团现在掌舵的是刘新国的儿子刘千澜，之前跟我争一个投标案，我安排过去的人现在还在他的助理团里。不过不知道刘千澜有没有牵涉其中。”
许稚川惊喜：“这就太好了！现在先探查一下。”
“稚川还打算怎么做？我应该能够帮上忙。”
“那我就一事不烦二主，我还需在一个有信誉的古玩店里安排一个人，而且店主......”
“要信得过又能跟刘新国打交道的是吗？”
“对，对，渊哥深知我心！”
“你之前去过的在潘园旁边街上的那家‘从古斋’是我的，现在的负责的人叫何求成，你有什么安排直接吩咐他就好。”
“好！好！我有渊哥真是如虎添翼！”刘新国这里已经有一些眉目，许稚川心情有点愉悦。
卫渊看他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想要捏他的脸，笑问道：“你就只有一句马屁？你要怎么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