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翡纭

5、圣木之子(上)

　　隶属于拥有火之石的炎月帝国的利可平原是一块极为丰饶的土地，不同于其他在火之石保护下的地区，利可平原上盛产许多种类的发光植物，其中的一种就是连异国也进口用来照明的银琰树。
　　这种会在每年的四月开出银色火炎一般的花朵的树，在当地人的认识里除了照明以外还是一种驱赶魔物与野兽的绝佳物品。特别是在其开花前的一个月里。银琰树会分泌一种当地人称为火焰琥珀的芳香黏液，这种液体所散发出的气味对魔物而言是毒药，对野兽而言是很好的催眠剂，可是用在人类身上却成了疗伤圣品。
　　也正因为这个特性，在野外时人们会在营地的四周洒上捻碎的火焰琥珀，以确保自己的安全。在没有火焰琥珀的情况下，人们也会就近找一棵银琰树，在其之下安营扎寨。
　　而现在，在利可平原的深处某颗银琰树下，正有一群旅人在整理着随身物品，其中的一个正在唉声叹气中。
　　“唉～～！”看着手中空了近一半的精美铁盒，莫迪亚再次深深的叹着气。
　　那是一个精铁铸造的黑色小盒子，大约占半个成人手掌大小，盒子的外表精雕细凿的刻着水纹的装饰，打开的盒子内部被分隔出许多小格，一些晶莹剔透的琉璃小瓶放置其中。小瓶中装着一些天蓝色的液体，液体里一些小小的光球悬浮着。
　　若说银琰树是驱除魔物的佳品，那么眼前的液体就是救命的稻草。在捺贝卡忒大陆，各个元素石所庇护的神殿对于元素石的称呼也各有不同，此外，因为各自属与的元素不同，各个神殿也同时衍生出了各自独特的魔法。于是，火之神殿用于攻击的特殊结晶——“焰月之舞”；木之神殿被各国用来培养粮食以及各种植物的晶石——“大地的恩惠”；金之神殿被誉为最珍稀的神物的金属——“雷神的乐章”；土之神殿最为神秘的武器——“息壤之礼赞”等等从各自得意的魔法里衍生的物品也一一登场，而这其中最为稀有和名贵的就属现在在莫迪亚手里的东西了。
　　这小小的一瓶就在黑市买到三万魔晶币的物件，就是水之神殿每两年才发放十瓶的灵药——“水神的叹息”。一种除非在喝之前你就已经死亡外，都可无一例外治愈的魔法药。
　　可是这样精贵的灵药，在没有伤药的情况下一下就被蓝非斯卡用去了一半，怎么不让莫迪亚心痛不已。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空荡荡的格子，想想自己几年来的收藏短短几天就被当做普通的不起眼的伤药用掉了过半，他就觉得郁闷的要命。要不是前天找到了这棵银琰树的话……，天，他都不敢想了。这个小气的家伙，只不过让他出面解决与暗族有关的事件就这么诈他。
　　“莫迪亚！莫迪亚！”正在引路者懊恼之极的同时，还没拆除的帐篷里传来蓝非斯卡的叫声。
　　突然的叫唤让引路者拿着宝贝盒子的手一颤，险些将仅存的“水神的叹息”失手抛了出去。以极为快速的动作将小盒子藏到行李的夹层里，莫迪亚决定坚决不再出让自己的“宝贝”。说什么都不给了。
　　“莫迪亚！你在蘑菇什么？”蓝非斯卡来到他面前奇怪的看着他。
　　“谁在蘑菇了？还不是你的关系。”莫迪亚小声的嘀咕着。
　　“什么？你在说什么？”一时没听清楚的蓝非斯卡凑近问。
　　“没……没什么。”莫迪亚心虚的转移话题，“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极夜的药快用完了，下个镇子还有多少路？”蓝非斯卡说完又看了看他，顿了顿又说道，“顺便……”
　　“没有了。”莫迪亚急急的打断他的话。
　　“啊？真的没了？我还以为是我估算错了，那怎么办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啊？难道又要吃魔兽吗？你吃不惯的啊……”
　　“慢着！你在说什么？”莫迪亚越听越不对，慌忙问。
　　“食物啊！你以为是什么？”蓝非斯卡奇怪的看着他，“你还没睡醒吗？快点吧，极夜的伤可等不了，加上食物的短缺，时间真的不多了。快到下个村镇吧。”
　　不知是什么原因，自从极夜在普威儿的状态下吸收了土之水晶后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中。奇怪的是一道莫名其妙的伤口在第二天就出现在她的身上，伤口程新月状，位于背部，长达一尺且流血不止，与刀伤极为相似，可是那时周围没有任何利刃的存在。伤口在丝毫没有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出现让看护极夜的绯夏措手不及。几人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束手无策，直到蓝非斯卡想到莫迪亚所拥有的圣药——“水神的叹息”。但因为极夜本身的相貌与身世的关系，这样诡异的情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同时也为了不连累莫迪亚。所以，两人决定隐瞒部分真相。
　　此外，因为被普威儿夺去了本身守卫的土之水晶，使得温特一行一直在远处跟着他们。于是,这样的队伍在利可平原上形成了一副奇怪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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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片贫瘠的冰之荒原，放烟而去一切都是冰的色彩，远处像是湖泊的地方微微泛着蓝，那样的蓝色孤寂而悲伤，那样的蓝却是这片冰原上唯一有感情色彩的地方。
　　在那片湖泊的中央存在着一个小小的岛屿，被冰层冻在下面，仅仅可以在空中一窥它的全貌。岛的形态有些像是一双张开的羽翼，像是在保卫什么似的。
　　而在那之上坐落着一个像是祭坛一样的建筑，正中的平台上孤零零的存在着的，是一个冰冷的石制交椅。让人奇怪的是那吧交椅上还坐着一个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的人。
　　白皙的皮肤在冰的反射下有着近乎结晶一样的色泽，满头的黑色头发像是黑色的诡异触手在石椅和纤弱的身体之间蔓延。而那张脸却隐藏在一副银色的面具里，仅仅让姣好的下巴露在寒冷的冰壁里。修长的手指以极为雍懒的姿势搭在石椅上，一个奇怪造型的戒指带在那人的左手上，未名的野兽口中吞吐着像是水的灵魂一样的蓝色球型宝石。在这冰冷的世界里似乎除了这块宝石外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空洞与死寂里。
　　突然，这样的空间扭曲了一下。下一刻，仿佛天上摘仙般的身影已然静立当场。她，静默无声的站在那里，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冰层下的身躯，眼里所隐藏的东西在憎恨与喜悦之间摇摆不定。最后，那诸般情绪都回归平静，像是在那一瞬间平复了长时间来积压的感情一般，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很不甘心是吗？里菲亚迪司。你，可以听的到吧？就算你把光囚禁起来，你还是赢不了命运的强大力量。而现在，被自己困在这里的你，唯一可以做的也只有看着命运的齿轮继续它原本的路程。”她像是极为高兴的裂开了嘴角，被宽大的衣袖遮盖着的手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渐渐发着抖。
　　“怎么了？为什么不反抗？你已经如此无能了吗？曾经站在高位俯视我等的高贵之人啊，你已经没落到只会躲藏在自己的结界里了吗？”她的声音渐渐曾大，到了最后几乎是咆哮了起来。
　　可是，不管她如何的嬉笑怒骂，冰层下的容颜依旧保持着自己从容的微笑，静静的不做任何反应。
　　“哼，呵哈哈哈~~~”她突然笑了起来，一直放在衣袖里的手在此时伸了出来，那是一双泛着青紫色的手臂，指尖的指甲长而尖锐，漆黑漆黑的好似沉重异常。一颗水色的宝石被这双手紧紧扣着，宝石里蓝色的烟雾翻滚缭绕，在它的深处又什么在挣扎着。
　　“看到了吗？里菲亚迪司。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这次可没有第二个，贝依莎来制止了。看着吧，长久以来的愿望就快实现了。”低声喃喃着，她像是来时一样消失在扭曲的空间里。
　　时间，停顿的时间，在那人离开之后开始流动了。最先体现时间的变异的是那仿佛来自远古的冰层，水，自冰的下面冲破冰层冒了上来，起先是缓缓的，然后，突然加快了步伐，片刻之间就将冰包裹在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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