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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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冷风吹在辞锐的手上，疼痛随着脉搏的跳动一阵一阵，让他的脑子清醒了半分。
辞锐回过头，喊了一声：“林起，你来扶他。”
林起小跑过来，看到辞锐举在面前的手和微微撇下来的嘴角，说道：“这手，你终于发现了？我可以问一句你在干嘛吗？那声枪响怎么回事？”
林起接替辞锐，继续问：“你怎么把他也带出来了？你俩，怎么回事？”
辞锐叹了一口气，望着林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以后再跟你说吧。”仿佛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辞锐整个人松懈下来，举着两只手往前走。
救，是要救的，只是救了这样一个外城人，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走到公寓楼前面的那条斜坡时，林起突然大叫一声：“辞锐，我扛不动了！”
辞锐转过身来，看到连旷几乎已经挂在林起身上，赶紧跑过去帮忙。
“这小子怎么回事？越走越没劲，这还是上坡，我要是翻了咱们三个都回不去了。”林起表情狰狞地撑着连旷的手，摇摇晃晃地说。
而连旷也咬着牙低着头，在冷风中居然有大颗的汗水“啪嗒”一声滴落在地上。
“连旷，你是不是又不行了？”辞锐跑到二人面前，皱着眉问。
“什么叫又不行了？合着他刚刚那样已经算是行了？”林起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好像被用了什么药。”辞锐用手背撑了一下连旷的另一只手臂，架到自己肩膀上，和林起一起缓缓地往上走。
短短一截上坡，走了快有二十多分钟，三人才终于到达辞锐的公寓。
“辞锐，你是看上他了吗？怎么把人也带回来了？”
林起气喘吁吁地，一边用ID卡在辞锐公寓墙的取水器下接水，一边问。
辞锐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连旷，连旷发红的眼睛正定定地盯着自己，辞锐马上又挪开视线。
“不是……那些人准备杀了他。”
“杀了他？”林起匆匆忙忙喝了口水，眼睛瞪得像铜铃，“那这么说，你是从那儿抢的人？”
“算是吧。”
“那，他们不会找你吗？”
“……不知道。”
囫囵喝了几口水后，林起放下水杯，从辞锐的房间拿出一瓶双氧水、一卷绷带和一袋棉棒，端出一个小铁盆放在茶几上，让辞锐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准备给辞锐清洗伤口。
辞锐摊开双手，嘴里发出“嘶”声——
大部分血迹都已经干在了手上，本来光洁的手上到处是划痕和擦痕，右手虎口处还有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依旧在渗着血，伤口里深深浅浅扎进去许多木头碎屑。
“你这手……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真没见过这么多伤口，不知道从何浇起。”林起端起双氧水，颤颤抖抖地不敢倒下去。
辞锐嘴角一撇，脸上带了些苦相，本来刚刚在路上就有些懊恼，气自己怎么把手弄成了这样，现在在灯下一看，伤得比在路上预估的还惨。射击时不能猛扣扳机，一般都是瞄准后，缓缓扣下，手上的感觉很重要，辞锐不会刻意保护手，但是几年来手上也从来没有过什么算得上伤口的伤。
“诶诶诶，你别撇嘴了。”林起看到辞锐的脸色，赶紧又握好双氧水，“我给你浇，这事儿跟做饭差不多，我能行。”
辞锐的嘴角抿了抿，他在别的方面都不算是脆弱，但是痛感神经似乎很发达，在受伤这件事上总爱有脾气，从小到大，几乎每次受稍微重一点的伤都会跟自己生气，林起和他一起长大，对辞锐的反应非常熟门熟路。
“你这辈子到这儿，这种程度也就伤这么一回。”林起继续念叨，浇了一瓶口的双氧水。
辞锐“啊”地一声叫出了声。
林起手上的动作没停，又浇了一瓶口。
辞锐又“啊”了一声，把手抽了回来。
“别啊了，生闷气也是你，给你浇，你又缩什么？”说完，林起看了一眼连旷，像是故意要说给连旷听一样。
辞锐感觉自己的眼睛都湿了，他跟着林起看过去，看到连旷依旧盯着自己。
“我是跟我自己生气。”对着连旷说完这句话，辞锐回过头，把手又伸出去，对林起说道：“没故意缩，你浇吧。”
“没故意缩，那是不小心缩的，这次就小心点。”林起也回过头，继续清洗伤口。
辞锐盯着林起的动作，有意识地控制自己不要“啊”出声，但没忍几声，在林起用棉签把伤口里的木头碎屑擦出来时，辞锐又“啊”出声来。
辞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道：“这也太疼了。”
在终于清无可清之后，林起用绷带把辞锐的手包了起来，叮嘱道：“明天还得去医院，还有好多小碎屑我清不出来，再去照个片子，我跟你一起去，知道吗？”
辞锐点点头。
林起简单收拾了一下，站起来：“你这样，要我帮你洗澡吗？”
辞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今天不洗了。”
“行，明天得请假吧。”
“嗯。”
“为了这小子你得请不少假了吧，手不利索用手机的话明天我给你请，有事给我打电话。”交代完，林起就走了。
公寓很旧，灯很久没换，亮度不太够，辞锐没起身，坐在沙发上把手凑近到眼前，看着手上的绷带发愣，包得实在不怎么样，手指都露在外面，还有一个红色血点从虎口处渗出来。
“辞……锐？”
连旷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啊？”辞锐回过头去，“你听到我的名字了？”
“嗯……谢谢。”
“不用。”辞锐条件反射地回道，“你别介意林起，他虽然说话那样，但是他人很好。”
过了一会儿辞锐想到了什么一样，又说：“你这……怎么办呢？怎么药效过了又变回去了……”
“那是，什么药？”
辞锐站起身，说道：“我拿给你看。”
直到走进房间，看到药盒上的猛男老头时，辞锐才感觉到尴尬。
独自尴尬了几秒后，辞锐用两只包得像馒头一样的手地把药捧到连旷眼前。
连旷看了药盒几秒，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你的药？”
辞锐反应了一秒，立刻否认：“不是不是，这是给你买的。”
连旷的眉毛拧得更紧了。
“这个药包装是这样，但成分可以用作战争时的兴奋剂，因为现在是和平时期，所以才这样卖。”辞锐把唐三益的话重新组织了一下。
沉默片刻，连旷有些缓慢地开口：“可以，再让我试一次吗？”
“嗯？你要干嘛？”辞锐有些惊讶地问道。
“……洗澡。”
“噢，行。”辞锐利落地答应，用左手伤得比较轻的拇指和食指把药盒打开，取出4粒，慢慢喂进连旷嘴里，由于不太灵活，手指不小心刮到连旷的牙齿，辞锐又吃痛一声，举起手看了看，刚愈合的小伤口又渗血了。
等到连旷能动以后，辞锐艰难地帮连旷找了件旧衣服，用ID卡刷过计水器，随后回了房间。
听着卫生间的水声，辞锐仰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心烦意乱。
连旷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说能不能送回外城，怎么送，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就算能送回去，以外城的危险程度，肯定是一个死，可能留在内城还会更安全一些，可是在内城，难道就这样住在自己家？他要是永远都不好怎么办？而且，在这里随时可能被发现，最后他们俩，连带林起，可能都会被扔到外城去。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会不会在外城有战友可以帮忙？会不会他的战友全被杀光了？
……
每天每个ID只对应限量的食物和饮用水，水还算充裕，但食物是按照每人每月体检的数据配发的，实在有些紧巴巴，唯一能增加食物补给的地方就是特需商店，可是特需商店只有注册兵籍才有资格获得购买额度，每年招收的omega又少之又少……
难道要让他吃林起做的那些腐烂小动物？
想来想去，越想越多，辞锐爬起来上厕所，一出房门就被沙发上坐着的人影吓了一跳。
“你洗完了？怎么还坐着？”辞锐问道。
“想看看药效能持续多久。”黑暗中，传来连旷的声音。
“这都快3点了，还有效吗？”辞锐打开灯，只见连旷端正地坐在那里，头深深地低着，好像并没什么异常。
“好像……比上次久一点。”
听到这个回答，辞锐心里燃起一点希望，也许这猛男药多吃几次，连旷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恢复得差不多，他大概也就能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