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同人之紫禁遗梦》梦潇晓旭

12、第六章 风波起（下）

　　【第一部】依稀犹似“故人”归
　　第六章风波起 （下）
　　虽然时令已是深秋，但今日的天气确是出奇的很好。一场夜雨过后，太阳也从云层中探出了脑袋，御花园的各条小路上只躺着三三两两的黄叶，一看就可以知道是宫人们起早打扫好了。这样的时节，出来坐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倒的确是一件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八角亭子里，一粉一蓝的两道身影煞是惹眼地在正坐在石桌旁，旁边还站着几个小宫女，那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此时正斜眯着眼睛，显然是一脸的不善。
　　“哼！慕姐姐，这下子可算有好戏了，我们就看着那个小贱人还怎么得意起来？哈哈！”安常在坐在御花园的石凳上，恨恨地幸灾乐祸道。
　　“安妹妹，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吧。方才那话你在我这儿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出去，被其他人知道了，这可是大不敬！——毕竟，现在她也算是皇上的女人……”慕嫔好心安抚道。
　　“小贱人，小贱人！我偏要说！——这个小贱人！……”只要一想到敏烟一进宫被封了嫔，安常在就恨得牙痒痒，原本十分美丽的脸庞一下子也变得狰狞可怖了。
　　“唉——”慕嫔无奈地看着安常在狰狞得近乎扭曲的面容，不由自主轻轻叹了口气。

　　是啊，凭心而论，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是人，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人。仔细想想，安常在此时此刻的嫉恨与不平恐怕也是后宫里所有女人的心声了吧。
　　只不过，在这座红砖金瓦的宫墙里待得久了，大家都早已习惯了将各自那些见不得光的心事藏起来，慢慢转化成一次次淬了毒的诅咒，在无数个寂寞孤独的黑夜里伴着失意肆虐地疯长着。白日里最明媚的笑容可能就是黑夜中最阴狠的匕首，你永远不可能提前预知下一次的危险来自哪里。
　　而安常在……她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平日里咋咋呼呼的，自是有什么说什么。扪心细想，有时候自己倒是真的很羡慕她，想笑就笑、想骂就骂，不用成日里这样违心地装出一派大家闺秀的娴静模样。

　　慕嫔正胡乱地想着，却猛地听见安常在的一声惊呼：“哎哟，这不是新来的烟嫔嘛，安儿在此给你请安啦！”安常在远远地看见一行人陪着一个靓丽的女子向此处走来。从服饰规格上判断，应是烟嫔无疑。便连忙走上前，盈盈地福了一礼。
　　“不敢当！快请起！”敏烟那边也才闻声抬头，就见到一个宫装丽人正在向自己请安。她一时不知根底，生怕失了礼数，也顾不及辨认来人身份，便急急地想去扶起对方。
　　话说安常在这一礼本就行得“三分真七分假”。此时又眼见烟嫔意欲伸手来扶，她也不再客气，径自先起了身势：“不敢劳动烟嫔。”

　　慕嫔下意识地闻声望去。不料这一望，倒是先把自己吓了一跳：怎么是她？！……——心里正兀自惊悚着，来人已经走近。她再细细地看过去，才发觉是自己看错了。
　　“原来是烟嫔啊。我是慕嫔，这位是安常在。我方才还正想着呢，烟嫔刚入宫获封、‘春园’内诸事繁杂，如果姐妹们过早就贸然登门打扰，定会产生诸多不便。原打算等过几日、‘春园’那儿也安顿好了，再邀姐妹们一同去那边坐坐、给烟嫔你道喜的；却不想今日有缘，倒是教咱们先见着了。”慕嫔收拾好先前的思绪，微笑地自我介绍。
　　敏烟循声又望向另一个丽人：如果说安常在是妖娆艳丽，乍一看去眉眼就可知难掩锐气的话；那么眼前这个自称是“慕嫔”的女子无疑就是端庄典雅的，叫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慕嫔真是客气了。”敏烟灿烂一笑。

　　慕嫔定定地望着她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张明媚的笑靥：“原来你就是慕婉呀！我叫小燕子。你是哪家的格格吗，这么漂亮！”还记得初次见面时，是奉老佛爷的懿旨，第一次陪额娘进宫。那时自己才十六岁，而那个人却早已是“大名鼎鼎”的还珠格格了。那一日在御花园碰见她，她也是这样热情地对自己笑着——现在再想起来，当真是恍如隔世啊。

　　“慕嫔？”敏烟见慕嫔怔怔地看着自己。不知怎么的，这个眼神让她想起了琪帝。
　　“哦！大家以后都是自家姐妹了。我与安常在的年龄稍长，如果不介意的话，烟嫔就唤我们一声姐姐吧！”
　　“嗯！姐姐！”敏烟微笑颔首，立即甜甜地唤了一声。
　　“烟妹妹果真是美极了！”慕嫔十分亲昵地拉起烟嫔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容貌周身，微笑着夸赞道。
　　烟嫔毕竟年轻，倒不曾留意慕嫔言行之间的弦外之音。只是娇羞一笑：“慕姐姐说笑了，两位姐姐才是倾国倾城，烟儿可要甘做绿叶了呢！”
　　“哼！”安常在看着这两个明明是情敌，此时却在这儿惺惺作态呼姊唤妹的女人，不由得忿忿地转过头去。
　　“烟儿？”慕嫔似是若有所悟，越发笑得温和：“烟儿妹妹，快到亭子里来坐坐。——方才我跟安妹妹正在品茶呢！这是今年新进贡的紫笋茶，若你不嫌粗陋，就也来尝尝吧。”嘴上说着，便拉着敏烟往亭子里走去。

　　三个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转眼之间就到了午膳时分，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园子。

　　“娘娘！今日为何如此高兴？”秋兰见自家小姐从御花园见了烟嫔后，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心里反倒生出几分不解。
　　“烟妹妹真是讨人喜欢啊！”慕嫔似乎若有所思，依旧含笑说道。
　　“我怎么就不觉得？原本以为至少也得是像安常在那样狐媚的妖姬呢！”秋兰不由自主地撇撇嘴，看上去很是不以为然：“娘娘贤德，秋兰原本还担心您日后会吃亏，是以方才特特观察了一番……小姐，请恕秋兰斗胆直言，那个烟嫔虽说是长得还算清秀，但根本不及小姐您好看呀！而且观她方才的言行举止，也实在不像是个有心计的……真不知道皇上到底看上她哪儿了？！——肯定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秋兰就是看那个烟嫔不爽：记得以前，皇上总是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但自从烟嫔进宫以来，皇上都很少来这里了。娘娘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她也知道，其实娘娘一直在盼着皇上。

　　“是吗？”慕嫔看着秋兰一脸的不服气，唇边的笑容渐渐转为苦涩。进宫三年了，从常在一直升到嫔，谁都以为她是宫中最受宠的；可是谁又知道，那些个本该恩爱缠绵的夜晚，却每每都在他与她的“相敬如宾”中度过。

　　“相——敬——如——宾——”呵！
　　这真真是她这一辈子最痛恨的四个字了。

　　还记得皇上第一次来时，就残忍地跟她说过：“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朕不会碰你，但可以确保你在宫中的地位，你可愿意？”
　　她还能说什么呢？皇上的话就是圣旨，况且这终究还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交易。其实她也曾想过：或许日子久了，皇上兴许能慢慢地改变心意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从与皇上达成那个默契后，她真的是一级级晋升，后宫里的那些事情他也一直任由着她来打理，连带着她的父兄也沾了光、升了职。皇上也的的确确遵守了交易：隔三差五来她这里，可是却也真的没有碰过她，每次不是看奏折就是和衣躺着。
　　唉——三年了，竟然次次皆是如此。平日里看着其她嫔妃对她又恨又怕的样子，她就知道，她们恐怕亦是夜夜独守空闺吧。而她呢，呵呵——又算得了什么呢？也不过只是皇帝对外的幌子而已。唉——
　　本来想着也许终此一生就是这样了，可谁知却来了个敏烟、又一下子封了嫔位。还以为这次皇上终于想明白了；可到头来，原来竟是这样……呵呵——这莫不是一个天大的讽刺么？！

　　宫外的成王府中
　　永珹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书房内品茗，今日的这一仗打得真可谓漂亮！一想起朝堂上永琪那种愠怒却隐忍不发的眼神，他的心情顿时大好。永琪，论武功骑射，我不输你；论谋略，我更不输你。——你就等着吧，皇位迟早是我的。

　　“主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需要我们去燕园守着吗？”齐峰问道。
　　放下茶盏，永珹胸有成竹地说道：“永琪的那点小心思我怎会不知？他自然不舍得把她安置在远处；但除却燕园以外，他暂时又不敢贸然把她安置在宫里。呵呵，除了宫外的静心寺，你说，他还能把她安置在哪里？”
　　“怪不得主上早早就让我们去静心寺打点一切。”齐峰一脸“佩服”地应声道。
　　“哼！哈哈——”永珹很得意地笑着，转倏又是一脸阴沉：“接下来，你就可以去通知齐敏了，告诉他——‘可以收网了’。”
　　“是！”

　　不同于成王府，学士府中此时的气氛有些紧张。
　　紫薇的神色里带着几分激动与惊喜：“尔康，方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你们真的确定小燕子就在燕园吗？”
　　“嗯！八九不离十！本来想从长计议的，可是今儿早朝钦天监的徐大人建议皇上要请萨满法师去燕园驱魔。可见，有人也意识到了小燕子的存在——但就不知是敌是友了。”很显然，尔康的心里也有一些不得疏解的忧虑和疑惑。
　　“那永琪怎么说？”紫薇急急地问道。
　　“奇怪的就在这儿——皇上竟然答应了！说是明天一早就请萨满法师过去。”尔康说道。
　　“也就是说，今晚永琪会派人把小燕子送出宫去？”紫薇着急地看向尔康和方严。
　　“应该是的。所以，今夜我和尔康打算再探燕园，见机行事。”方严询问性地看向尔康，尔康随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