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同人之紫禁遗梦》梦潇晓旭

13、第七章 逼问真相

　　【第一部】 依稀犹似“故人”归
　　第七章逼问真相
　　掌灯时分，春园内早早地点起了烛火。
　　今天在御花园与慕嫔、安常在她们聊了将近两个时辰，敏烟也着实有点累了。昨夜那个样子……估摸着今晚上他也不会来了吧？唉……

　　正想唤小月给自己梳洗，转头却见琪帝推门踱了进来。
　　“皇上，你怎么来了？”敏烟见到琪帝，一时不知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不欢迎朕吗？”琪帝含笑打趣道。
　　“当然不是！”话刚说完，敏烟就不由立即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任由自己的指尖将帕子绞成麻花。
　　“进屋去！”琪帝一把抱起敏烟，径直朝寝殿走去。

　　敏烟的心里砰砰直跳，真的是要来了吗？昨夜不知怎么的，自己竟昏睡了过去。那今日他来，是不是就是要……

　　“燕儿——在想什么？”
　　“没有——，没有……”敏烟连忙羞涩地低下了头。

　　永琪把敏烟抱放在床上：“来！闭上眼睛！”
　　“嗯？”敏烟正想说什么，却一下子又觉得昏昏沉沉。
　　“燕儿……”抚着已经昏睡的容颜，琪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

　　另一边厢，学士府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刚刚看着尔康和方严一起去了燕园的方向，紫薇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不知是何时起，她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她心里顿时有些害怕，脸上不免露出了几分惊惧之情。但同时，她又不得不强作镇定地问道。
　　那些黑衣人并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只是一步一步地慢慢逼近了她，房间里的灯光全部淹没在一片阴影里。
　　几乎就是一霎那之间的事，似乎有人在她的脑后重重砍击了一下。
　　“啊——”紫薇不禁痛呼了一声，紧接着眼前一黑，瞬时失去了知觉。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间昏暗的屋子里，紫薇终于幽幽地醒了过来。
　　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卧房，几步开外的桌上点着一支蜡烛，她只隐隐约约觉得，屋内的床上好像正睡着一个人。
　　“啊？”想到此，紫薇吓了一跳，又慢慢地朝床边走去。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终于依稀看清了床上那人的脸。
　　“小燕子？！”紫薇倏然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床上躺着的，分明正是自己一直都在心心念念的小燕子啊！她赶紧又上前晃了几下床上的人：“小燕子，是你吗？你真的还活着，你快醒醒，快醒醒！……”

　　忽然“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间推开了，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向她们走了过来。
　　“你——你到底是谁？”紫薇满脸惊恐地看着越走越近的黑衣人，同时还不忘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似是已昏睡许久的“小燕子”。
　　“明珠公主！”黑衣人低哑地说道。
　　“你认识我？”紫薇定定地看着黑衣人，想在他的眼中寻找答案。
　　“是的！”黑衣人爽快地点了点头。
　　“你抓我来做什么？还有，她为何在你手里？”紫薇指着不知是昏着还是睡着的“小燕子”问道。
　　“明珠公主，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见到还珠格格呀！——而且，我是来帮你的——”黑衣人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朝床边走来。
　　“你要做什么？你——不可以，不可以！”紫薇下意识察觉到了危险，立即试图去挡住“小燕子”的身躯。
　　“走开！”黑衣人一把推开了紫薇，她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

　　“你是要杀小燕子吗？为何？你和她无冤无仇啊。”紫薇费力地从地上支起身子，急切地问道。
　　“无冤无仇？——哼，她可是我最大的仇人！实话告诉你吧，我本是一名遭人遗弃的孩子，幸得先皇曾经在微服私访时救了我。我深受先皇圣恩，立誓此生永感大德！可是这个妖女，竟然杀了先皇，我现在，就要替先皇报仇！”黑衣人怒目圆睁，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眼看就要刺将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哎不对！”紫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眼下的情势又实在容不得她再细细思考。眼看着那匕首就要刺下去了，她连忙强忍着之前双肘撞到地砖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又死命地拉住了黑衣人意欲下刺的手臂，“——你等一下！”
　　“我不能再等了！我找了她四年，今夜终于让我在燕园找到她。还好那里正在混战，我才能趁乱把她带出来……明珠公主，你应该也是恨她的呀，是她杀害了你最敬爱的皇阿玛！——对了，来，这一刀就让我们一起刺吧！”黑衣人紧紧抓住了紫薇的手，说着就要再次刺下去。
　　“不！——你……你不能杀她！”紫薇急得脱口而出。
　　“为什么？她原本就是我的仇人，而她与你之间的‘杀父之仇’更是不共戴天！你不杀她，你不觉得愧对先皇吗？”黑衣人紧紧逼问道。
　　“不，不能——我也不能杀她……”紫薇急切地说道。
　　“哈！本想着让明珠公主亲自手刃仇人，可如今看来，公主您是已经将杀父之仇全然忘却了，难道公主就不担心先皇的在天之灵对你失望透顶吗？！——不过……不过也好，你不杀，我杀！今时今日，我终于要替先皇报仇啦！”黑衣人挣脱了紫薇的手，再次急速向下刺去。
　　“啊——不要！”紫薇大力推开黑衣人，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她根本没有杀皇阿玛！没有，没有！”
　　“明珠公主，你在说什么？你不要欺骗我了！虽然宫内对外宣称先皇是急病猝薨，但我知道，就是这个妖女杀的，明珠公主，你不要被她骗了！”
　　“你听我说，我没有骗你！”紫薇定了定神，竭力用最短的时间理清所有的思绪，又急急解释道：“真的不是她杀的。那日她的手早先受了重伤，正绑着绷带，怎么可能刺杀皇阿玛？……”

　　“砰！——”
　　紫薇的话音刚落，房门忽又再次发出了一声巨响。她被吓了一跳，本能朝门口望了过去——
　　“是吗？”房门被大大地推开，转瞬永琪便大踏步地走了进来：“紫薇，事到如今，你终于肯说出真相了——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永琪？”紫薇一脸震惊，又下意识望向黑衣人。却见黑衣人向永琪垂首为礼，一转身就抱起了床上的“小燕子”要走。
　　“小燕子！”紫薇连忙追上去，本能地想要拦下黑衣人。奈何那黑衣人实在训练有素，一闪身，便跃出了房门，不见影踪。
　　与此同时，永琪也极其迅速而狠决地拦住了想要追出门的紫薇。如同生铁一般冰冷的手掌紧紧拷着她的手腕，任紫薇怎样努力，都无法挣脱。

　　紫薇急道：“永琪！你放开我！你不能这样狠心——那可是小燕子啊！她会有危险的……”
　　“我的好妹妹，你到底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永琪手上的力道未减，眼中那份执拗却越发凌厉。
　　“我——我——没有……没有——要说的，我早在四年前就说过了！”紫薇逃避地别过了脸，说实话，她有些不敢面对现在的永琪。
　　“是吗？——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妹妹！”永琪不怒反笑：“那我今晚只能赐死小燕子了，这次你就真的见不到她了。”
　　“不，不要！永琪！”紫薇慌忙而急切地拉住了永琪的衣袖：“你一直都是爱着小燕子的，你当年都没有舍得赐死她，你现在又怎么能——”
　　“我爱她？哈哈！她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怎么可能爱她？紫薇，你是在说笑呢吧。”永琪睨着紫薇，笑得阴冷。
　　“永琪，你心里的感觉骗不了人，否则你也不会留下小燕子了。”
　　“哦？原来你以为我留下她，仅仅是因为爱她吗？紫薇，你可真是太天真了！——也对，我确实是留下了她，不过却是为了让她生不如死！——你应该能想象得到吧，这四年，她在燕园里的日子可并不好受啊……”永琪不无讥诮地恨恨说道。
　　“永琪，你不要这样！……”紫薇一脸愧疚地望着永琪。
　　“既然紫薇你对我无话可说，她现在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永琪转身欲走。
　　“不要！——永琪，你听我说，你不能杀了小燕子，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哦，是吗？但我从来不认为替父报仇，会后悔。你说，是砍头呢？还是凌迟呢？还是……”永琪似乎是“好暇以整”地坐进了手边的靠椅：一边貌似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却仔细地观察着紫薇的表情。

　　随着永琪阴沉冰冷的语调，紫薇仿佛觉得，这一种种冷酷的刑罚好像就在自己的眼前，一遍又一遍地在小燕子身上重复着；还有，越来越多的血……
　　“不要！不要！……”紫薇顿觉心慌意乱，一时偏又无措可施，只得急切地望向永琪哀求着：“永琪你真的不能……”
　　“好了。紫薇，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皇阿玛到底是不是小燕子杀的？”永琪无比认真地看着紫薇：“最后一次机会！你一直都是我最亲、最信任的妹妹，无论你说出的事实有多么匪夷所思，我都愿意相信！”
　　“永琪，你不要逼我好不好？”紫薇一脸哭腔地低声哀求道：“——我答应过小燕子不能说的。……”
　　“方严。”永琪忽然说道，语气阴沉。
　　“啊？”紫薇一听到方严，心里瞬时凉了半截。

　　“不是吗？方严——方之航的儿子，我没有说错吧。”实际上，永琪并没有在问，而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当年的一场文字狱让方之航丢掉了性命，所以——方严来替父报仇了。”看着紫薇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永琪知道，自己猜对了。终于，他有些艰难地、下意识地抿了抿唇，颤抖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燕子……其实是替他顶罪的——对吧？”
　　“永琪——”紫薇心慌到了极点，脚下一个踉跄，一下子跌倒在地。
　　“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只要一想到自己最心爱的妻子和最信任的妹妹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联手欺骗了自己这么多年，永琪便觉得其中的荒唐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在极度的伤心与失望的双重打击下，他反倒开始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是好笑啊……”
　　当心痛到了极点，眼泪反而会成为一种奢侈的期望。此时此刻，永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哭不出来了……太可笑了。就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箫剑，他竟然被所有最亲近的人孤立了起来！妻子、妹妹、妹婿、朋友……那么多的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外人，全体选择背叛了自己……真是可悲又可恨啊！

　　终究还是让永琪查到了。小燕子，你这些年来的牺牲怕是要付之东流了。紫薇望着一脸怒恨交加的的永琪，终是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都知晓了，为何还要来问我？”
　　“……哈哈，呵呵——为何要问你？！”笑到了最后，永琪眼中的泪水终于顺势淌了出来。他似是自言自语，可两只眼睛却又死死地盯住了紫薇：“我是想看看我的好妹妹会不会再次为了外人而不顾我的感受，我想听听你又将编出怎样荒谬的谎言来收场。我在等，等你能主动告诉我实情。”
　　他“唰”地一下站了起来，两眼通红：“你和小燕子一样的绝情，一样的残忍！她可以对我丝毫不顾念夫妻之情；而你，也不肯顾念兄妹之情，这么多年了依然还要瞒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念及这份情谊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好自为之吧。”永琪一甩手，走出了门外。

　　紫薇久久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不知何时又被人从小屋带回了学士府。

　　“尔康，我看今天那些人是有意缠着我们。”方严一边走进厢房，一边分析着说道。
　　“嗯，我看也是。跟我们绕了一个大圈子……”尔康一进屋就看见紫薇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桌前，连忙上前拉起她的手，关切地问道：“——紫薇，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见她依旧像是没有回过神来，方严也不禁喊了一声：“紫薇？”
　　“永琪知道了。”紫薇骤然回过神，抬起头来定定看向了这一脸焦急的两个人。
　　“啊？知道什么了？”尔康一惊，问道。
　　“当年方之航的文字狱。还有……”说到此处，紫薇稍一转眸，又直直地望向了方严：“刺杀皇阿玛的凶手不是小燕子，而是你——方严。”
　　“紫薇，我说过，只要能救出小燕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方严想了想，认真地说道。

　　“永琪知道了？怎么会呢？我们瞒得那么好。”尔康一时百思不得其解，不由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从何时开始，就有了这个想法。不过今日他——”紫薇顿了顿，说道，“请我去了他那儿，他明明白白跟我说了……”想到永琪当时的话，紫薇的心仍然十分酸涩。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正若有所思，紫薇压下心中的伤感，抬头说道：“小燕子的确没有死。”
　　“永琪说的吗？他请你去他那儿？他有没有对你……”看到紫薇红红的眼睛，尔康终是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放心，我毕竟是他的妹妹。只不过……过了今夜，我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把我当成是他的妹妹，毕竟是我们对他隐瞒了真相，才害得他痛苦了四年。”紫薇非常自责地说道。
　　“看来，永琪已经盯上我们学士府了，方严在我们这儿的事估计也是瞒不住了。今夜他是有备而来的：一方面调走我和方严，一方面来见你——永琪真是愈来愈厉害了！现在我们还不确定他接下来的举动；不过，方严，你是非走不可了——永琪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尔康认真地分析道。
　　“尔康，该来的总要来的。我已经害了小燕子了，不能让她继续受伤害了；我会向永琪主动说出实情，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是小燕子是我妹妹这件事——”方严望向紫薇和尔康：“我希望能够继续隐瞒下去。如果永琪知道了，以他现在的心性，我担心他最终还是不会放过小燕子。”
　　“会吗？”紫薇抬起脸，有些犹疑地望向方严道：“可是……我始终都觉得，他是爱着小燕子的。”
　　“紫薇，依我看，我们还是按照方严说的做吧。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永琪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永琪了。”尔康紧紧握住了紫薇的手，脸色凝重看着她。

　　五更时分，天蒙蒙亮，清新的空气让人觉得全身惬意，看得出今日应该是个好天气。
　　琪帝倚靠在床头，两手交叠着垫在脑后。自从暗夜查出了方严的身世，心里总存了一丝希望，思前想后，于是才用了昨夜这一招。想不到小燕子果真的是无辜的，那么——他和她……

　　“皇上？我怎么一下子就睡着了？真是太没用了！”敏烟一睁眼就望见琪帝正在发呆，想起昨晚自己又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一脸懊恼地说道。
　　“嗯，没事！”从愣忡中恍过神来，永琪缓缓起身。呆坐了一整夜，显然身子有些僵硬。他转眸看了敏烟一眼，又很快别过脸、起床离去：“我……——朕还要上朝，你再睡一会儿。”
　　敏烟困惑地望着琪帝的背影，总觉得今早的琪帝有些怪异，而且昨晚自己似乎又漏掉了什么，记忆里有些未知的空白。
　　一晃眼的工夫，琪帝就已经走出了寝殿。

　　“主子，事情已经办妥。昨晚，夜探燕园的人的确是尔康额驸，还有一个应该是——方严。事情结束之后，他们便一同回了学士府。”暗夜站在琪帝的身旁汇报道：“另外，静心寺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
　　“嗯！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下去吧！”永琪挥了挥手。
　　“是！”